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少侠”“火炮”在负重两件铅块背心之中,上下长梯坎的速度无法跟“霹雳”相比,但差距没有过大,我和告花儿满意收货。
“差距是有,再抓紧练练。”告花儿忽道,用鞋尖勾一下“火炮”脸巴肉,又道:“表现可以嘛,回去给你开肉罐头。”
“火炮”嘴角漏出一丝口水,目光期待地盯着告花儿。
“少侠”是最后一趟接受训练,我将它身上两件铅块背心取下,准备带头回去,向告花儿仰一下头:“烧烤还是砂锅,决定好了没?”
“砂锅!必须是砂锅!”
告花儿点根烟叼在嘴角,搭上谭超右肩,笑眯眯道:“我请宵夜吃砂锅,超哥给个面子一起去。”
谭超脸色微变,低头道:“去嘛,大家都去。”xiumb.com
我嗯了一声,提着两件铅块背心,沿临江路往上城走,顺便向告花儿要根烟抽,他崽儿却转身向后,轻声道:“半吊子的几个崽儿追来了,是想要我的签名呢,还是想跟“火炮”合影呢?”
我没好气嗤了一声,转身看见四五个崽儿向我们而来,皆是脸露善意,其中一位掏出烟盒,准备敬烟。
我抬了一下夹烟的右手,又微笑摇头。
敬烟的崽儿礼貌一笑,转向给告花儿和谭超敬烟,谭超自然没接,右手轻轻一挡拒绝了,告花儿嗬地一笑,接下敬烟。
带头崽儿展颜笑道:“刚才你们的斗犬表现很猛,大家可以交流一下,请问我们斗犬的表现有哪些增进的地方呢?”
我有点疲累,指着告花儿,压低声音道:“请童少爷给这些朋友解释一下。”
告花儿弹弹烟灰,仰头神气着,将烟圈呼上天,如实道:“你们斗犬的基本功没有练扎实,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去钻研,必须创作出自己的训练法,一味效仿别个很乏味的,比如今晚我们超哥就提议斗犬套上两件负重背心去爬梯坎,这就是例子。”
谭超附和地嗯了一声,勉强微笑,补充道:“严格来讲,是金瑞哥提醒我需要为训练斗犬而保持创作心态,从而要有自己的训练风格。”
五个崽儿目光向我,我则呃了一声,笑了笑道:“总而言之,切勿‘没学爬,先学走’,我们当初起步训练斗犬也是一边摸索一边改进,来日方长嘛,如果自己斗犬的实力没有办法应付第一季大赛,可以保持耐心再等一季,期间更要加倍训练自己的斗犬。”
五个崽儿你看我,我看你,带头那个崽儿挠头道:“一开始你们说起渡江训练的事,是真的吗?”
告花儿颇为恼火道:“听清楚我们刚刚的话没有?急啥子急嘛?突然又说到渡江训练去了,那种分分钟让斗犬掉性命的训练,劝你们踏实一点,别去尝试。”
带头崽儿怔住一下,又道:“别误会,你们的话,我们也听进了心里,纯粹好奇再问问渡江训练的事。”
谭超冷冷地问道:“你们相信?”
带头崽儿扭头看一眼四个同伴,回头又道:“最开始有点怀疑,但亲眼看见你们的斗犬在爬梯坎的训练中表现那么的猛,还是相信了。”
我坦言道:“我们的劝说是真心的,你们暂时别去想渡江训练的事,让你们的斗犬多活几年。”
“晓得,我们也没有底气乱来。”另外一个崽儿举手搭腔。
告花儿诶了一声,正色道:“等你们斗犬的实力加强之后,底气会自动找上门,目前没有必要太着急。”
五个崽儿都像释放了压力,表情轻松下来。
我向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带上“少侠”继续回走,心里还真想快点吃到砂锅,仿佛锅里的腾腾热气就在鼻子边。
“谢了啊。”
告花儿在道谢,可能是抽着敬烟的关系,我懒得转身,无心搞清楚。
谭超带上“霹雳”快步跟来,与我平排而行,他低叹一声,整身状态有气无力着。
“三掌管是瞌睡来啦?”我笑着道。
谭超轻轻摇头,低头看路。
我耸耸肩,没有多问,告花儿带上“火炮”也跟上来,随即就是一声投诉:“啥子品味嘛,这种口感太差的香烟也买来抽,刘公子那样的品味才是高级,他抽的烟口感一流。”
我斜他一眼,冷冷道:“别没有礼貌,别个敬烟是给你面子。”
告花儿扁嘴道:“礼貌我肯定懂,吐槽一下而已。”
“诶——!忘记问了,你们狼青斗犬派是金老汉那个狼青斗犬派吗?”
身后几个崽儿高声疑问,告花儿转过身去,高声回道:“别搞笑了,阳城只有一个狼青斗犬派,金瑞为啥子姓金,你们好好想想吧。”
我苦笑一下,心说这帮半吊子崽儿要继续训练斗犬,可要多用用脑子了。
“请问——!金老汉会复出吗?还有他那只冠军级斗犬,也会复出吗?好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刚转身回来的告花儿用力叹一声,又转身回去,扯起喉咙喊道:“拭目以待吧!明年第一季大赛精彩得很啊!”
“龟儿子的,一知半解,乱发杂音。”告花儿转过身来,咬牙切齿道。
我抖动肩头,又苦笑一下,道:“果然是一知半解,连“火线”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半吊子就是半吊子,想要初级入门斗狗竞技,恐怕他们要加倍用心咯。”
“再见啊!”
那帮崽儿还没有断气,我只好转身,很像样的挥手,高声道:“大家都是准备出道的新秀,我们可以做到的,你们也一定可以。”
“要得——!加油!”
那帮崽儿一起挥手,越挥越起劲,好像我和告花儿,谭超是在远走他乡。
告花儿笑了笑,轻声道:“半吊子们,争点气吧,我们也一样啊,也争点起吧。”
我懒理智障的二掌管,还有要紧事要处理呢。
所以,我走快三步,与谭超平行,思量片刻,问道:“三掌管啊,你到底有啥子心事,从“霹雳”跳下来梯坎口之后,你就开始闷闷不乐。”
谭超步子一下慢了许多,我立时被动超前他三步,停下转身等他。
“金瑞哥,我在检讨,刚刚让“霹雳”从三十多级的梯坎跳下来,这决定是愚蠢的,如果“霹雳”因为我愚蠢的决定伤了筋骨,那就太后悔了。”
原来我的担忧也有人附和,“霹雳”负重两件铅块背心之下,承受重量过大,从三十多级的梯坎上飞身一跳,落地之时的四肢难受重负,筋骨很容易挫伤,甚至断裂。
谭超摇头懊恼,他看见告花儿跟了上来,又向告花儿重复刚刚的话。
告花儿脱口而道:“超哥别过于跟自己生气,检讨是应该的,别再犯就行。”
我笑着接道:“谭超啊,其实你很了不起,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如果你能帮帮忙,加快步子一起去吃砂锅,那就更加了不起了。”
谭超面容舒开,道:“也巧了,我肚儿在咕咕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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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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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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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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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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