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孝皱眉思索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14K还有这么个牛逼人物,连尖沙咀码头都能占下来。”
“还有啊,他说没说为什么要扣我的船。”
阿昌摇了摇头,回道:“我当时就问了,但这个扑该没说。”
其实阿昌没好意思明说,他连阿坤的面都没见到。
“不说?”陈永孝都被气笑了,骂道:
“那小子有病啊,老子又没得罪他,无缘无故扣老子船。”
阿孝是真的有点生气,主要扣船这事影响挺大的,两艘船,一艘运设备,一艘运原材料。
如果不能快点解决,肯定会影响工厂的正常开工。
更要命的是那些设备,都是从岛国进口的,又贵又难买,还需要专家进行调试。
这些东西要是丢了,那开工时间拖个半年都是正常的。
见孝哥生气了,阿昌有点慌,心里纠结半天,还是主动说道:
“孝哥,阿坤这次扣船应该不是冲你来的。”
“嗯?”陈永孝眉头一皱,追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阿昌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阿坤和咱们公司有点矛盾,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扣咱们公司的船了。”
“这小子仗着码头是他的堂口,这两年时不时就刁难我们一下。”
“你回来之前,良叔就带着弟兄们,跟他碰过几次。”
“只不过,这小子手下有钱有人,后面还靠着济伯,所以咱们一直没占到什么便宜。”
“好在这小子也只敢搞些小动作,良叔也就没急着处理他。”
陈永孝听得有些心惊,如果阿昌说的不是假话,那尖沙咀阿坤的实力就很强了。
良叔大名倪良,和德叔陈嘉德一样,是最早一批14K成员。
当年跟着陈天鸿在旺角打天下,属于天鸿公司天花板人物之一,左膀右臂的分量。
而那个济伯,本名叫陈济,后来改姓成,是毅字堆最早一批大佬,元老级人物。
理论上,整个油尖旺大区都是毅字堆地盘。
真要论起来,这个济伯的辈分比陈天鸿还高,倪良这种只能算小弟。
尖沙咀阿坤能靠上他,被他收为弟子,在整个14K都能算的上是一步登天了。
在陈永孝的逼问下,阿昌也没隐瞒,将这个阿坤和天鸿公司的矛盾一一道来。
阿坤,本名段坤,几年前还只是尖沙咀码头一个古惑仔,帮着社团管理码头,组织工人装船卸货。
只不过这小子头脑很灵活,又敢打敢拼,渐渐的在码头越混越好,还自己开了一个货运公司。
这个货运公司搞的很红火,公司运作也很有意思。
首先,阿坤靠着码头管理身份,招来一大批装卸工,比整个码头装卸工人的一半还多。
这些人平常做工,好像谁都能欺负一样。
但他们的工作毕竟是阿坤给的,一旦码头有事,立刻就能化身打手。
这群人力气又打,数量有多,一般的社团子弟哪里干的过啊。
一年时间不到,阿坤就成了码头最大的一股势力。
接着,阿坤开始上骚操作了。
他跟香江所有做进出口贸易的公司谈判,只要这些公司同意把香江地域内的货物运输,也就是进出口运输生意,交给他来做。
那么作为交换,这些公司从尖沙咀码头出货时,装卸费用便宜两成。
不要小看这两成,大公司出口货物多,累计下来节省的费用很吓人。
小公司本来就难,能省一点是一点,他们也不敢驳阿坤这种人的面子。
而进出口货物在香江地域的运输,交给谁做不是做,阿坤的价格也不比别人贵。
因此,这份货运合同,几乎所有公司都签了。
到这一步,阿坤基本垄断了尖沙咀码头在香江地域的进出口货运,还有货物装卸。
慢慢的,码头其他势力也接不到活,装卸工人要么转行,要么投到阿坤手底下。
要不到一年,整个尖沙咀码头就只剩下阿坤了。
按理说,码头这么大的蛋糕,肯定很多人眼馋。
而阿坤这种做法,得罪的人也不会少。
为啥他还能活着,还特么越活越好呢?
根源还是脑子。
阿坤脑子着实不一般,他知道什么人是他不能招惹的,涉及鬼佬和社团大佬的船,每次他都安排人第一时间进行装卸。
包括那时候的天鸿公司,也在阿坤的优待名单里。
就他这么个搞法,黑白两道基本都承了他的情,积攒了不少人脉。
再加上这小子又舍的下脸,堂堂尖沙咀码头老大,跑去济伯门下捐了一百万,就为买个干儿子的名份。
偏偏成济还很欣赏他,这门父子情就定下了。
有钱有人,地位也有了,做事又得力,还特么会做人。
到这一步,只要毅字堆没倒,整个香江都没几个人敢收拾他。
唯一的短板,就是阿坤起来的比较晚,势力比陈天鸿这些老一辈,还是要差一些。
“是个人物啊,就这脑子,他不上位谁上位啊。”
陈永孝有些感慨,心里对这个段坤都有点敬佩了。
一旁的阿昌也跟着点头,抛开社团立场,段坤是很多香江社团子弟的偶像。
重新点了根烟,阿孝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他是怎么跟咱们出现矛盾的。”
阿昌接过香烟,闷了一口,继续说道:
“原来他和公司关系还不错,鸿叔送你出去留学的时候,给你办了一场酒宴,他当时还送礼了。”
“不过,从鸿叔强制下令,整个旺角都不准搞面粉后,阿坤就跟咱们有了矛盾。”
其实这个矛盾很简单,阿坤坐拥码头和进出口货运,很自然的就开始搞面粉。
油尖旺区同属毅字堆,段坤的货也能在旺角买卖。
再加上旺角这么繁华,酒吧赌场夜总会一大堆,客多货就卖的好,赚的也就多。
很多大佬在旺角赚的比在自己地盘还多。
而陈天鸿为了洗白,下令不准在旺角搞这些,断了很多人的财路,也得罪了很多人。
这其中,当然就包括段坤。
这几年来,段坤一直没放弃把面粉生意重新做进旺角的想法。
甚至于,在天鸿公司不参与的情况下,他还想垄断整个旺角的面粉生意。
为了达成目标,段坤想了不少办法。
刚开始是和天鸿公司谈合作,在码头和货运上给天鸿公司搞优待。xǐυmь.℃òm
接着又想出步步蚕食的办法,说是只在几个场子里搞。
甚至于,他还把成济请出来亲自和陈天鸿面谈。
可惜,陈天鸿和良叔这些人,铁了心要洗白,段坤的所有办法全部落空。
软的不行来硬的,矛盾越积越深,到如今连扣船这种烂招都使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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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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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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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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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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