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哥,万一呢?”
谭超似要跟我杠上,我再淡淡道:“没有万一,我今天拒绝让“少侠”渡江到对岸,就这么简单。”
谭超皱眉嗯了一声,走前接近我,准备继续杠两嘴,却被告花儿搭肩拉退,这位狼青斗犬派二掌管露出看穿世事的样儿,解释道:“掌门的意思是对岸没有人接应我们的斗犬,毕竟一千米距离,你的发令声可以吼到对岸去吗?”
谭超仰头‘哦’了一声,醒悟过来,放松刚才还紧绷的面容,微笑道:“确实一千米相隔太远,斗犬在对岸有任何情况,我们没有办法看见,必须让个人到对岸接应。”
告花儿训话后辈的样儿,轻动作指了下谭超,道:“所以说嘛,你小崽儿前几天太冲动了,万一“霹雳”真的渡江到对岸,它晓得及时调头还好,但如果它没有这个意识呢?”
谭超愣住一下,咽口唾沫,明显后怕起来。
我轻咳一声,转身再接近江边,被江水浸湿的软沙已经踩在脚下,而江边冷风拂面,脸巴干裂有点痛,天上暖光没有再回来,故意玩弄我们似的,要我们在江边冷到底。wWW.ΧìǔΜЬ.CǒΜ
“开始吧,让前辈“霹雳”给两只后辈开个好头。”我背对告花儿和谭超,听见鞋底踩沙的声音在慢慢接近,谭超站立右边,张望江水上游和下游,提防有否客船或货船经过,才蹲下轻轻抚着“霹雳”的脑壳,准备就绪。
告花儿站立左边,极快动作为“火炮”套上救生衣,竟然掏出手机为爱犬拍照,语气得意地道:“今天是“火炮”第一次尝试渡江,必须留住这一刻。”
蹲着的谭超抬头道:“既然这样,干脆拍视频记录下来,总比看照片更过瘾吧?”
我轻叹一声,摇头道:“以后大把机会拍渡江视频,何必急在一时,但谭超坚持要拍,我没有意见。”
“齐上齐下嘛,以后有机会再一起拍视频。”谭超没有杠下去,霍然起身,通知我“霹雳”已经准备妥当,旁边告花儿将望远镜死死地拿住,呆滞地看向江面,他紧张了起来。
我明白告花儿为何面容情绪变化之快,都因为“火炮”在桥沟村急流脱险的场景让他患了点后遗症,此刻渡江训练要真正的开始了,于是他开始紧张。
我手背碰一下告花儿脸巴,认真地道:“放心吧,如果你因为紧张手足无措,我会帮你把关一下,协助你指挥“火炮”的前进和后退。”
“开啥子国际玩笑?老子会紧张?根本就是江边太冷,我被冻着了而已。”
告花儿竟然理直气壮,为证明自己所言事实,率先带着“火炮”近一步接近江边,细浪冲上岸边软沙,打湿了他的运动鞋。
“让我们齐来参与谭超自创的渡江训练吧——!”
告花儿越是为自己壮声打气,越显得他无比紧张,因为我早已看见他后颈冒汗,哪有被冷风吹了吹,还冒汗的道理呢?
我无心拆穿告花儿的掩饰,谭超也可能看穿了这一点,但他跟我默契生成,任由告花儿在江边高声叫来叫去,甚至在做拉筋动作,仿佛冬泳渡江的是他自己。
我完全给予告花儿充足的发病时间,扭头则向谭超打眼色,他崽儿很是会意,蹲下在“霹雳”耳边低语一声,我侧耳细听,只觉那是一声怪异的发令。
“霹雳”开始行动,没有直接投身江里,而是慢慢走去,江水慢慢淹没它的全身,最后只露出一个狗脑壳在慢慢向江对岸飘动。
“我故意让“霹雳”放慢渡江速度,好迁就“少侠”和“火炮”。”
谭超走前来轻轻将“少侠”脑壳毛一扫,我才朝告花儿喊道:“你崽儿别阻碍地球转动,全世界在等你一个人,马上发令让“火炮”渡江!”
告花儿转头面向我,怔住一下,被训教的滋味固然难受,他嘟嘴哼了一声,发令让“火炮”开始渡江。
我保持轻怒,也立时配合起来,无需任何动作,独有的发令声让“少侠”慢慢走进江水里,最好是跟随前辈“霹雳”的渡江路线,它自然深懂。
三只斗犬已经开始渡江,被江水淹没全身只露出狗脑壳,最初十多秒还算正常,毕竟尚未离开浅水范围,应付自如下来,看似比横渡急流轻松多了。
只是游在中间的“火炮”突然停下,调头面向岸上的我们,竟是一脸愉快笑容,它面对注定艰巨的渡江训练,还有心情嬉皮笑脸,真是服了。
告花儿有点失了面子,毕竟别个的斗犬都认真对待渡江训练,“火炮”却吊儿郎当的样儿,于是他抓起一把沙子朝“火炮”扔去,吼道:“老子让你渡江,你以为在泡温泉啊——?”
“火炮”无动于衷,笑容样儿更甚,伸舌顺便舔几口江水,使得告花儿涨红了脸巴,仔细看了看,他脑壳顶冒出白烟,真是气疯了啊。
我忍笑之后,才沉声道:“我们上次也说过,斗犬长期面对高强度训练,神经比较紧绷,一时下江想玩玩水,是可以理解的。”
告花儿轻哼一声,道:“应该轻松娱乐的时间,我哪回让“火炮”玩少了?现在它把渡江训练当成泡温泉来耍,这笨狗子就是欠训。”
“可能平时受到主人的影响,“火炮”也神神经经的了。”我咧嘴一笑。
告花儿眯眼疑惑看向我,没敢还嘴,样儿滑稽。
“金瑞哥,童爽哥,快看嘛,“少侠”也调头回来了!”
谭超慌急向五十米外的江面指去,又重复一声刚刚的话。
轮到我涨红脸巴了,“少侠”甚至极快速度超过飘浮江里的“火炮”,上来岸后甩走全身水珠,竟然以坚毅目光注视着我。
我懵住了,心说“少侠”这么快向渡江训练投降,它还好意思摆出坚毅的眼神,莫名其妙啊,它是在掩饰自己的失败吗?
“结束了?“少侠”渡江距离只有五十米左右,没可能吧?”告花儿嘻嘻笑着道,回击我刚刚对他的调侃。
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容易思考目前到底何事,明明初段江面没有漩涡和急流,已经有横渡急流经验的“少侠”却擅自调头上岸,投降了?
谭超弯身仔细看看“少侠”表情,突地挺直身来,道:“我明白了,“少侠”是在向我们表达一样讯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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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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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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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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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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