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也太热了吧?”告花儿擦走汗珠,扯下外套拉链,摇头叹了一声。
我故意推告花儿背脊:“急流阵仗确实大,但你没有了退路,就算把你锤晕背到河道边上,我也愿意效劳。”
告花儿又擦一下鬓角,苦笑道:“听急流声音感觉阵仗很大,我承认有点虚了,而且……你真的见过“猎刀”跳进急流两次,其中一次是救别个的斗犬?”
我闭眼点头,回道:“千真万确,远的说“猎刀”,近的再说说“答案”,比特战团已经将横渡急流升级了,难道你童爽想在涂令面前临阵脱逃?以后阳城到处都能听见你的笑话。”
“不必激我,我只是需要缓一缓,毕竟跳进急流的是“火炮”,这世界上“火炮”只有这么一只。”告花儿长呼一气,低头发现“火炮”也仰头看着他,竟安慰着爱犬:“莫慌,怕了,就输一辈子了。”
我再推一下告花儿背脊:““火炮”淡定得很,或许急流对它来说就是‘游乐场’,毕竟它曾经一度沉迷水塘底下捉鱼玩,即便负重状态也照玩不误,它面对新奇环境的态度跟我们人类是两回事。”
告花儿低头苦笑:“急流终究是急流啊,不过掌门的开解安慰,让我镇定很多了,起码双手没有再抖震。”
“那么……请吧。”我右手伸前,给出邀请的手势,告花儿没再迟疑,劲头一下冒了出来,甚至带着“火炮”跑上吊桥,桥面左摇右摆,他没再怕过,催促我走快些与他会合。
会合之后,过完吊桥,又是一段笔直山林小道,前方视线内没有涂令和覃洋的身影,俩崽儿早已走前一大段了,我想起其他练犬师即将陆续进山的事,便提醒告花儿动作再快一些。
“争取人多之前,我们至少完成一趟横渡急流。”我态度肃穆,越走越快,告花儿受到影响,快步紧跟,甚至有点超赶我的意思。
但我进山两次,熟路的人是我,告花儿也心知肚明,全程没有催促我何时才到,即便轰烈巨响的急流声越来越近,他再没说出半句话。
告花儿主动开口之时,已是十分钟后,他几乎贴近我耳边道:“我看见河道了,要走石滩往上游去吗?”
所见,山林小道一直向前未见尽头,但下去石滩河道的小路就在前面左边五米处,那是一条二十多米由人脚踩出来的土路,路的两边长草乱生,断枝烂叶儿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混账崽儿丢下的饮料拉罐。
我正常音量向告花儿‘诶’了一声,告花儿没有理睬,发现我看他一眼便很是疑惑,只见他嘴巴张了一张,我却没有听见他说些什么。
“越靠近急流越要扯起喉咙喊了。”我喃喃道,无心理会其他,带头下去小路,踩上土路湿哒哒的感觉,或许不久前山里下过一阵小雨。
随后,我带头走上碎石滩,踩得脚板底轻微痛,倒是“火炮”比较欢快,嗅阵那里,嗅阵这里,停在河道边看着急流,很是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期盼的眼神看向主人告花儿,急于主人快些发令呢。
我哼笑一声,懒得大声说话,碰下告花儿手膀,让他注意一下“火炮”的兴奋状态,其次我还有一层意思,提醒告花儿好好看看,他的斗犬根本没有在怕,反而恨不得立时跳进急流‘嬉戏’一番。
告花儿低头抠下脸巴,撇嘴笑了笑,向我竖起大拇指,简单手势令号让“火炮”别再乱跑,跟回来在他身边,这下我也松了口气,起码即将面对比特战团之时,告花儿无需再担忧,可以一心对抗涂令那帮崽儿了。
突地,我听见前方有人大声喊叫,扭头看去是刚刚在停车坝通风报信的马仔,他接近疯狂地向我们挥手,喊叫声越来越高,撕心裂肺一般。
我拉近告花儿,对他贴耳道:“过完前面石滩弯位,直路前面就是那段急流了。”
告花儿咽口唾沫,傻儿模样地点头,我随即带路向前走,很快经过‘迎接’我们的马仔,我并没有理睬他,却发现告花儿瞪了他一眼。
这位比特战团的马仔急步往回跑,有些狼狈的崴脚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回跑,跑过弯位见到直路,他又通风报信地向比特战团一众疯狂挥手。
我赶上去面对直路,所见前方五十米处,比特战团核心七人严阵以待的狗屁样儿,涂令双手插袋,覃洋装高手背负双手,其余马仔一字排开,似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并且,比特战团此趟长住桥沟村,一共有四只比特犬同行,自然以“答案”为首,所以“答案”坚挺而立更前几步,其余比特犬停留后方。
也在此时,刚刚还在玩闹而兴奋的“火炮”变样备态起来,“少侠”则是钢肉鼓起,它目光如炬地向前飞跃一下,落在前面五米处,慢步继续向前走着。
如此谨慎,只因对面有四只比特犬现身,对于斗犬来说,此景压迫感难以想象,究竟是听令而攻击,或是沉稳对峙,“少侠”“火炮”时刻准备着。
我没傻没疯,当然无心发令攻击别个的斗犬,更无兴趣知道其余比特犬的名字来路,我只想走自己的路,慢慢接近比特战团。
刚走前五步,我突地惊讶得踉跄后退,幸得告花儿扶住我一把,否则我非得崴脚倒下不可。
我极快镇定,咽口唾沫,踩着小碎石块慢步向前,不受控制地抬起右手,指向比特战团旁边的那块巨石,五根手指微微抖震。
要知道,爷爷在巨石上规定的小细节,斗犬每成功挑战一趟急流,就会在巨石面刻上一笔,五趟完成就能刻出一个【正】字。
上次和爷爷,贾立良离开河道急流,巨石面上零零丁丁才三四个【正】字,而如今,一米多高的巨石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正】字,粗看接近一百个。
我站直身来,涂令也慢步接近我,他大声喊道:“我就谦虚一点,石头上的【正】字,九成都是我们比特战团刻上去的,啥子叫强训?就该像我们一样。”xǐυmь.℃òm
告花儿听得清楚,但不明话里意思,我勉强定神,贴耳向他解释巨石面刻上【正】字的由来,我的声音也是颤抖的,近身也能感觉告花儿的身子又抖震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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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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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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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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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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