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我们金家来讲很显尴尬。
哪有一家人的团年饭分出两个地方吃的呢?
只因为老爸太过顽梗,而爷爷的顽梗程度再上一阶,毕竟是两父子啊。
所以爷爷坚持留在宝塔镇,大伯作为多年副手也留了下来,方便照顾。
其后伯娘也自然去了宝塔镇,丈夫在哪她在哪,很容易理解。
最初老妈从中调和,试过劝说老爸去宝塔镇,也试过请她公公回来阳城,一家人要齐齐整整。
无果之下,爷爷最先放话,故作潇洒提出今年团年饭各吃各的,反正吃了几十年团年饭,这回吃出个新花样也算新意。
明显的气话,我们全家人心里都懂。
老妈又换个计划,我和她去宝塔镇吃团年饭,留老爸在阳城看住火锅店,毕竟年三十出来搓馆子的客人比平时更多,趁过年过节赚上一笔。
听来,老爸耸了耸肩,倒也无所谓,反正他个性除了顽梗之余,也有点孤僻,一个人留在火锅店享受清净也好。
好笑在于,爷爷明显疼爱着自己的二儿子,难忍自己的娃儿在年三十晚上孤苦伶仃留在阳城迎接除夕。
嗬!
老父亲嘴上说着要跟二儿子对着干,关键时候又疼爱对方。
难道这就是父子对儿子的又爱又恨?
所以,爷爷给二儿媳妇放话,我们一家三人留在阳城吃团年饭,大伯和伯娘在宝塔镇陪伴爷爷吃团年饭,就是这么个办法。
老妈当时显急躁,冷静后郁闷起来,在我和老爸面前一阵唠叨,说哪有团年饭分开两地吃的道理,欠了吉利。
“先说好,我没有拦你们,想去宝塔镇就快点去,我一个人留在阳城看着火锅店生意也忙得很。”
瞧瞧老爸这顽梗的境界,百分百是爷爷的亲儿子。
我庆幸自己的个性多随老妈,再怎么犟也有转弯的时候。
否则爷爷,老爸,再算上一个我,若是三代人发生矛盾在家开仗起来,何其激烈。
最终,老妈无话可说,表面顺了爷爷的意思,让我和老爸留在阳城吃团年饭,她心里却千万般憋屈。
要说我的看法,爷爷的决定也有好处。
就算将老爸强押去宝塔镇,那么这顿团年饭的气氛也会相当尴尬,反正要爷爷主动示好绝无可能,更别说他的复刻版二儿子了。
“妈,等明年吧,明年贾立良的斗犬可以独当一面了,爷爷也没有必要留在宝塔镇,他老人家到时候肯定会在阳城,我们一家人再和和气气吃个团年饭。”琇書蛧
我尽力的安慰,老妈勉强有了笑容,问我团年饭想吃啥子菜,说一道她做一道,百分百满足我。
这是其次,好笑的在于,老妈自然晓得自己丈夫喜欢吃啥子菜,却在团年夜没有惯着老爸。
桌上的菜,没有一道是老爸喜欢的。
老妈用自己的方式‘回击’自己的丈夫,我很是欣赏,一边吃我最喜欢的菜,一边偷着乐,还三次瞟了老爸一眼,他那脸色跟狼青犬的毛色一模一样。
我们金家这场团年饭的矛盾,也勉强解决了过去。
初一,阳城人有着爬山登高的习俗,寓意步步高升之类的意思。
别个在爬山登高过新年,满街乱逛混饭局的时候,我和告花儿,谭超却在进行冲刺训练。
清晨第一训,告花儿进来院里就发红包,顺便嘲笑我和谭超这两位没有结婚的可怜虫。
“虽然结了婚有苦有乐,但我还是觉得这婚该结,我龟儿子太幸福了!”
告花儿沉浸在新婚快乐中,如果他媳妇此刻再送上一吻,他能快乐到直接升仙。
我咧嘴嘲道:“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龟儿子了?”
谭超难忍笑意,拿着红包的右手遮住嘴脸,笑得涨红了脸巴。
告花儿太过快乐,无心回怼,更是越快乐越积极,主动安排训练用具,开动跑步机,为“火炮”套上铅块背心,就像为自己娃儿穿上过年的新衣裳。
初二清晨,训练刚是结束,告花儿心急回家。
今天对于他来说,很是重要,毕竟是去岳父岳母家拜年,必须好好表现。
更是,他非要带着“火炮”去岳父岳母家,谭超抢先一步追问原因,与我一样充满疑惑。
“上次接亲的时候,“火炮”表现惹人喜爱,我媳妇家里的亲人都在强烈表示,今天必须带“火炮”过去让他们再看一看。”
我哼笑一声:““火炮”为了给你在岳父岳母家取得好表现,它这回‘助攻’可以载入狼青斗犬派的史册。”
“过年嘛,喜气洋洋,再说我媳妇那边的亲人小朋友也很多,“火炮”也可以跟小朋友们互动,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告花儿脱掉“火炮”身上的铅块背心,要准备走了。
我想起我们金家团年饭的矛盾,心里苦涩着,此刻难以沉住气,只好嘲道:““火炮”也够命苦,要上擂台对战之余,闲暇时间还要应付你岳父岳母那家人。”
告花儿无心品味话里意思,蹲下揪住“火炮”的皱皮脸巴,笑嘻嘻道:“火炮你觉得自己命苦吗?有我当你的主人是快乐的吧?”
“火炮”露笑回应,越笑越丑,跟它主人告花儿一样,内在是好,可惜外在长了一张丑脸。
告花儿和“火炮”离开后,谭超留下“霹雳”在爷爷家院里,自己也先回家一趟,顺便提醒后天初四的渡江训练。
“明天初三我回老家挂坟,即日来回,初四的渡江训练一定要进行。”
谭超生怕我改口取消渡江训练,有意等待我的再三确认。
我没好气地道:“三掌管放心吧,初四一定进行渡江训练,就算江面结冰,我和童爽也会拿锤子给你凿出一条河道来。”
谭超还真是松了口气,摸了摸“霹雳”的狗脑壳,欢喜的回家了。
初三这天所听来的事情可就厉害了。
罗娃儿致电找我,透露比特战团出省远练的一帮崽儿甚至没有回来阳城过年。
这自然是涂令的命令,一帮死崽儿争分夺秒的在外省进行冲刺训练,过年这种大日子,竟然拒绝回家团聚。
听后,告花儿脸色微变,目光惊异地道:“比特战团太猛了,太疯了,太龟儿子夸张了,大过年的还留在外省进行冲刺训练,这种坚决哪个可比?”
说心底话,我倒也佩服涂令。
虽说过年大过天,但在涂令心里,冲刺训练最为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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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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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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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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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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