虽然不见李老头的身影,但在网络上翻了几页后,就发现一张图片里有名年轻人正穿着那双印象极深的休闲球鞋,似乎是在广柑林区的进出口跟数人大合影。
那球鞋属于潮流的新款,很受年轻人追捧,也是我当初断定出现在监控盲角而露出那双球鞋的人,一定是个年轻人,也并非瞧不起上岁数的人,只是一双潮鞋穿在年轻人脚上,更能说得通点。
我也清楚记得图片里那穿着潮鞋的年轻人,正是面前这位叫贾娃儿的人。
贾娃儿的偏分梳得整齐,国字脸的轮廓长得不像他母亲,有着一副随街看一眼就能立刻忘记的普通模样。若不是球鞋的存在,我大概也记不住他的样子,反倒是身高跟他母亲很接近,约是一米六五左右,比我矮了十公分。
并且我坚信他并不比我大,无论是看图片里的他,或是见着他的真人,反而他没有明显的手忙脚乱,让我很是佩服,即便我俩深知对方心里都有着疑问和解答。
我甚至能断定贾娃儿晓得我何名何姓。
很快,贾娃儿的眼神没有了警惕感,我更发现他的肩头往下一沉,没有理会阿姨催促我们几人进屋的意思,而是对阿姨说道:“妈,我回来一趟没吃饭,你回屋头去把中午饭弄起,我在外面说点事。”
我见阿姨将我跟贾娃儿各瞄一眼,说道:“都是小事情,心平气和的说话哟!”
我嗯了一声,贾娃儿也点点脑壳,又矮又圆则是点烟后笑嘻嘻说道:“我时间也到了,约了人在镇上烫火锅,反正四户人家都走齐了,你俩个慢慢商量,我任务完成,告辞!”
阿姨礼貌的要留又矮又圆吃饭,却听又矮又圆说道:“谢谢大姐您了,还是火锅好吃些。”
又矮又圆说完,就走着八字步,抖着肥肉离开了。
而贾娃儿更朝又矮又圆离开的背影呲了一声,然后转头对我说:“叫你金瑞,没意见吧?”
我脑壳一点,说道:“贾娃儿不会是你的真名吧?”
贾娃儿微微摇头说道:“你叫我贾立良吧,再往前走可以看见整个宝塔镇,我们边走边说?”
我冷静地嗯了一声,却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翻江倒海,多想呼出一口大气作以舒缓,但又不想让贾立良看出自己的急切和不安,特别是觉得对方并不比我小多少,在心态上我不想被对方比下去。
向前走出十来分钟,我继续压制着急切和不安,贾立良早已一脸舒闲,他将我带到小马路下斜的右边平地处,指着低处全景的宝塔镇,说道:“你都来宝塔镇几趟了,应该没有在这种角度看看整个宝塔镇吧?”
听后我没觉得多吃惊,反而期待后面对方会讲出真正让我吃惊的故事。
於是我走近些,步子在路崖边停下,见宝塔镇一览无遗,终于借机将那口大气呼了出来,再掏烟点上,说道:“我只是过来商量赔偿的事,我也不知道哪个细节的出现让你们被迫的给清我真相了。”
贾立良双手放裤袋,说道:“当镇上安排了几个人去查清土狗子被弄死的原因之后,就等于我们当初开的头已经是个错误了,纸包不住火,铁道理,再说你刚巧都追到我屋头来了,我们都懒得将故事继续编下去了,而且大重点就是。。。你金瑞也是狼青斗犬派的一员。”
我哦了一声,将半截香烟踩熄,问道:“你们选择给我说故事的原因,是我金瑞同为一派,还是说纸包不住火的作用大呢?”
贾立良瞄了我一眼,说道:“都有。”
我则清了清脚下的细土,直接坐在平地上,双手撑地身子后仰,说道:“跑了几趟宝塔镇真是没白来,好地方!好地方啊!”
贾立良跟我一样坐在地上,明显最初的警惕感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听他说道:“我们各自的爷爷都是好面子的人,你爷爷金老汉有些事不好意思给你说,即便说了也是故意说歪了,这个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先说个开头吧,你要找的李老头,我爷爷贾老汉和你的爷爷金老汉,以前都在一单位干活的,后来各有各业,我爷爷贾老汉和李老头长住宝塔镇,金老汉住在阳城,就分开了。”
“李老头跟我爷爷是认识的,这个我有想过,想不到的就是你爷爷贾老汉也在其中。”我说完都懒得设想三位老人之间的种种,我脑壳开始微微作痛,不愿想。
而贾立良继续说道:“得罪讲一句,所谓开创狼青斗犬派的人并不是你爷爷金老汉,而是我爷爷贾老汉,那时候你们阳城斗狗兴起不久,我爷爷他也有那么点意思,看准了狼青犬三角眼又铁青色,气质非凡,心说就试一试,不过在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狼青犬还是没有斗出名堂,当然了,将狼青犬一派发扬光大的才是你爷爷,先是“小金刚”的头彩,后是“火线”的两届冠军!”
我听后嘴里嘶了一声,心说竹竿大叔所说的箭头出自宝塔镇一事,基本是百分百确定了,不过疑问慢慢发出,先问道:“早就听说了箭头的存在,但宝塔镇的斗狗迷就是不清楚箭头是谁带出来的?你能说说?”琇書網
贾立良哼了一声说道:“论斗狗文化的正宗,肯定是阳城,我们宝塔镇这些所谓斗狗迷的半吊子话,你还千万别全相信,他们听一半就能给你说一天,我真是佩服得很哟!”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得罪讲一句,应该是你爷爷贾老汉没有将箭头练成功,名气不够传千里,最后只传了一半,让宝塔镇那些所谓斗狗迷只晓得了一半,一说就说了这么多年?”
接着,刚认识不久的贾立良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出大声,他年龄上的稚嫩被这种开怀的大笑释放了出来,收住笑声后又归于坚毅的面容,再说道:“还有就是面子问题嘛,我爷爷觉得自己的斗犬没有弄出名堂来,也用不着高调了,往年带箭头去阳城参加比赛的时候也是选择凌晨出发,深夜回来。”
我坐直了,捏着灰色的细土,说道:“然后呢?”
贾立良顿住了几秒,扭头看我一眼,说道:“然后就精彩得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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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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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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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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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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