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娃儿也没有进一步的说服,淡淡一笑:“我的建议虽好,但留给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告花儿警觉地看我一眼,才道:“罗兄,此话怎讲?”
罗娃儿缓缓起身,伸个懒腰,将哈欠硬生生吞了回去,回道:“童爽你婚礼快到,再等过完农历新年,最后训练冲刺两星期,我们就正式出道了,期间算上各自上班求衣食,所以时间所剩无几。”
告花儿像是听懂了,轻声道:“所谓大型训练计划,需要费心费力的安排,罗兄的顾虑实属应该。”
听到附和的态度,罗娃儿嗬地一笑:“我的建议先放一边,毕竟来日方长,只要有心有力,以后肯定成行。”
话毕,罗娃儿走去厨房门边,向谭超招呼一声,表示上完夜班,赶着回家补觉。
为了院里所有斗犬的早餐,谭超一直在厨房里切肉,此时他系着围布走出来,坚持要把罗娃儿送到院门口。
我吮口奶茶,起身也送一送罗娃儿,为带来的早餐表示感谢。
告花儿已经装好三个肉包,塞到罗娃儿手上,笑了笑道:“看见你只吃了一两口,多带点回家,吃饱好补觉。”
罗娃儿没有拒绝,撑着困倦,露出的微微一笑,却像极哭丧着脸。
送到院门,罗娃儿轻轻挥手,尚余的精神力无法让他再开口说声再见,转身而越走越远。
谭超在院门前挥手十多秒,紧接转身跑回屋里,抛下一声:““火线”它们的早餐马上就好,切完最后两块肉就端出来。”
“多切两块肉,三百斤肉已经吃了好几顿,感觉没有动过一样。”我向屋里喊道。www.xiumb.com
谭超在屋里‘哦’了一声,又在屋门口伸出脑壳:“茶几上的肉包奶茶记得吃完喝完,别浪费罗哥的心意。”
我甩了甩手:“晓得了,谭管家。”
告花儿关好院门,走前来叹一声,摇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罗娃儿处于极度失望的情绪中,掌门为啥子拒绝这回的联动合作?”
我苦笑道:“二掌管你误会了,罗娃儿分明是上完夜班没有了精神气,你去试试在粮油厂搬搬抬抬一个通宵,都是体力活,盘好货再装上车,再回存货区继续搬,继续装车,天天如此,换是你吃得消吗?”
告花儿竖起拇指,惊道:“掌门你在粮油厂上过班?”
我瞪圆双目,咬牙道:“你崽儿糊涂了?五年前的暑假,我和你去粮油厂做临时暑期工,上的就是夜班啊。”
告花儿恍然大悟,仰头看向天上:“记得了,老子搬一袋大米的时候,还把腰杆扭了一下。”
我摇摇头,独自进去屋里,吃肉包喝奶茶,尽快填饱肚儿,清晨训练结束,还要赶回公司上班呢。
……
当天下班,我做好继续吃清淡餐的准备赶回爷爷家。
走到中途,告花儿致电过来,通知我转道调向,在堂兄家楼下会合,格外提醒切勿让谭超晓得我们的行踪。
“你堂兄的川东犬“蓝天”出事啦?”我着急问道。
毕竟告花儿这位堂兄个性古怪,很少主动联系我们,甚至告花儿也曾说过童家人过年过节搞聚餐,堂兄任性的缺席过几次。
所以堂兄突然主动联系我们,有机会是他的川东犬“蓝天”出了事,只因了解斗犬这层面来讲,我自认要比堂兄更专业。
可是,告花儿也没有搞清楚啥子事情,只催促我走快几步,他那边快要到达堂兄家的楼下了。
“两兄弟都神经兮兮的。”我怨气一声,挂线后加快了脚步。
只要接近堂兄家附近,我必能想起当时在堂兄家借宿的那段日子,真的难以想象,我竟然跟个性古怪的堂兄住在一起过。
紧赶慢赶,赶得我背脊冒汗,幸好是冷天,否则我要拿告花儿泄愤。
到达堂兄家楼下,告花儿已经坐在一边长椅上吃快餐,他饿极的样儿像三天没有东西进肚,嘴里嚼着还没吞,又继续往嘴里刨饭菜。
“你犯禁了,死崽儿,谭超会哭死的。”我走过去,嗬嗬笑两声。
告花儿又往嘴里刨口饭,递盒饭给我,才道:“堂兄找我有急事是真的,再说我吃了几天的寡饭,借此机会吃顿盒饭也很香嘛,我还让谭超今晚回自己家吃饭,随便敷衍了过去。”
我接下盒饭,竟然犹豫一下,最终难敌盒饭两菜双拼的诱惑,很有仪式感的揭开饭盒盖,掰开一次性筷子,咽口唾沫。
“堂兄呢,还没有下楼?”我一边刨饭菜,一边默念:“谭超,抱歉了。”
告花儿把盒饭快餐吃出绝世美味的感觉,吧唧嘴声声响,接道:“我哥在家腌缸豆,马上弄好,快下楼了。”
我嚼着饭菜,苦笑道:“你堂兄一如既往的古怪,我们都到楼下了,他都没有说邀请我们上楼坐一坐。”
“哎,我们童家人都习惯了,管他呢。”告花儿刚好吃完盒饭,进一步的犯禁,点了根饭后烟。
“这几天谭超监场,憋死老子了。”告花儿闭眼呼出烟圈,升了仙。
见此,我也心痒痒,心中默念:“谭超,再一次抱歉了。”
紧接,我向告花儿伸手:“二掌管,赏根烟给我,说好同呼同吸,必定要一起犯禁。”
告花儿抖肩嘻嘻笑,递来一根烟。
“两个傻儿——!把烟灭了!”
突响一声吼,吓得我右手一抖,烟没有接稳,跌落地上。
我下意识弯身捡烟,一只穿拖鞋的脚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将地上的烟踩扁。
“楼下小区范围属于公共地方,禁止抽烟!”
再细听声音,我才晓得是堂兄下楼来了,慢慢直起身来,却见堂兄盯着我,一脸怪笑。
告花儿哈哈笑两声,手膀撞我一下:“吓到了吧,我哥跟你开玩笑呢。”
难怪告花儿毫无惊慌,这对堂兄弟果然一家人。
我心说开玩笑也好,也没有必要一脚把香烟踩扁吧?
心中疑惑,也很尴尬,实在没有发难的理由,我只好弯动嘴角,假笑起来。
告花儿肆意呼出一口浓浓烟圈,笑了笑道:“哥,到底找我们有啥子事,我们晚上还有夜训呢。”
冷天穿拖鞋的堂兄将右脚面在左脚裤管上擦了擦,而且长椅最左明明有空位,他却非要挤到我和告花儿的中间坐下,仰头看天,高深莫测的样儿。
“你俩玩过蹦极吗?又称笨猪跳。”
堂兄冷冷道,或许他穿着拖鞋真的冷着了,今天气温只有三度啊。
是以,堂兄又皱眉喃喃道:“失策了,出门太急,忘记换鞋。”
我摸着脑壳,一头雾水,真的怀疑堂兄一人在家喝闷酒,喝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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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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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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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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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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