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很自然地转身过去,第一眼就看见涂令冷峻的面容,而本来有双大眼睛的他却偏偏将眼皮压低了许多,他整个人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种要爆发的情绪,因为他的左手被捏成了拳头,手背受压的筋纹清晰可见.
不难想,涂令肯定是一肚子的闷气,他引以为傲的'麻辣系'领军者“麻辣“重伤在擂台上,郁闷和挣扎百分百的在缠绕着他,试问自己坚信已久的东西突然崩塌,严重点讲,就像突然被抽走了灵魂.
而我曾经说过狂妄自大的涂令要是栽了跟头,我必定当场拍手叫好,点串鞭炮跳个小舞什么的,但此时我没有这么去做的冲动,准确点说是我没有借机嘲讽他的想法,这终究还是心软了,有时也痛恨自己这样的心软.
只是我心软了,但告花儿却没有心软,那崽儿真会挑时候说风凉话:“唉!还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高强度对抗,想不到“麻辣“一路被“公爵“戏耍,最后还被“公爵“反杀咬破了眼珠子,现在好了,“麻辣“成了独眼龙后,下一季比赛就要戴眼罩比赛了,想起来就觉得这造型酷得不得了,你说是不?金瑞!“
听后,我极快地发现涂令的拳头再捏紧了一些,手背的筋纹凸现得更夸张了,他还特意向告花儿回了眼色,似是警告,也似是深一层的压制情绪,而我也很是清楚,如果此时发作那就不是涂令的风格了,所以涂令的身子很快的转向我,直接忽视了告花的存在.
告花儿眼见自己被人忽视了,这架吵不了,更打不了,心里固然憋屈,便咬牙哼了一声,看意思是要继续说些狗屁的风凉话,这难得见一次涂令被打脸,他也认定'麻辣系'似乎是被吹捧出来的,那他自然会抓住这绝好机会,想把涂令引以为豪的东西说得一文不值,好打击涂令那崽儿的自信心,最重要是告花儿心里也痛快.
不过我晓得,虽说涂令被“麻辣“的出局而弄得诧异和失望,但这崽儿的自信心并非是告花儿这种智障货色几句狗屁话就能击垮的,这事实我晓得,败就败在告花儿那龟儿子晓不得,于是我很快就听见告花儿那智障货色的第二轮风凉话......
“喂!涂令!你应该去给“麻辣“的练犬师建议一下,直接让“麻辣“改名字,以后就叫....嗯.....?就叫“独眼龙“吧!这名字要比旧名字“麻辣“霸气得多,你自己唸一边“独眼龙“听一听,是不是很有感觉?对不?金瑞!“
告花儿的狗屁话越来越离谱了,怪就怪在涂令仍不动怒,这崽儿将“麻辣“战败所得来的全部负面情绪安安稳稳的收在心里,唯独只摆出难看之极的脸色去告诉全世界-----“老子心情很不爽!“
奈何我没有涂令这般的情商,老子听完告花儿的狗屁话,心里已是脏字乱飞,心里就想着告花儿这龟儿子说归说,他妈的还连续两次在狗屁话的结尾把我牵扯进来,这龟儿子是干什么狗屁呢?
于是老子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友好了,怒瞪了告花儿一眼,说道:“有病啊?你要说狗屁话就多说点,但不要让我跟你那些狗屁话扯上任何关系,再说了,你这样说话根本就不尊重斗犬,每只斗犬在擂台上是战士,没必要将斗犬的伤势拿来调侃取笑,你想想如果是“火炮“在比赛中重伤弃赛,你是怎样个感觉呢?还他妈学人当练犬师牵狗子去参赛?笑话了!“
说完我也随即注意到涂令低垂的眼皮睁了一小下,手背凸起的筋纹也退了不少,奈何脸色依旧冷峻,细看也会发现他的脸巴很是僵硬,我敢肯定没人愿意盯着这张失去温度的脸巴看上十秒钟,这种没温度的表情就像一种疾病,盯久了会走神,会被传染.
所以我眼神的集中点绝对不会在涂令的脸巴上停留两秒,这下又瞧了瞧告花儿的反应,那龟儿子被我怼了几句也是颇不服气,看他那龟儿子的样子鼓着两腮,偏着脑袋连眼角都不瞄我一眼,像极那些无理取闹而发脾气的女孩们.
“龟儿子!把脑壳转过来!“老子捶了告花儿的肩头一下,坚信这龟儿子不敢还手.
“痛啊!跟你龟儿子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捶我肩头,你就像捶习惯了一样,还改不掉了?“告花儿紧着眉头又使劲地搓着肩头,最后还敢作势想要对我捶回来.
老子见着就来了精神,指着自己的肩头,说道:“龟儿子你敢捶一下试试,老子马上把你弄得服服帖帖的,你信不信嘛?“
告花儿嘴角一歪,嗤了一声,说道:“龟儿子你把我的脾气勾了出来,还想把我弄得个服服帖帖,老子们从小一起大的,你有几斤几两老子一清二楚,又不是没跟你整过架,对上一次跟你整架,还是初三的时候,还记得不?打输了的你还输了一包贵烟给我.“
老子走前了几步,将声音加高几度,说道:“你龟儿子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当时明明就是你耍赖,知道别人抓我的腰部就会浑身没力气,笑个不停,你这龟儿子就用力的抓我的腰部,我没力气反击才被你打倒的.“
告花儿仰着脑壳,一脸不屑,说道:“谁叫你龟儿子有弱点被我晓得了呢?跟别人整架又晓得别人的弱点,不好好利用的话,那我就真的是龟儿子了.“
老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并不是差点就龟儿子了,你本来就是个龟儿子!“
“你个龟儿子说谁是龟儿子呀?“
“就是你!你童爽就是个龟儿子呀!难道不是吗?“
“你!你金瑞才是龟儿子!“
告花儿呼吸的动作越来越大,胸膛起伏的节奏越来越快,他朝我走前几步,做起他自以为很酷很帅的凶样子,说实话我完全不虚他,我有足够的信心在十秒内整翻他,然后让他痛得哭着喊妈妈.
当我跟告花儿的对骂还不晓得怎去彻底处理时,旁边的涂令突然一句惊人:“对骂够了吗?够了就恳请两位'龟儿子'先停一停,我有件事情要跟两位'龟儿子'分享,准备好听我说话后就表个态.“
我歪着脑袋瞄了涂令一眼,说道:“搞清楚了,告花儿才是龟儿子!而我不是!“
告花儿不高兴了,急忙说道:“放屁!金瑞才是龟儿子!老子才不是呢!“
涂令哼笑一声,说道:“你们俩个......这么好的'喜剧天赋',却偏偏学别人当练犬师?真是可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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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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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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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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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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