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辞突然想起之前改造住处的时候,戈殷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默认了她的做法,但这次熏山洞却是未经对方允许的。
在戈殷的默认纵容下,青辞竟不知不觉地把这个山洞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这也就导致了她对这个山洞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完全不会下意识地想要去过问戈殷的意见。
突然发现自己在悄无声息发生转变的想法,青辞的心情一时间变得颇为复杂。
“你坐好,我来。”用手把落在凳子上的虫子拍掉,戈殷强势地把青辞摁在桌子上。
看着拿着扫把在溜鸟的戈殷,青辞打算好好梳理番她如今对戈殷的感情。
察觉到青辞一直在注视他,戈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打扫得更加卖力了。
如丝绸般滑顺的赤发长及脚踝,垂落在胸前的发丝随着戈殷的动作而摆动,严重干扰着戈殷的打扫进度。
不忍这么美的事物被灰尘沾染上,青辞叫停了戈殷,然后用匕首削了只竹簪。戈殷好奇地看着青辞手中不停变化着的物件,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戈殷化作全人形时的身高很高,青辞之前估算了一下,大概在两米左右。以青辞一米七六的身高,哪怕是踮直了脚尖,也无法与戈殷的后脑勺平视。
青辞站到凳子上,让戈殷背对着她。将戈殷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头发划过指间的触感一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滑顺沁凉,让人恨不得握在手里好好把玩一番。
簪尖将两鬓的长发撩到耳后,青辞用竹簪在他的脑后挽了个简约牢固的发型,原本长及脚踝的赤发一下子缩短到小腿处,这下不用担心扫起来的尘会沾到头发的青辞满意地点点头。
戈殷碰了碰脑后挽着的头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像这种用一根竹片固定住的发型,从未试过束发的戈殷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不小心把它弄散。
将戈殷小心翼翼的动作收进眼底,青辞拍了拍戈殷的肩膀,笑道:“放心,我对我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些信心的。”
“嗯。”对自己不放心的戈殷对青辞给予全身心的信任。
戈殷重新投身于打扫事业,和之前相比,此刻他的心情完全得到了质的提升。
看着时不时就会露出一两声傻笑的戈殷,青辞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戈殷之前就十分明确地给出了他把她抢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当他的伴侣,但和青辞所想的不同,他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强迫她,而是十分尊重她的选择。
在青辞的印象里,戈殷到目前为止对她做出最无礼的事情就是之前做衣服的时候戳了一下她的胸和抱着她的时候对她起了欲―望。至于平日里的那些不带欲―色的搂搂抱抱,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外,青辞还真没把它当一回事。
受亲生父亲的影响,青辞向来不敢轻易地把感情托付给男人,更别说那些只是因为她的容貌或者实力就轻易的对她说感情的人。
虽然这一个月来,戈殷的言行举动无一不在向她申辩自己并不是她所想象中的那种人,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青辞现在的确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但碍于种种因素,她不敢这么轻易地踏出这一步。
而且有好感是一回事,想要离开又是另一回事,从始至终,青辞都未曾放弃过想要逃跑的念头,自然不会因为那无关紧要的好感而改变自己的目的。
并不知道青辞做出了一个有关于他一生的幸福的决定,戈殷把洞里扫出的虫子全堆在一起,倒进鸡栏里,给母鸡补充一下蛋白质。
趁着现在还没开始忙起来,青辞从陶罐里拿出了一些晒干的香菇,放在水里泡着,准备今晚用来煲汤。
自从知道青辞的食量就这么大后,戈殷往家里带的猎物除了自己吃的外,都是一些小型动物,这样一来既可以满足青辞对肉食的需要,又不会造成食物的浪费,一举两得。
因为现在离太阳下山还有大把时间,而青辞又不想今晚睡在有虫子尸体的地方上,她便让戈殷把竹席搬到河边,细细清洗了一番。
把竹席立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在确保竹席不会倒下去后,青辞便离开了。但离开前,青辞叫住要去捕猎的戈殷,让他顺路采些野韭菜回来。
知道青辞要做什么的戈殷点点头,突然对今晚的晚餐感到无比期待。
因为青辞手受伤的缘故,这大半个月来一直是戈殷在做饭给青辞吃。从刚开始的炒焦菜到后来的日渐美味,戈殷可谓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但即便是这样,戈殷也依旧追不上青辞的厨艺。
对此,戈殷那叫一个又恼又喜。恼的是自己无法让青辞品尝到更美味的食物,只能勉强吃他做的饭过生活,喜的是青辞能拥有这么超凡脱俗的厨艺,他简直不要太骄傲。
回到山洞的青辞打开竹箱,在里头翻找起来。
那天从部落里回来后,戈殷只要抓到毛发柔顺的动物,都会把它们的兽皮揉制存放好,以备天气变冷时,青辞会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穿而感冒。
渐渐的,随着戈殷捕猎次数的增多,竹箱里存放的兽皮也越来越多。
她打算从里面找一张兽皮给他做一件兽皮裙。虽然戈殷平日里极少化作全人形,大多都是半兽状,但即便如此,青辞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全身赤―裸的人在自己身旁走来走去。
上次戈殷缝制衣服的骨针还留着,蛇蜕细丝也还有些,缝制好一条兽皮裙绰绰有余。
青辞从竹箱里翻找出一张浅黄色的兽皮,毛发柔顺软绵,不刺皮肤,是用来缝制遮私物的绝佳材料。
按照戈殷的尺寸将兽皮裁剪好,骨针绑上细丝线,青辞在兽皮上落下的每一针都十分谨慎,努力不让自己浪费一厘米的细线。wWW.ΧìǔΜЬ.CǒΜ
既想把兽皮裙做得耐用好看,又不想过多的浪费细线,那么青辞就只好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兽皮裙上。
同样的骨针,落在青辞的手里,远远没有戈殷使用的那么流畅。
用过一段时间的骨针,针尖已没有之前的那么尖锐,再加上骨针的造型是微弧状,还得确保绑在尾端的细线不会轻易掉落,针尾就必须弯折,这导致青辞每次想要把它穿过兽皮,总需要花费一点力气。
因为这些原因,直至戈殷都回来了,青辞也还没有把兽皮裙缝制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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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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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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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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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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