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片江水还没喝饱吗?”
小艇师傅开声玩笑,告花儿死不断气,笑呵呵又去问小艇师傅有没有吃的,想给四只斗犬简单添食补下体力。
“我从家里带了饭盒准备中午吃,我饿肚子了,下午还怎么开艇拉货?”
小艇师傅突然认真起来,紧接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阳城对岸了。”
他无心等我们回应,拉响马达,上去石滩准备解开绑绳。
我们也识趣,无谓耽误小艇在下午装货,各自召唤一声,让自己斗犬上来小艇,彻底结束渡江训练。
再是,我们四人有共同意识,都没有提出让斗犬调头再渡江回去阳城江滩的计划,必须正视四只斗犬体力消耗极大的问题,无谓再作危险的决定。
小艇师傅将绑绳扔上来,回到小艇尾部一脚踢向马达,输出赞美言语,反正马达时好时坏的表现让他无比上心。
告花儿上去敬烟,小艇师傅面容才舒展开来,嘴角叼烟而让小艇后退摆舵,艇头很快向着阳城对岸,准备加速回去。
“你们是给现金,还是哪样?”
小艇师傅大声问来,关心租小艇的费用,告花儿双手做着数票儿的动作,拍下心口,向其保证回到阳城对岸就付钱。
小艇师傅满意一笑,让我们站好扶稳,小艇加速起来凶得很,无谓掉进江里出大丑,分分钟小命难保。
而经过我们四人商量后,租小艇两百块的费用别争别抢,平摊下来每人五十块,谁都别想抢着请客。
为此,一心装大款要请客的告花儿颇有怨言,我回怼他马上成家立室,又要当父亲,包里几张票儿经得起他乱花。
这傻儿乖乖听话,站在艇头吹冷风,唱着那首为自己娃儿准备好的儿歌。
贾立良把他劝回了小艇装货区站着,比较安全一些,还调侃道:“如果接新娘那天,新郎官还在江底睡大觉,成何体统呢?”
我和谭超噗嗤一笑,惊觉贾立良开玩笑的能力够高的,说明他跟我们混一起越来越熟,玩笑话自然也多了起来。
小艇回到阳城江滩,准备下午装货的三个工人已经在江滩等待,他们所见四只斗犬从小艇里跳下去,便凑近看热闹。
“这几只斗犬是明年出道的新秀吗?”
三个工人八卦心态之高,却没有发现一届上城冠军“霹雳”在此,他们只是半吊子的斗狗迷罢了。
“霹雳”稍微走前,三个工人急忙后退,再次说明他们半吊子斗狗迷的身份,若是真熟悉斗狗竞技,岂会害怕擂台之下的一只斗犬?
谭超上前挡住“霹雳”,向三个工人耐心解释现场足够安全,斗犬只在擂台上听令后发猛对战,平时没有一点攻击性。
“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必须防卫,斗犬也会自主采取攻击行动哟。”告花儿讨嫌地扬起嘴角,故意吓一吓三个工人。
三个工人急忙散开,躲出十多米远,看热闹的小艇师傅嗬嗬笑两声,又向我们诶了一声,右手拇指搓着食指,该给票儿了。
我们付完租小艇的两百块,小艇师傅主动留下联系号码,如果下次我们还需要租用小艇进行渡江训练,首选联系他即可。
我带头离开江滩之前,告花儿在今天最后一次给小艇师傅敬烟,他笑嘻嘻道:“师傅,如果我们下次再租小艇,费用打个折嘛。”
“可以啊,到时候再联系。”小艇师傅嘴角叼烟神气着,转身又去对付时好时坏的马达,不堪入耳的言语太疯狂了。
我们走出一百多米,看见一辆九吨货车沿小路开去江滩,三个工人准备开工,而时间配合刚刚好,没有耽误小艇师傅装货求衣食。
即将走到长梯坎上去环城马路,我突然转身叫停告花儿,嘶了一声,轻声道:“老子差点忘了一件事,必须马上做。”
告花儿惊慌凑近,以为事情紧要,我却一把扫堂腿放倒他,然后使劲挠他痒痒,嘴里叫恨:“你崽儿在小艇上揪老子背脊肉,你死定了!”
“掌门别再幼稚了好吗?”
告花儿一动未动躺在沙面,像看傻儿似的看着我,又道:“我已经对挠痒痒免疫了,媳妇经常以挠痒痒惩罚我,我慢慢练成对挠痒痒没有一点感觉,所以你这招失去了作用。”
我嗤了一声,站起身拍拍裤管上的沙粒,才道:“你媳妇哪是在惩罚你,分明是两口子在家里耍花枪嘛。”
贾立良嗬地一笑,道:“童爽你兜个大圈晒幸福,何必呢?”
谭超没能力接住情情爱爱的话题,尴尬陪笑,我再瞪一眼告花儿,才伸手将他崽儿拉起,掩嘴角贴耳告诉他:“老子会再研究一种整死你的方法,你等着。”
“何惧?”告花儿用词霸气,却又嘻皮笑脸着。
贾立良轻轻摸肚儿,突然表示一起吃完中午饭就回去宝塔镇,原来我爷爷还在等他和“猎刀”回去进行夜训。
出道在即,“猎刀”受训强度之高,实在佩服。
我点头表示理解,严肃道:“也好,我和告花儿今晚也加强对“少侠”“火炮”的夜训,成功渡江可以说是一针强心剂。”
谭超高举右手,甚至踮起脚尖,幼稚样儿,却又正色道:“金瑞哥你怎么忘记我和“霹雳”了呢?说好准许我们参与一天两训的啊。”
我苦笑一下,怪自己笨脑筋忘记了,搂上谭超的肩头,一起往长梯坎去,又道:“一天两训有“霹雳”的加入简直太妙,“少侠”“火炮”身为后辈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
告花儿凑前搂上我的肩头,三人平行,感觉滑稽。
“多多指教啊!超哥!”
告花儿卖乖说笑,谭超脸巴涨红,贾立良带着“猎刀”走到最前,也讲声笑话:“最后一个上到梯坎的人请客搓馆子!”
告花儿第一时间脱手,朝长梯坎奔去,我仍要搂住谭超肩头,淡淡道:“你的童爽哥一定会摔在梯坎上,我敢保证。”m.χIùmЬ.CǒM
“金瑞哥你怎么晓得呢?”
“你别管,我跟那个傻儿从小一起长到大,已经感应到了。”
谭超皱眉摇头,拒绝相信,但告花儿由于爬梯坎过急摔在梯坎上的事实随即发生,二掌管狼狈极了。
谭超才长叹一声,向我竖起拇指。
贾立良扶起告花儿,无奈偷笑。
暖心在于“火炮”赶前去看看主人的情况,告花儿却揪住“火炮”的脸巴,撒气道:“我告诉你,因为我摔了一跤,你今晚的肉罐头宵夜已经没有了。”
话音刚落,告花儿趁着贾立良看自己的笑话,他偷步往梯坎顶上狂冲,第一个上到顶,模仿洛奇在费城博物馆广场振臂高呼。
但怪也怪在,告花儿第一个到达梯坎顶上,中午搓馆子他还是偷偷跑去账台结了账,表示在外请客搓馆子的消费,他回家可以向媳妇报销费用。
“我只要随口一说,两百块的请客消费,我可以向媳妇报销三百块,多出来的一百块就是我的烟钱。”
贾立良瞪圆双目,摇头难以置信。
谭超暂时没有搞清成家立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尴尬陪笑。
我向告花儿竖起拇指,那崽儿仰头得意,又道:“成家了,就要学好在夹缝里生存的能力,每回抠一点票儿出来,其实我也很富有嘛。”
我拍掌而诚心佩服,告花儿用牙签剔牙,更加得意起来。
“那如果你的小伎俩被识破,你的媳妇会怎么惩罚你呢?”贾立良纯属好奇,皱眉问道。
告花儿压低声音:“那么……我可能会死。”
谭超很是错愕,掀动口唇道:“童爽哥的媳妇很可怕呢,到时候我们去接新娘,她跟姐妹团设计的游戏会整死我们吗?”
我摇动谭超肩头:“别那么认真好吗?一罐汽水就让你喝醉了?”
“很难说啊,接新娘当天你们可要当心了。”告花儿仍在吓唬谭超,却嗬地一声扭头偷笑。
见此,谭超也没有必要再笨下去,低头咬着吸管喝汽水,脸巴又涨红了。
饭后,贾立良向告花儿礼貌道谢,立时着急回去宝塔镇,掏出手机准备召网车,“猎刀”跟随在旁,公共交通难以乘搭。
我竟然对贾立良有点难离难舍,留他晚上跟我们再搓一顿,之后回去宝塔镇也赶得及夜训。
“回去宝塔镇四十分钟而已,立良兄何必如此着急?”告花儿也对贾立良难离难舍,可能还想把对方抱紧一些。
谭超帮忙留人,面容欢喜道:“请立良哥留到晚上再走,我请你们去吃自助餐。”
“再见了,立良兄。”告花儿赶紧上前握住贾立良的手,我也态度急转,接道:“也对,还是早点回去宝塔镇,免得我爷爷久等。”
贾立良一下懵住,他难以想到‘自助餐噩梦’在我和告花儿心里是如何的恐怖。
一餐饱两天!
那回告花儿更因为生蚝过于‘新鲜’而导致肚泻,往事实在难堪啊。
谭超低叹一声,也晓得规矩,没有强留,只想亲自送贾立良上车离开。
他又蹲下摸着“猎刀”的脑壳毛,笑着道:“我的“霹雳”以后可能会成为你的对手,多多指教啊。”
贾立良回神过来,微笑另道:“那么……我下次再来阳城,就是带“猎刀”报名抽签参赛的时候了。”
告花儿哟嚯一声,振臂道:“到时候南方崽儿辉仔也会来阳城,人员到齐!准备战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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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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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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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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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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