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把乔钰的箱子推到牧挽之面前。
“师伯他们没说什么。”
牧挽之脸色缓了点。
“钰儿此次下山，你多费心了。”
“承袭管束之责，也是师门分内之事。”
牧挽之点点头，山风拂过他乌瀑般的长发，头顶的云鹤簪映射一缕月光，忽明忽暗。
“你待钰儿自是亲近，上上月初的事，谢了。”
楚微尘豁然抬头。
上上月初。
是小六在乔家的时候。
“你不必惊讶。”牧挽之转身，看向小院内燃着烛火，目光柔和：“钰儿心性偶有顽劣，却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只是......”
他嗓音一顿。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替她瞒着。”
楚微尘不想谈这件事。
“夜深了，弟子先回了。”
“嗯。”
牧挽之也没多话。
不过......
“那个，钰儿说了，还是习惯吃你做的饭，所以只能辛苦你一点了，不麻烦吧。”琇書蛧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会做饭的！
所以只能推锅给自家徒弟了！
楚微尘心里明镜似的。
也没拆穿他，转身就走。
牧挽之松了一口气。
这下，年夜饭是有了。
不对！
他又冲着楚微尘的背影喊了一声。
“不要胡萝卜！我们家钰儿不喜欢吃胡萝卜！”
楚微尘：“......”惯的她。
......
腊月二十九，雪又大了些。
天还没亮，牧挽之便起了。
起炉烧水，准备洗漱的东西，又把今日要穿衣服叠的齐整放在床头。
这才准备把乔钰拽起来。
他坐在床侧，看到被窝窝里冒出的一颗乱糟糟的脑袋，坏心的笑笑，捏住某人鼻子。
乔钰呼吸不畅，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想往被窝里钻。
牧挽之不放过她。
隔着被子挠她痒。
“还赖不赖床了，说，赖不赖了。”
乔钰捂着肚子，看逃不掉，瞬间出手袭击他。
但她快，牧挽之更快。
乔钰一身武功都是他教的，自家徒弟要出什么招式，他这个师父闭着眼就能猜到。
险险避过她挠过来的爪子，调侃一句。
“徒儿不孝顺了，这是欺负为师老了，还敢还手！”
一边说一边交手，一来一往数个回合，谁都不逞多让。
乔钰被他闹的没办法，一下子猛窜起来，抓起他手腕，一个用力把他摔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瞬间制服！
“抓住了。”她说。
牧挽之手腕吃痛。
他仰躺在床上，一头青丝垂落在枕上，衬的如玉容颜俊美柔和。
他看她笑，一双温润似水的眼眸眨了眨，不要脸的开始耍赖。
“不算不算，快把为师松开！”
乔钰松开他，去挠他痒。
“算不算，算不算！”
乔钰是谁。
她从小打架就没吃亏过。
牧挽之赶紧打住。
“住手！快住手！为师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乔钰不跟他闹了。
从他身上起来，准备穿衣服去练武。
“师父你快起来，咱们去院子切磋切磋，把你剑带上。”
好久没有真正比试，乔钰其实还很心痒的。
牧挽之装死。
不理她。
“为师身子虚弱的很，这切磋一事，就算了，咳咳咳......”
“快点的，别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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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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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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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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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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