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咱家把人带来了,这是皇上亲自指了来养心殿当差的,红菱你可要好好照顾着,别欺负她。”
红菱笑道:“您五公公带来的人,我哪里敢欺负,这不是正帮着铺床吗?”待得小五出去后,她接过乔雁儿手里的包袱,热情地道:“咱们屋里住了三个人,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叫金玉,她除了嘴巴损点,爱占些小便宜之外,便没什么了,这会儿她去做事了,晚些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多谢红菱姐。”刚说了一句,便见红菱已经解开了她的包袱,连忙道:“东西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不敢劳烦红菱姐。”
红菱笑道:“以后咱们就是同住一屋的姐妹了,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先做会儿喝口茶,等会儿我再告诉你要做些什么,五公公已经都交待下来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乔雁儿包袱里的衣裳一件件取出搁到柜子里。
乔雁儿眼皮直跳,幸好她之前不放心将那些药粉放在包袱里,败而带在身上,否则非得出事不可;这个红菱也真是热情过了头,不问一句就解开了她的包袱。
在听了红菱一番解释后,乔雁儿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差事,她们是负责弘历起居的,每次浣洗或是宫廷裁作新好送来的衣裳,都要仔细检查,若有细微勾丝之处,便稍加整理,然后送进去,遇到难以整理的就告之四喜,由他来决定。
“咱们不用去养心殿侍候吗?”对于乔雁儿的问题,红菱笑道:“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去养心殿侍候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差事,该做的一定要做,不该做的则碰都不能碰,这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着,别不小心越僭犯了错。”
乔雁儿点头之余,又道:“依着红菱姐这么说,咱们岂非没有机会见到皇上?”ωωω.χΙυΜЬ.Cǒm
红菱听出她话中的失望,笑道:“送衣裳进去之时,不就能见到了吗?只是相较之下,没有喜公公与御茶房那些人来得多。不过你是皇上亲点的,或许会例外也说不定。”
说话间金玉走了进来,她年纪比红菱要大一些,看着约有三旬,在打量了乔雁儿一眼后,道:“这就是五公公说皇上亲自点了来养心殿侍候的啊?”待红菱点头后,她轻哼一声走到自己床前,凉凉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也不过如此。”
见乔雁儿有些尴尬,红菱低声道:“别理她,她就那性子,若是性子好一些,她这会儿已是御茶房的管事了。”
乔雁儿惊讶地道:“金玉姐原来是在御茶房做事的吗?”
红菱点头道:“她在那里做了好些年了,也是今年才调来的此处,她那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有口无心的。”
乔雁儿笑笑道:“我知道了,多谢红菱姐。”
在红菱带着乔雁儿熟悉她们所负责的事情之时,她被弘历指名调去养心殿的事情也传入各宫主子的耳中。
坤宁宫中,瑕月听完江丰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江丰瞅了她一眼,为难地道:“主子,如今乔雁儿去了养心殿,除非她离开养心殿,否则奴才很难监视她。”
“本宫明白,你只需留意她在养心殿外的举动就是了。”在得了瑕月这句话后,江丰依言退了出去。
在关了殿门后,锦屏忿忿道:“这个乔雁儿可真有本事,竟然哄得皇上为了她与主子争执,这会儿又哄得去了养心殿,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封为贵人甚至六嫔了?皇上也是,不信主子却是信那个乔雁儿,好生糊涂。”
齐宽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还嫌主子不够烦吗,快别说了。”
锦屏虽心中气得很,但终归是没有再说什么,此时,瑕月突然起身往外走去,齐宽连忙上前拦住,紧张地道:“主子您去哪里?”
瑕月睨了他一眼,淡然道:“怎么了,怕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去与皇上理论吗?”
齐宽小声道:“恕奴才直言,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瑕月上前打开殿门,望着天边苍白的浮云,漠然道:“本宫知道,本宫只想……去看看永璂。”
来到东暖阁的时候,永璂正坐在床上玩一只布老虎,他玩得很开心,不时拿到才刚刚长出四颗小牙的嘴里用力啃咬,奶娘与嬷嬷怕伤了他的牙不敢夺,只能哄着他松开小嘴。
看到瑕月进来,一众宫人连忙屈身行礼,在命他们都退下后,瑕月上前抱起朝她张开双臂的永璂。
永璂还不会说话,但他已经认得哪个是自己最亲的人,小手紧紧环着瑕月的脖子,好不亲热。
“永璂……永璂……”瑕月紧紧抱着怀里小小的身子,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待到后面,已是淆然泪下,哽咽道:“额娘有心想与你皇阿玛重修旧好,可是你皇阿玛却一味信任别人,二十余年的情份,尚不及一个相识不过数月之人的三言两语,永璂,你说好不好笑?”
永璂被她抱得有些不舒服,嚷嚷挣扎着,待得松开一些后,他看到瑕月脸上的眼泪,好奇地用小手摸着,紧接着“啊啊”叫个不停,好似在叫瑕月不要哭。
看到他这个样子,瑕月眼泪落得更凶,“就算额娘最终能够除了那些人又如何,与你皇阿玛终归是回不去了……”
“会回去的!”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瑕月浑身一震,连哭泣也为之一止,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她此生都不会忘记,只是……他怎么会来?
弘历缓步走到瑕月身前,从其手中抱过永璂,后者看到数日未见的皇阿玛,很是欢喜,小手小脚不停动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对于这个幼子,弘历无疑是疼爱的,不论国事多么繁忙,都会记着来看望他,所用之物,皆是宫中最好的,比之以前的永琏与永琮亦不逞多让。
在抱了永璂一会儿后,弘历抬头,望着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的瑕月,伸手欲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却被瑕月退步避过。
弘历眼底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掩了下去,转而道:“你我一定会消除隔阂,回到从前。”
迎着他的目光,瑕月讽刺地笑道:“皇上已经对臣妾不信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再回去。”
“朕说会就一定会。”弘历的坚定令瑕月眸中泛起一丝惑色,试探道:“是否有什么事情臣妾不知道。”
弘历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总之你我定会与以前一样。”说着,他将永璂交还给瑕月走了出去,任由永璂在后面“啊啊”不舍的叫着。
早在外面听到瑕月言语的时候,他心里所有的结就全都解开了,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护瑕月母子周全。
杀一个乔雁儿固然容易,但若她真是挑事而来,能走到这一步,必不是她一人,若不将她背后的人悉数揪出来,他与瑕月依旧有危险。
若与瑕月说了,瑕月必不会同意他将乔雁儿留在身边,且万一真有什么不好的事,瑕月亦会被扯进来。他已经数次不能护瑕月周全,令她屡次遭受危险,这一次,他定要瑕月母子平平安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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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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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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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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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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