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慢点,烫……”
话音还未落,就听秦蓁一声惨叫,张着嘴哈哈的呼气。
楼衍连忙将酒递给她:“喝一口。”
秦蓁就着楼衍的手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酒,嘴里那股疼痛才稍微好了一点。
楼衍凑过来一点,皱眉盯着她的唇看:“好点了吗?”
秦蓁呜呜两声,含混不清的回:“好点。”
楼衍脸色有些沉,开口教训:“又不是不给你吃,你着急什么?刚烤好的就往嘴里送,烫伤了怎么办?”
秦蓁被他一顿念,霎时间想起了那些被药膳和大碗中药支配的恐惧,顿时心中发怵,立刻认怂。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秦蓁服软:“我下次知道了,你别念了。”
楼衍:“……”
他看着秦蓁的脸,有点欲言又止,还想再叨叨几句。
但是看秦蓁有些不耐烦,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秦蓁看他闭了嘴,松了口气,拿起那坨肉吹了吹,这才尝试着小口小口的咬。
楼衍一直盯着她吃东西,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始念叨:“慢点吃,你喜欢的话我明日再去给你猎……别再烫着,到时候吃饭都成问题。真烫着了,你就要喝药了,可你又怕喝药,不想喝药就小心点……”
“楼衍!”秦蓁忍无可忍,打断了对方。
她目光悠悠的看着楼衍,缓缓的道:“我希望你能一视同仁,不要双标。”
楼衍:“……什么?”
“你在别人面前不是哑巴吗?你在别人面前不是一个字都懒得说吗?”秦蓁严肃的说:“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和别人差别对待,我希望你能一视同仁,在我面前也要不假辞色一个字都不要说继续当个哑巴。”
楼衍:“……”
楼衍沉默片刻,然后冷冷的扔下两个字:“不能。”
秦蓁郁闷的连灌两大口酒。
在这之后,楼衍递给她的兔肉都是提前晾好了的,她在吃的时候温度正好合适。
两人一边吃一边喝,兔子只剩一个骨架,酒坛子里的酒也只剩点底了。
秦蓁已经懒洋洋的躺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漫天的星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衍坐在她的身边,侧头盯着秦蓁,目光幽深。
直到秦蓁发觉他的视线,猛地扭头看向他:“你在看什么?”
楼衍眸光闪动,淡定的说:“看你。”
秦蓁:“嗯?”琇書蛧
“你不只是想要将太子拉下马,你还想要太子的命。”楼衍突然说。
秦蓁没吭声,等着楼衍的下一句。
“为什么?”楼衍问她。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个秘密。”
楼衍:“不能告诉我?”
秦蓁撑着地缓缓的坐起来身来,随后侧头凑到楼衍的耳边,很轻很轻的说:“等我要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楼衍沉默片刻,随后说了一句:“那还是别告诉我了吧。”
秦蓁嗤嗤的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都趴在楼衍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就洒在楼衍的脖颈,让他不自觉的僵硬了身子。
秦蓁保持着这个姿势,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会告诉太子吗?”
楼衍:“……不会。”
“嘿嘿,”秦蓁笑的很是得意:“我就知道你不会。”
她抬起一只手抓住楼衍的耳朵捏了捏,凶巴巴的说:“你要是帮着他,我就要连你一起对付了……可我不想对付你。所以,你不准帮着他,听到没有?”
楼衍被捏住耳朵,只觉得从一股酥麻从耳朵开始很快就传遍了全身,让他不自觉的有些战栗。
但是,他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任由秦蓁放肆的捏着自己的耳垂揉搓拉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好,我不帮他。”
秦蓁听到了肯定的回答,终于满意了,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就闭上了眼睛。
楼衍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一沉,侧头一看,才发现秦蓁已经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自己的耳朵。
楼衍盯着人看了好久,才轻声说:“这点酒量,还敢在外面喝酒……”
若是遇到了坏人,那该如何?
楼衍想着,是该管管她喝酒的毛病了。
可楼衍不知道,今日但凡是换了个别的什么人,秦蓁绝不可能让自己喝醉。
秦蓁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放肆的醉这一回,会让她下半辈子再也不能喝酒自由。
楼衍等她靠着睡了一会儿,才伸手搂着秦蓁的腰,一用力将人挪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
秦蓁哼了一声,捏着楼衍耳朵的手一下子抓紧。
楼衍嘶了一声,被掐的抖了一下,盯着秦蓁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是不是鬼迷了心窍,没将秦蓁的手掰开,愣是就让她拽着自己的耳朵,将人打横抱走了。
一路绕过重重守卫,将人送进了秦蓁的帐篷。
秦蓁身边没带伺候的人,楼衍将人放下之后本打算就此离开,可秦蓁硬是拽着他的耳垂不松手。
楼衍几次试图挣脱,可最后换来的是秦蓁变本加厉的很掐。
楼衍:“……”
他也喝了不少酒,实在是折腾不动了,最后干脆趴在秦蓁枕边睡了过去,耳朵还被一个醉鬼抓在手里。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秦蓁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和楼衍围着篝火吃肉喝酒,怎么的一眨眼就到了帐篷?
还有,她是怎么回来的?
楼衍呢……
楼衍?
秦蓁猛的坐起身,一低头就看见了趴在她床头的楼衍,她瞪大眼睛震惊的道:“楼衍?你怎么在这里?”
楼衍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最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趴在那儿没动,只悠悠的道:“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啊?”秦蓁有些懵。
直到她看见自己的手还捏着楼衍的耳朵……
那一瞬间,秦蓁的脸一下子像是烧起来了一般,眨眼间一片绯红。
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
她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便看见了楼衍那只备受折磨的耳朵。
经过她一晚上的璀璨,已经又红又肿,耳垂上面还有几个掐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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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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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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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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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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