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真的到了广柑林?有可能从后面赶来。”
告花儿猛地转身,手机照明探向后方,没有任何动静,他才稍微冷静,慢慢凑近我,一同前行。
“路这么宽,别挤我。”我用肩头撞开告花儿,又道:“你怎么会突然惧怕火线?莫名其妙的。”
告花儿低身驼背,又挤了过来,轻声道:“我太记得这条偏道了,当初青叶子的副作用让“火线”“猎刀”发疯,它俩在偏道上咬死很多只镇上家犬和外面的野狗子,还记得那两个收尸人吗?”Χiυmъ.cοΜ
“又怎样嘛?”我语气轻松,实则心绪波动。
告花儿又挤得我歪出两下步子,道:“五分钟前我们走过的一段路,也是巧了,我看见被咬死狗子的那摊血已经成了路面上的深色印子,我记得那位置,肯定没有错。”
“放屁,几个月前的血印子,早就被雨水冲掉,我还记得最前面有工地,白天来来往往的运输车轮胎早就把血印子磨掉了。”
我轻哼一声,百分百认为告花儿眼花看错,路面的印子也可能是油迹,或是其他残留的脏东西印子,唯独没可能是几个月前的血印子。
告花儿倒也没犟嘴,耸耸肩,越走越开,没再挤我,才道:“总结下来,刚才听见你爷爷说火线已经到达广柑林,我又路过看见那血印子,所以心里发毛,总感觉有些东西准备偷袭我们。”
我靠近去搭住告花儿肩头,幽默安慰道:“哪个让你在外面仇家众多,黑漆漆的偏道最适合埋伏偷袭,接下有人跳出来要弄死你报仇,我百分百袖手旁观。”
告花儿噗嗤一笑,竖起中指,回道:“血印子的事,你也别装内心毫无波澜,你肯定也被惊动了一下,没有明显表露而已。”
告花儿也算说准一点,但我就是连那么一点都不想承认,歪起脑壳嗤了一声。
“怎么照明光线越来越弱了?你俩还有闲心聊天吗?”
爷爷在前方催促,其实我与告花儿并没有落后太多,只是手机照明的有限探照,让爷爷难以看清前方,所以照明必须紧跟。
我与告花儿齐步跑前,在爷爷身旁随左随右,两部手机的照明聚拢一起,光度好像强力一些,光线探出十多米远,像尖刀刺穿了黑暗。
“火线过来接我了,它快到了,快到了。”爷爷喃喃自语,忽视我与告花儿的存在,他老人家独自加快步速,步子一拐一拐的,急步又走前去了。
拐杖仍被爷爷夹在腋下,用来杵地只会拖慢前行速度,这道理简单易懂。
我偏偏无法理解爷爷的心中肯定,“火线”提前这么早到达广柑林,甚至还有时间主动跑过来迎接爷爷?
“不可思议的速度。”告花儿轻言细语,潜意识认同爷爷的心中肯定,紧接打眼色给我,逼迫我一起认同似的,我却轻轻摇头,嘴里无话。
实话讲,斗犬从阳城山上后坡出发,翻山越岭,全力奔跑往宝塔镇,需要两小时是最合理的想法,也有遥远例子为证,话说曾经有登山远足爱好者从阳城后坡出发,用了六小时才下山到达宝塔镇。
斗犬全力奔跑,两小时真的差不多了。
“火线”却将时间提前三十分钟,简直可怕,七岁斗犬相当于人类五十来岁,恐怕“火线”今晚表现可以击退很多当打年龄的斗犬,并非每只斗犬能够在一小时三十分内从阳城奔跑到宝塔镇。
我头皮发麻,回神过来,惊觉自己也潜意识认同爷爷的心中肯定,扭头发现告花儿看着我,一副怪异表情,看穿一切,轻声道:“掌门,终于后知后觉了?”
我沉着脸色,无心回话。
告花儿得意劲地吹声口哨,被前方的爷爷喝停:“别出多余动静,我感觉到“火线”快要跟我们会合了,它来接我了。”
告花儿闭嘴,立时咦了一声,指向前面三十多米,道:“前面有两人打小电筒过来了,怎么晚上的偏道还有其他人路过呢?”
我顺方向望去,倒吸凉气,回道:“你错了,那不是小电筒,而是“火线”发光的眼睛。”
“啊——?”告花儿惊呼,又被爷爷喝停:“别再出动静,“火线”到了!”
爷爷已经停步,我与告花儿赶前去,随在爷爷的左右,所见前面有东西在慢慢减速,越来越近,走进手机照明范围之内。
铁青色是永远的那么亮眼!
“火线——!真的是火线!”
告花儿抱头高叫,而爷爷的心中肯定终成事实,我被震撼到了,极快冷静,又突然察觉“火线”有点异常。
爷爷率先迎去,与“火线”相隔五米,道:“又出乎了我的意料,“火线”为了证明自己还能上擂台对战,它……它咬住一只野猪断手来给我看。”
“啥子啊——?”告花儿冲前去,几乎摔倒,比爷爷更接近“火线”,高声道:“没错,没错,我以前在后坡山上见过野猪,这只断手就是野猪的。”
我感到头晕目眩,简直可怕,“火线”翻山越岭奔来宝塔镇仅仅用掉一小时三十分钟,它在中途还有时间杀死一只野猪,将野猪断手咬下,带来给爷爷看,就为了证明自己还具有上擂台对战的能力。
我双腿软弱无力,艰难走前,先将告花儿拉退,才近距离观察“火线”,它毫无喘气动静,坚挺而立,目光只给向爷爷,开始慢步朝爷爷走去,相隔两米处,松口将野猪断手吐在地上。
野猪断手残留出血水,很快印在路面上,感觉诡异。
爷爷身子震了震,抖动的右手伸出,又慢慢缩了回去,声音又沙哑着:“火线,想不到你还有时间在中途杀掉一只野猪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我……我们终于又面对面了。”
“火线”高高昂头,两只竖耳弹动一下,无声胜有声,它在等待爷爷随时发令,如果命令它当即上擂台对战,简直对了它的胃口。
爷爷将腋下拐杖扔地,尝试蹲下,我赶紧过去扶了扶,而“火线”主动靠近爷爷,狗脑壳慢慢低下,足够蹲下的爷爷稍微伸手就能摸到它的脑壳顶。
爷爷揉着“火线”的脑壳顶,低叹一声,道:“看来明年第一季大赛,我们又有的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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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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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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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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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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