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杀贼!杀贼!!!”
朱由检这边终于准备完毕。
在领头的黄得功的一声怒吼下,两千余人跟着爆发出了裂地惊天、排山倒海般的呼啸,然后策动着胯下的战马,开始了由慢及快的冲锋。
“哒哒哒、哒哒哒...轰隆隆、轰隆隆......”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数千只马蹄一齐踏地的声响、两千余骑兵一齐冲锋的势头,如山崩、如地裂、如雷动!
震的少听如此声势的朱由检及一众锦衣卫耳膜刺痛的同时,更是震的骑兵所向的那些闯军胆战心惊、肝肺欲裂,两股战战、双手颤抖!
不少人几乎都要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兵器了,原本勉强摆好的阵型也立马有了散乱的迹象。ωωω.χΙυΜЬ.Cǒm
“都给本将稳住!转身逃逸者,斩!四顾乱动者,斩!丢弃兵器者,斩!”
“他娘的督战队去哪里了?都老子上!给老子看紧了,谁敢有二心就地斩首!”
大顺桃源伯白广恩骑在马上,看着好不容易才摆好的阵型还未正式接敌就已经开始散乱,急的唇上的两撇胡须抖个不停,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但他又没什么好办法。
说起来,眼前这些结阵堵截的闯军,大部分要么是才放下锄头换上刀枪不久的农民、要么是绑了根带子换了杆旗帜的明军,称得上精锐的极少、自然战力也就堪忧。
闯军的精锐大多都在京城、都在李自成的身边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良将也难以指挥一群弱兵打出胜仗不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白广恩颇感无能为力的原因,那就是大明皇帝朱由检、还在对面那支正冲杀过来的明军骑兵中呢!
白广恩自己自然不会将一个已经丢掉了国都、形如丧家之犬的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又如何?说是说什么真命天子、真龙转世,但这些不过是骗骗无知的泥腿子、小老百姓而已。
在白广恩看来,皇帝和旁人唯一的不一样,就是那与生俱来的权利,当他没有了这些权利,那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都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有七情六欲、会犯错;
一刀捅进去会叫痛、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但白广恩也知道,下面那些没见识的士兵、甚至是底层军官,他们不会和自己持一样的看法。
在千年来的传统文化的影响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打心里就认为皇帝是神圣的、是天佑的,是至高无上的、是不容侵犯的,根本生不起、也不敢有和这个统治了他们十几年的皇帝对抗的信心。
让他们正面面对冲杀而来的悍勇骑兵已经是很为难他们了,更何况这支骑兵中还有皇帝?
他们现在还没有调头逃跑,已经是军官和督战队弹压得力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白广恩就想抽刀把那几个前来传令的信使亲手砍了!
皇帝在这种事情,能一路囔囔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到了中军帐后悄悄和自己说不就可以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军心士气之下,这仗还怎么打?
但白广恩沮丧归沮丧、埋怨归埋怨,这仗他还得打下去,曾经也是他的皇帝的大明皇帝朱由检、他得拦住!
他的新皇帝、大顺皇帝李自成亲自派信使下了死命令,明言若是朱由检从蓟州通过,必定严惩他。
加之在他的身边,还有李自成派来的名为护卫、实则是监视的几百骑在呢,他但凡敢不尊令,这几百骑第一个砍的就是他!
如此一来,流寇出身,先是降明、之后又降顺的白广恩哪有退路?
只能遵从李自成的命令在此列阵拦截。
可就靠手下这五六千七拼八凑而成的杂军,挡得住对面那支大名鼎鼎的勇卫营吗?
白广恩没有丝毫信心。
“该不会我这一生,就交代在这场战事上了吧?应当不会...就算是跑了朱由检,但我对大顺军还是有功的,顶多责罚就是......”
看着越冲越近、近到已经能依稀看清胸前战甲上绘着的狰狞猛虎头像的勇卫营悍骑,白广恩绝望中又抱着丝侥幸的想到。
“只能靠这些炮了,希望这些大炮,能遏制住勇卫营冲锋的势头吧。”
瞟了眼在督战队和军官的弹压下依旧乱哄哄的阵型,白广恩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不再把获胜的希望寄托在这些杂兵的身上。
他的目光投向了阵型前方的那一溜大炮。
这些摆放的还算整齐的火炮个头不大,长二尺、口两寸余,重量也只有三四十斤。
两端都用长铁钉钉在地面固定住,呈前高后低之势,黑洞洞的炮口向着勇卫营骑兵冲锋而来的方向,宛如一头头龇牙咧嘴的墩地老虎一般。
这也正是这种火炮的名字的由来——虎蹲炮!
火炮之利,白广恩是知道的。
且不说蓟州城上那些自己来不及让人扛下来的红衣大炮和佛郎机炮,单是阵前这些看着普普通通的虎蹲炮,威力就起码能胜过数百的弓手。
用熟铁锻造的它,能将指头大的石子打出去足足百步远!
若是目标离得近、在三四十步挨上一下的话,那纵使着甲也扛不住,少不了一个肠穿肚烂的结果。
就算是着了双层甲、打不透,也得红肿清淤,甚至是肉烂骨折。
但目标若是在百步外,那这些石子的威力就要小了很多了,通常已经破不了甲、只能将无甲之人打个鼻青脸肿。
虽然这些勇卫营骑兵悍勇无比、且人人披甲,但马是没有披甲的;
等这些勇卫骑兵进入射程内再一起发炮,定能狠挫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勇卫营的锐气、遏制住他们冲锋的势头!
而骑兵一旦没了冲锋的势头,那就和废了四肢的老虎一样了,迟早会被自己磨死,到时候陛下再从后面包夹上来......
“嘿嘿嘿......”
白广恩摸着自己的两撇短须,阴狠的笑着。
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志得意满,好像已经生擒了旧主崇祯皇帝朱由检、得到了新陛下李自成的重赏提拔一般。
“说起来,还得感谢崇祯小儿自己啊...”
“要不是他自个儿自作孽不可活,蓟州城怎么可能被我大顺军一鼓而下?这些镇国之器,怎么能轻易为我所得呢?哈哈哈......”
这些火炮,自然不是闯军千里迢迢从陕西运过来的,而是今日早些的时候,白广恩指挥士卒从蓟州城头上拆下来的。
虎蹲炮虽说不算太重,但单炮管就已经三四十斤了,再算上炮架、子药等等,要千里迢迢的运到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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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练兵实纪》所载虎蹲炮的相关资料:
长二尺、腹内粗两寸余、外用五箍、光磨如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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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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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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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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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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