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来胤禛立弘时为世子,她这做额娘就会母凭子贵,成为雍郡王府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待到那时年氏再想一手遮天便没那么容易了。
又说了几句话后胤禛到了,那拉氏忙领了众人起身见礼,却见到胤禛后面还跟了一个胤祥,因胤祥常来府中所以并不陌生,虽意外还是各自见了礼,不过这样一来宋氏等人却是面面相觑愈加不解,不知胤禛要说的事与这位十三爷有何相关。她们却是不知,今儿个是胤祥死皮赖脸自己非要跟着来的,胤禛拗不过就随他去了。
“人都到了吗?”胤禛扫了众人一眼,在掠过站在人群中的温如言时有片刻停顿,问坐在旁边的那拉氏,胤祥则就着三福端上来的椅子在一旁坐了。
那拉氏忙道:“除了禁足的钮祜禄氏之外,余下的妹妹们都到了。”
胤禛点点头,瞥了狗儿一眼道:“去将钮祜禄氏带来。”此话一出,除了那拉氏之外余下者皆是面上一凛,隐约猜到了胤禛今日大张旗鼓叫她们来是为何事。
李氏眼中更是掠过一抹喜色,然面上却是怆然落下泪来,“尽管已经过去那么久,但妾身每每想来依然心有余悸,若非弘时命大,妾身只怕已痛失爱儿。”晴容在一旁赶紧拿手帕替她拭泪,小声劝道:“主子刚出月子不久,不宜落泪。”
“是啊,我知道你生弘时不容易,又受了惊吓,当日因尚有疑点所以只是将钮祜禄氏禁足,而今一切已经明了,我将所有人都叫来,就是要当众还你一个公道。”最后两个字胤禛咬得极重,脸上有平常少见的笑意重重,仿佛心情甚好,唯有胤祥摸了摸鼻子略有些不自在将身子往另一边挪了下。
能永绝钮祜禄氏这个后患,李氏当然愿意之至,但面上却不好太过明显,只是微微点头,刚一坐下就听得胤禛问道:“弘时呢?”
“妾身出来的时候弘时刚睡下。”李氏这般答道,胤禛稍稍一顿道:“去将弘时抱来吧。”
李氏没料到胤禛会突然这么说,这等场合将一个婴儿抱来做什么?
那拉氏含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道:“几日没见王爷定是想弘时了,那孩子冰雪可爱,我也想得紧,妹妹还不快些叫人去抱来。”
“是。”李氏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胤禛和那拉氏都说话了,她不敢有违,遣了晴容回玲珑阁。
此处离玲珑阁不远,片刻时间晴容便抱了弘时来,那拉氏接过一看,只见裹在大红五蝠捧寿襁褓中的弘时依旧在酣睡,已经一个多月的他比出生时白胖了许多,头发也长了,圆圆的小鼻头,胖乎乎的脸颊,粉嫩的小嘴,在睡梦中他还时不时嘟一下的小嘴,端得是可爱至极,那拉氏一脸慈爱地抚了抚他高高的额头看向胤禛道:“还记得弘晖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样小小一团,额头亦是高高的,像你这位阿玛。”说到最后她眼眸中蒙了一层雾气。
胤禛无言,只是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弘晖的死始终是那拉氏心中愈合不了的一道伤痕。
言语间,狗儿带着凌若到了,看到这个待罪之人,诸女神色各异,但多是幸灾乐祸,等着看胤禛待会儿怎么处置她。
胤禛凝眸望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内心并没有如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这些时日他常想起她,想起那些欢愉的日子,数次已经走到净思居门口,但又强忍住了,始终不曾踏进去一步。
想她,亦气她;明明那日已经有意宽恕于她,可她竟敢当众那么顶撞自己,还拿湄儿相提并论,实在令人可气。
“妾身给王爷福晋请安。”凌若穿了一身素净至极的衣裳,通体无一丝花纹,发间亦只插了一对没有镶宝石的银钗子,进来后她一直低着头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哪怕她知道无数次于梦魂中出现过的胤禛就在抬眼可见的地方。
于他,有爱,亦有怨。
“王爷,人都齐了。”那拉氏轻声说了一句,手里依然抱着弘时不曾还给晴容,可见她当真很喜欢这个孩子。
胤禛点点头,环视了众人一眼道:“今儿个都将你们叫来是有一事要说,想必前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还记忆犹新,此事拖了一个多月,今儿终于可以弄个清楚明白。”说到这里他看向李氏道:“月如以为该如何处置为好?”
李氏想一想含了一丝不忍开口道:“不如就按年妹妹上次说的那样圈禁宗人府吧,虽她处心积虑要害妾身与弘时,但总归是姐妹一场,妾身实不忍心看她死,何况妾身与弘时总算福大命大,安然无恙。”
姐妹一场……胤祥正了正身子,嘴角蓄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若非一早就知悉事情真相为何,光是看李氏这番神情姿态,怕是连他都要被骗过去了。
胤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难为你这般宅心仁厚,又肯以德报怨。”端起手边的新瓷盏茶饮了一口,感觉到滚烫的茶水从喉间滑过的感觉,对因他的称赞而面生喜色的李氏道:“说起来,你早产又先破了阳水,能转危为安还要多谢那接生的婆子有本事,月如,你说是吗?”
李氏端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抖,洒了数滴在手上,灼热的似要钻入肌肤一般,她不知胤禛何以要无故提起刘婆子,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道:“王爷说的是,可惜妾身醒来的时候,婆子走得早,使得妾身不能当面致谢,虽说王爷赏了她不少银子,但总归有些遗憾。”
“你既觉得遗憾,我便将那稳婆找来让你谢上一谢如何?”胤禛接下的一句话令她花容失色,惊骇莫名,尚不及多想,胤禛已经大声道:“来人,将刘婆子带上来。”
当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李氏险些晕厥过去,站在一旁的晴容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她怎么会还活着,不是应该死了吗?m.χIùmЬ.CǒM
刘婆子在无数目光的凝视中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双腿一屈跪在当中磕了两个头颤声道:“老婆子给王爷福晋请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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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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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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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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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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