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儿没有急于回家报到,赖在屋里客厅抽闷烟,瞌睡的样儿又显而易见,瘫在沙发开始歇气。
我懒理太多,忍住全身莫名的酸痛感,冲个热水澡,出去客厅发现告花儿还瘫在沙发上,样儿在思量着啥子。
我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走过去踢他大腿,道:“快回家给媳妇报到,免得出人命,明早训练延后半小时,让你多睡一会。”
我瘫在摇椅上,整身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很快察觉到告花儿没有起身的动静,便样儿恼火地诶了一声,又道:“你要留下过夜也应该去冲个热水澡吧,磨磨蹭蹭的。”
“我今晚必须回家报到,掌门啊,我正好思考完一些事情,跟你交流一下。”
我右手向前一挡:“我已经看穿一切,你果然在惦记刨土训练法的事,切勿没学爬先学走,听贾立良刚刚的描述,刨土训练法说着容易,做起来很难的。”
之所以看穿,因为刚刚贾立良挂线之前,告花儿连番追问关系刨土训练法的问题,并且他使劲抓住我拿手机的右手腕,生怕我突然挂线。
告花儿如此紧张,我便断定刨土训练法的事被告花儿听进心里,他懵然不知已经被我看穿,况且刚刚夜训之时,他双手做了下刨土的动作,说明心里想着事呢。
话说回来,我迟来的坦白,告花儿却面容镇定,他眼睛又因为一点瞌睡的关系眯了起来,淡淡道:“我认为“火炮”“少侠”连横渡急流都可以顺利完成,那么实力足以应付刨土训练法,并且这是金老汉突发灵感的杰作,我们当后辈的应该将其发扬光大。”
“话说的再漂亮也没有用,刨土训练法实则操作起来很困难。”
我语气坚定,告花儿坐到沙发右边,更接近我,道:“你何以见得?难道承认“火炮”“少侠”的实力跟“猎刀”相比,还存在一大截距离?”
我揉揉发酸的眼睛,道:“知道斗犬五分钟内刨出两米深的坑是啥子概念吗?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极速发挥,但凡你冷静思考一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告花儿立马接道:“尝试一下的成本很低,你为啥子要拒绝呢?难道是没有勇气面对“少侠”刨土失败,等于说“猎刀”又领先“少侠”一大截。”
我哼笑一声,道:“虽然贾立良重振贾派狼青斗犬是迟早的事,但我没有把他和“猎刀”当成敌人,“少侠”征服横渡急流的状态固然很猛,但我心里认为它还没有能力在五分钟内刨出两米深的坑。”
“看似很自信的认为,但我觉得你在害怕面对。”告花儿双眼睁开来,坐直了身,像要准备谈判。
从小到大,我太多次面对过告花儿的激将法,此时也习惯了,淡淡道:“你啊,太小看五分钟这样的时间,错误当成了五小时,你的判断有误,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告花儿低头咬牙,我拒绝妥协也明摆着了,激将法再一次失效,他便露出苦恼的样儿,轻声道:“看在同呼同吸,齐上齐落的原则上,我也放弃尝试一次的想法。”
我深感欣慰,向告花儿递烟,回道:“该死,又被你感动到了,所以我出个建议,如果你非要尝试一回,明晚可以带“火炮”去感受一下。”
告花儿猛地起身,微抖的右手指着我:“这是你说的,如果“火炮”刨土成功,你千万别嫉妒我。”
“一言为定,我也提醒你回家好好想想五分钟是啥子概念,脑子里预演一遍刨土训练法,最后你非要继续去尝试,那我也彻底没话说了。”
我最后一次竭力劝告,告花儿轻轻嗯了两声,仍然没有急于赶回家,在客厅踱步一阵,捏熄烟头,疑惑地问道:“掌门,我也算拒绝听劝,你为啥子没有发脾气呢?”
我撑着膝盖离开摇椅,忍住身上酸痛而艰难站起身,道:“没必要把自己跟何明亮,何子轩比较,你没有两个傻儿那种死缠烂打的本事,支持你带“火炮”尝试一回刨土训练法,其实是变向让你更快的死心,你也别介意,没有小看“火炮”的意思,只是我对‘五分钟刨土两米深’的看法有自己的见解。”
告花儿似懂非懂,先微笑一下,紧接一脸愁绪,明显开始心上心下。
我认为既然选择支持,也别再屁话了,上前拍住告花儿肩头:“明晚你带“火炮”出去,找找适合刨土的偏远地方,用心尝试一回,我在院里训练“少侠”,顺便等你的好消息。”
告花儿重现微笑,咬唇将脑壳用力一点,经过我推他背脊,示意明显,他真的该回家报到了,否则有孕的媳妇发点小脾气,他今晚就要跪在搓衣板上打瞌睡了。
翌日的清晨第一训,告花儿兴致勃勃的赶来,短短五小时的睡眠足以让他起死回生,准备大谈他计划一晚的尝试刨土训练法操作步骤。
我心里只想听稀奇,贱样儿问道:“你昨晚回家迟到,跪搓衣板了吗?”
“要搞定媳妇很简单,回家前给她买个宵夜,进门后我再扮成小可怜,睡觉前她还温柔的提醒我盖好被子,担心我着凉呢。”xǐυmь.℃òm
我自讨没趣,嗤了一声:“别发杂音,开始训练吧。”
告花儿得意劲很严重,接道:“老子今晚带“火炮”出去,肯定成功,掌门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分分钟我请吃宵夜庆功。”
我取来训练用的铅块背心,转身道:“地点想好了吗?我给你建议一个吧。”
告花儿自信地摆手:“本来我想今晚带“火炮”去后坡山上进行刨土,但我怕黑,没有安全感,所以最后决定去江滩,找块地方进行刨土,附近客运码头又有灯光照过来,比较有安全感。”
我指着“火炮”,道:“有火炮跟着,你崽儿怕个锤子!”
告花儿认真摇头道:“掌门你再想想,自从“火线”团灭水库野狗子群后,新一群野狗子早在山上聚堆了,如果我晚上带“火炮”上去,又怕被报复,要“火炮”一挑整群野狗子,请问现实吗?”
我嘴角扬起,道:“屁话连天,我非常清楚你为啥子将地点选择在江滩上,以为沙地松软,“火炮”更容易刨动,但我最后提醒一句,你再好好想想五分钟是啥子概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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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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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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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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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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