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凌若耳中时,她只是一笑置之,仿佛并不放在心上,倒是墨玉忍不住替她抱不平,“真不知贝勒爷是怎么想的,论容貌论品性,姑娘不知胜过那叶格格多少,贝勒爷却连看都不来看姑娘。”
凌若笑笑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双面五彩牡丹,横了她一眼道:“该改口叫叶福晋了,否则让人听见免不了又是一顿皮肉之苦,上次吃的亏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奴婢只是看不惯她那股得意劲儿。”墨玉吐吐舌头小声嘟囔道。
“她能让贝勒爷抬举自有她的本事,何况只是一个庶福晋罢了,并不能证明贝勒爷有多喜欢她。”凌若放下绣棚起身望向天边变幻莫测的云彩,在心底叹了口气,日子越久她就越没信心,胤禛难道真的已经忘记她了?
康熙四十三年的除夕夜,贝勒府依例大摆家宴,然格格们是不被允许出席的,只能在揽月居中独自度过。
虽然不会有人来,但墨玉还是将屋子打扫的纤尘不染,又剪了各式各样的窗花贴上,还不知从谁那里磨来一对大红灯笼挂在檐下,好歹增添了几分年味。
“姑娘,您瞧哪身好?”墨玉各取了一套蜜合色旗装和桃红色旗装问坐在铜镜前梳头的凌若。
“穿什么都一样,何必费那心思挑选。”凌若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梳齿在黑亮如绸缎的发丝间缓缓滑过。xǐυmь.℃òm
“今天可是除夕啊,怎么能一样,虽说不是新衣裳,但好歹喜庆些。”墨玉非要她挑一身,凌若受不得她缠只得选了那套蜜合色的衣衫,另一套则收了起来留待明日穿。
待换好衣裳后,墨玉将凌若的头发细细梳成燕尾,除了几朵点翠珠花外又捡了蝶恋花银吊穗簪在燕尾上。
“哟,妹妹今日打扮的好生漂亮。”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首一看,只见温如言正站在门口嫣然生笑。
温如言,那是一个婉约如水的女子,也许不是那么艳光夺目,但有一种极致内敛的优雅与从容,于相处之时一点一滴释放出独属于她的魅力。
当日若不是她,也许凌若已经不在人世了,是以她病好之后特意去谢了她,之后两人一直有往来。
“姐姐今日怎有空过来?”凌若含笑迎上来,拉了她的手一道进屋。
温如言含笑道:“这大过年的反而清闲,也不知做什么好,便想着过来与你对弈一局,不知妹妹是否有兴趣?”
“姐姐有此雅兴,妹妹自当奉陪,不过妹妹棋艺不精,姐姐到时候可要让着几分才行。”说着唤墨玉摆上棋盘又捧来棋子,猜子的结果是凌若执白温如言执黑。
棋子在棋盘上交替落下,一时间厮杀的难解难分,温如言抿嘴笑道:“还唬我说自己棋艺不精,这不是挺好的吗?”
凌若笑着叫屈道:“我可不敢骗姐姐,这不是怕姐姐赢得太快会无聊,所以拼了全力来下,我若是因此费神过度长了白发,姐姐可得赔我。”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油嘴滑舌?”温如言接过素云递来的茶饮了一口忽地道:“贝勒爷再没有来过吗?”
凌若执棋的手一滞,棋子温润不慎从指间滑落,在棋盘上滚溜溜打了个转后停住,她抬起头,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薄施脂粉的脸颊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晕,“姐姐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手指缓缓抚过每一个棋子,淡雅的声音在耳边徐徐响起:“我是在为你担心,叶氏已经成为庶福晋,你与她素有嫌隙,如今她尚未站稳所以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一旦她稳固了自己的位置,只怕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你;而如今能成为你护身符的唯有贝勒爷而已,我虽有心却无力。
她真诚的话语令凌若心中生出几许暖意,如实道:“我知道,但是贝勒爷不肯来我也无法,兴许他不喜欢我吧。”
“那倒未必。”温如言取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抬眸道:“你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只要见过你就不会轻易忘记,我曾见过年氏,论容貌你足以与她相提并论。其实我并不明白以你的家世容貌为何仅仅是一个格格。”
凌若默然,屋中一下子变得极静,连墨玉她们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许久,她带着淡淡的嘲讽道:“也许我就是一个格格的命吧。”
“不,你不是。”不顾凌若讶异地目光她径直摇头道:“幼时曾有一位相士在我家居住过一阵,闲来无事便随他学了些相人之术,用来看人倒也有几分准头,我观妹妹面相不像会是那种庸碌终老之人。”
“那依着姐姐看,我的命该如何呢”凌若笑笑随口问道。
温如言仔细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看不出来,由面相来看妹妹的命格应是贵不可言,可偏又带有大凶之兆,实在教人想不通。”
“既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命这种东西太过虚无飘渺,一日未发生便一日不能确定,多想反而无益。”说到这里凌若一转话锋,笑指着棋盘道:“姐姐如今还是想想该怎么下好这盘棋吧,万一要是输给妹妹的话可是要罚姐姐的哦,你们倒是说说罚什么好?”
素云在边上抿唇笑道:“凌格格这棋还没下完呢,您怎么知道输的一定是我家姑娘,万一是您呢,那岂不是罚到您自己头上?”
凌若屈指弹了一下素云的额头佯怒道:“就你这丫头心眼最多,你是怕我输了不认帐,愿赌自然愿服输,岂有赖帐之理。”
墨玉在一旁想了半天道:“今日是除夕夜不如罚包饺子如何?”今儿个一早她从厨房讨了些饺子皮与肉馅来,准备晚些时候包饺子吃,如今正好用上。
凌若与温如言相视一眼,皆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当下重新将心思放回到棋局之上,有个赌约这局棋自然下得格外精彩,你来我往直下了一个时辰才分出胜负了,最终凌若以半子之差险胜一局。
“看来这次注定要吃姐姐亲手包的饺子了,待会儿非得多吃几个才行。”凌若极是高兴,笑弯了眉眼。
午时的阳光明媚耀眼,拂落一身暖意,温如言抚一抚她的脸道:“平常看你倒是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这次为点小事高兴成这样,赢了我有这般开心吗?”
“我高兴不是因为赢了姐姐,而是因为有姐姐在身边,真好。”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简单至极的话,却令温如言深深为之动容,她知道在这一刻凌若是真将她当做姐姐在看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虽四处是姐妹,但往往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捅刀子,即使是亲生姐妹也可能反目成仇,想真正拥有一份姐妹至情当真是极为奢侈之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熹妃传更新,第17章 姐妹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