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不再懦弱,妻子亲人就在身边,他要带着家人,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闯一闯。
……
第二天天刚亮,李钰起床洗漱了一翻就匆匆出了门。
薛泉儿也早已起来了,李钰见她面无表情,正在织布,看都不看自己,便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出了门后就径直向大哥李金的家走去。
李金的家在村东头,李钰家在村子西边。
这是李大山恨李钰不成器,准备和这个小儿子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让人把李钰的房子盖在了村子西边,眼不见为净。
“李钰,你这臭小子,这么早就跑出去溜达?”
就在李钰路过一块田埂时,在田埂上干活的精壮汉子,向李钰叫道。
“泰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干活了?”李钰向那人笑道。Χiυmъ.cοΜ
这个叫李泰的精壮汉子,四十岁左右,和李钰父亲是一辈的,是李家村乡勇队的队长,村里有什么事,都是他带人出面解决,村里的人和其它村的人发生冲突,也是他带人去帮忙,相当于王者峡谷带投大哥。
这年代村庄里的人都是帮亲不帮理,很多事情都是武力解决。
李钰小时候喜欢跟在李泰屁股后面跑,一口一个泰叔的叫个不停,觉得他特别威风特别猛,谁的话也不听,就听他的话,所以李泰对李钰这个混小子也很亲切。
李泰呵呵笑道:“老子可没你这么懒,当然得干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有了媳妇,别一天到晚在外面溜达,该收收心了,知不知道?不然你爹不揍你老子揍你!”说着眼睛一瞪。
“呵呵,泰叔!我身子骨弱,不经揍,你可别揍我!我不是出去溜达呢,是去我大哥家找我爹!”李钰笑着说道。
“你小子去找你爹?准是又没银子花了!”李泰说道:“那你快去吧,别打扰老子干活!”说完继续干活。
李钰突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笑着问道:“泰叔,这几天你去县城吗?要是去的话把我也捎上呗!”
李泰家里有头小毛驴,每次去县城都是坐驴车去的,比走路轻松得多。
距离李家村最近的县城,万家镇,步行的话得小半天,坐驴车只要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怎么?你这臭小子不安生,又想去县城里溜达了?”李泰没好气的说道。
“泰叔,我确实是想去县城逛一逛,您这几天要去的话,就叫我一个呗!”李钰说道。
他想去县城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据他了解,这个世界宋朝的商业还是挺发达的,他又不会种地,也种不来,要想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就只有经商这一条路了。
至于弄个官当一当之类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宋朝的官不好当,没有功名在身,普通人想当官那是千难万难。
李泰说道:“行!我明天就要去一趟县城,给我闺女送点东西过去,你要去的话,明天早点过来,天一亮我就要出发,来晚了别怪我不等你!”
“好的,泰叔,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天不亮我就过来找您!”李钰笑道,又和对方唠叨了几句就离开了,朝村子东边走去。
李钰来到了大哥李金家门前的空地上,看见李金扛着一把锄头,正准备下干活,老爹李大山坐在屋门口一张小木凳上。
“爹!大哥!”李钰上前叫道。
“你来做什么?”
看见自己这个弟弟,李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
“我来找爹,大哥,你这是要去干活吗?”李钰笑着说道,目光却望了向坐在屋门口的李大山。
“哼!”
坐在屋门口的李大山冷哼一声,撇了李钰一眼,没有说话,眼里对他这个小儿子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这时,李钰的母亲王凤从屋里走了出来。
“钰儿!你咋来了哩?快到屋里坐,口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这个娘,到底还是心疼小儿子的。
“给他倒什么水?这混账东西哪次回来能有好事?不是要银子,就是闯了祸,俺看见他就烦!”李大山瞪了王凤一眼。
李钰急忙说道:“娘!您别忙活,我不渴,我今天过来是想跟爹和大哥商量一下二婶的事!”
一听李钰说到二婶,李金和李大山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固。
“二弟,二婶他们去找过你了?”李金放下锄头,沉着一张脸,向李钰问道。
李大山也望向了李钰。
王凤给李钰搬了张凳子出来。
李钰在李大山旁边坐下,说道:“是啊!爹,大哥!二婶跑到我家去要我家的两亩河浇地,说是爹你答应!爹你真答应把地给她们了?”
李大山冷声道:“是俺答应的!你又不下地,那两亩地在你那也是浪费。”
明显李大山是在说气话。
“孩子爹!你别跟孩子置气哩,钰儿过来找你,你就好好跟他说!”王凤在一旁小声劝道。
老爷子要给李进凑盘缠这事,她也是知道的。
“你个娘们在旁边多什么话?回屋里去!”李大山向王凤喝道。
王凤马上就不敢做声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样,在家里的地位非常低。
李钰想了想,向李大山说道:“爹!我知道您孝顺,爷爷让您给进哥儿凑盘缠,您肯定不会拒绝,可是也得量力而行,有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不能把咱家得地都给别人啊。您说是不是?”
李大山撇了撇嘴,说道:“进儿那孩子给咱们李家争了光,我们李家的长辈,当然要支持他读书!他将来做了官,我们这些长辈也有颜面!”
他们这一脉老李家祖上,就没出过一个当官的。
听了李大山的话,大哥李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犹豫了一会,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钰说道:“爹!您说的对,但是您别怪我说话直,进哥儿是给咱李家争了光没错,可是您想一想,他虽然是咱李家的人,可他始终是二伯和二婶的亲儿子,他将来有出息了,最先孝顺的是他自己的爹娘,恐怕想都不会想到您这个叔!”
“咱们有能力支持一下进哥儿没关系,可没能力不能拿自家的家底去支持人家,您说是不是?爹您可得想明白了,我和大哥才是您亲儿子,将来孝顺您和娘的是我和大哥,只有我和大哥的日子过好了,您和娘才有好日子过!”
听了李钰的话,老实的李金也在旁边张口欲言。
李大山见状,向李金喝道:“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
李金涨红了脸,将头一偏,说道:“俺觉得二弟说得对!”
其实对自己这二伯二婶,李金也有些烦了,自己一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都是泥腿子,也就勉强能够温饱。
为了李进读书,他们每个月五百文钱,雷打不动,月月给年年给,他怎么能不烦?
现在倒好,开口就是十两银子,这不是要把他们一家给逼死吗?
李金只是忠厚老实,但不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他口才不好,李钰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表达不出来。
见大儿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李大山说道:“俺知道你们咋想的!你们都当俺傻是不是?刚才老二说的那些道理,你们以为俺不懂?”
“只不过你们爷爷年纪大了,俺不想违逆你们爷爷的意思,你们当俺想把自己家的地给别人?但你们爷爷说了,俺也不好拒绝!”
李钰闻言笑了笑,既然老爹能想通那就是好事,说道:“爹!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糊涂了,被二婶一哄,就让您和大伯乖乖拿银子,进哥不就是去京城赶个考吗?用得着这么多银子?”
“长贵伯还给了五十两呢?他花得完吗?我看就是二伯二婶他们,看上我们家的那几亩河浇地了,在打咱家地的主意呢!您这次要给他们了,我看大哥家的那三亩地以后也保不住,老爷子一发话,您给还不是不给?”
李大山一听,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人就是这样,一次两次无所谓,就怕没完没了。
以老爷子偏心他那个金孙孙的劲头,恐怕还真有点悬。
李钰见状,知道自己戳中了老爹的心窝子,于是继续煽风点火,说道:“儿子也不是心疼这两亩地,如果是您或者大哥拿去,我保证一点意见都没有,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但如果给别人,反正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我要你的地干啥?你刚娶媳妇,地你自己留着!”李金在一旁说道。
李钰就笑了,知道自己老爹和大哥还是关心自己的。
“行了!这事俺知道了,俺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大哥还得下地干活呢!”李大山说道。
有了李大山这话李钰就放心了,自已家的那两亩地多半能保住,也算跟薛泉儿有了个交代。
和老爹老娘大哥又聊了几句之后,李钰便打道回府了。
临走的时候大嫂给他拿了些菜叶,让李钰带回去吃,李钰也没有拒绝。
回到家,李钰没有进屋,将菜叶放在了屋门口后,拿着晾在屋门口的细竹搂就去河里抓鱼了。
现在河里的水不深,不过却很凉,李钰挽起裤腿,就下水拿着竹搂在河里舀鱼。
河里的小白条很多,只不过个头很小,没什么肉,做起来麻烦,最主要是费油,一般的普通百姓都不怎么吃这玩意。
李钰用竹搂在河里一舀一个准,不止能舀到白条,有时候还能舀到几只小河蟹,不过现在的河蟹才刚刚换壳,壳还是软的,个头小不好吃。
九月十月才是吃螃蟹的季节,那时候的螃蟹最肥妹,蟹黄最多,最早也要到六月螃蟹才会长大。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钰就抓了将近上百条小鱼了,能做三大碗。
回到家,薛泉儿在厨房煮粥,见李钰回来了,明显有些诧异。
“相公今天去哪儿了?是不是去公公家了?”
薛泉儿问道,语气十分自然,似乎昨天和李钰闹了别扭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李钰笑着说道:“嗯,跟我爹说了一下二伯二婶来我家要地的事!”
“那公公是怎么说的啊?”薛泉儿望着李钰,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
李钰笑道:“我爹说他会解决的,你放心好了,应该没事了!”又道:“对了,嫂子让我拿了些菜叶回来,你看见了没?”
“看见了!我已经拿进来了!”薛泉儿说道,见李钰提着一竹搂小鱼,又问道:“相公又去捉鱼了?”
“嗯!”
李钰点点头,在水缸里舀了盆水,一边清洗这些小白条,一边说道:“明天我要上一趟县城,要很晚才能回来,这些鱼我给你做好,你留着明天吃!”
说着,往锅里舀了两大勺油,将洗好的小鱼,一条一条放进油锅里煎,煎至金黄后翻了个面,锅里传出香喷喷的鱼香味。
一旁的薛泉儿瞪大了眼睛,小声道:“相公,油放得太多了!”眼里满是心疼。
这可是两大勺油啊,哪有这么做饭的,一点都不知道节省,这些油怕是够他们吃十几天。
“不多!”李钰笑道:“这样做的鱼才好吃!”将自己提炼的细盐拿出来洒了一点,然后把煎好的鱼从锅里捞出来,放进碗里。
“泉儿你尝一尝,可好吃了!”李钰从碗里拿出一条鱼用嘴吹了吹,然后送到薛泉儿嘴边。
薛泉儿下意识的张开嘴,小小的咬了一口,又酥又脆,香喷喷的,入口即化。
真好吃。
特别是那咸味,咸得地道,没有一点苦味,和平时做饭用的盐巴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要好吃一百倍。
只是,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太费油了,一般普通百姓吃小白条都是用水煮的,只放一点点油就行。
这样吃可吃不起。
“相公,你刚才洒在锅里的粉末,是什么东西?”薛泉儿不傻,知道这正宗的咸味,和李钰刚才洒进锅里的白色粉末有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好吃吗?”李钰笑着问道,将薛泉儿没吃完的半条鱼放进了自己嘴里,嚼得蹦蹦响。
“相公!你,你怎么这样……”
羞死人了。
薛泉儿见李钰吃自己剩下的东西,脸顿时就红了,声音细若蚊吟,一张漂亮的脸蛋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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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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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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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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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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