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野利花花又补上一刀,“何必呢,若是为这点子功劳,大家是同辆车上的人,彼此都有份的。”他干脆给这群人,这件事定了性,认定人家是为了争功,还很大方的表示愿意分享。
老鲁头气坏了。
他可能心机深沉,但事关军人的荣誉,他不能忍。
不过他还没有发作,一只手就拦住他。那只手细弱,却稳定,正是来自金十八。
“王子……”老鲁头疑惑。
金十八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增加身体的重量,免得让这微微的夜风吹倒他单薄的身子似的,“公主小姐姐在哪里?”
老鲁头心头一凛,凌厉的眼风立即扫向那两个负责巡逻的侍卫。
那二人被问愣了,其中一个反过身,指着背后道,“我之前才看过,正睡在床上。”
另一个也连忙点头,表示之前注意过,确实没有动静。
“这么安静,不是很奇怪吗?”金十八眼里闪过失望和焦虑,“这个时节,除非有人给公主小姐姐下药,否则没人能睡得这么熟。况且这里如此吵闹,以公主小姐姐的性子,不可能稳坐钓鱼台的。”说着,他抬了抬下巴。
众人望去。
就见那小茶棚人影也无,也无灯火,门窗紧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仿佛整个画面都在说:我不见了!我不见了!
两名巡逻侍卫对视一线,几乎同时飞身而出,向小茶棚扑去。wWW.ΧìǔΜЬ.CǒΜ
他们到茶棚时还是先向里面张望,之后又对视一眼,最后几乎是同时冲进去,小茶棚的门都差点飞了,只歪在一边,摇摇欲坠。
老鲁头的脸白了。
金十八看着好像很淡定,只有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因为他早料到会如此,现在不过证明他所猜不错。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时他已经非常紧张了,整个脊背都绷着,好像一支小弓,丝线做的弦和树枝做的弓背都要拉断了。
“江国公主……江国……公……不见了!”两名巡卫又奔回来,上气不接下手,扑通一声跪在金十八的脚下。
“是属下们失职。”两人的的头都伏在地上,“可是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跑的?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就不见了!是属下们失职,请王子降罪,请鲁大人责罚。”
大夏的军法甚严,奖惩也极其分明。
立功者,金钱美女不在话下,失职犯错所受的惩处也特别严重。简直算得上,一念之间天堂与地狱。毕竟大夏贫瘠,文化科技都不发达,若没有物质的奖励和刺激,以及惩罚的严酷和无情,哪里能创造出虎狼之师?
这二人在明知犯了过错的情况下,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因此一边回话,一边抖如筛糠。
“先起来。”金十八却叹了口气。
“王子,不能这样轻轻放过!”矮子高手怒道,“江国公主是多么重要的筹码,失去了她就相当于……”
“相当于断了退路,我懂,我懂的。”金十八点头。
“是陷您于险境啊王子。”矮子高手真是气坏了,“这两个混账担着这么重的事却如此懈怠,这才出了要命的纰漏,更要重重处置,不然军法何在,我大夏军的规矩何在?!”
在场的其余大夏人,包括老鲁头在内都不出声,显然是赞同这样处理的。就连那两个巡卫都没为自己辩解,哪怕身上的衣衫被恐惧的冷汗浸得秒透。
“稍安勿躁。”金十八神情间还是很冷静,但眉头却紧紧蹙着,“非是我心慈手软,实是大局所迫。你们看大江方向……”他抬抬下巴示意。
众人再度循势望去。
就见两百步之外影影绰绰,是一字排开的人马。间或有火光闪动,人影交错,整个阵式看起来即严谨无比,又井然有序,进可攻,退可守,居然有一种森森气象。又像是一只凶猛的铁箭,直指着他们的方向。
“我从前一直以为大江的世家子全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就算穆远的长胜之名,也猜是他用他爹的老部下而拼力得来的花花名头。这几日,已发现他不好相与,如今看他布阵,真是个懂兵之人啊。”老鲁头叹,一脸的欣赏和恐惧夹杂的神情。
众人持着同样的心思,又看回金十八。
“我大夏兵马未动,但大江朝廷凭着我父君得了君上之位的事,以及东京城发生天花疫症的情形,就判断出我大夏要发动进攻,因而早早派人进行了防备,这是有决战之心。在这样情况下派对来主事的人,怎么可能是草包?”金十八挑了挑眉,转话题回到现实,“但除此之外,你们还看到了什么?是否看不到大江军有任何骚动或者异动,半点波澜或者会产生变化的情况也没有,始终保持着克制的观望?”
众人再回头看,纷纷点头。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还不知道江国公主已经摆脱了我们的看押。这还说明什么?说明江国公主的逃离并不是与穆远商量好的,是她自己找到了一个我们没料到的方法。所以你们懂了吗?现下就算是演戏,你们也要给我像一点,千万不要让穆远发现我们的人质已经没有了。不然,我们就真成了砧板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起来起来,都装成没事人那般。”他挥挥手中的折扇,尽管他怕风怕得要命,大夏天也吹不得凉。
两名巡卫茫然,一时不知要如何做。
直到老鲁头一脚踹过去,“还不给我滚起来!本已犯错,还要错上加错吗?”
那矮子高手也很惭愧,上前一手一个,生生拎了起来。
不愧是他们王子啊,这么突然而紧急的情况,居然还能这样镇定,发现问题的关键。
“如果这两个兄弟说得没错,江国公主就必然没跑太远。”野利花花转转眼珠子,大出主意,“搞不好那女人机灵得很,知道向大江的方向,我们层层设了关卡,于是跑去寨口的哨所了。那样的话,咱们的人当然无法发现叫了。不过咱们大夏人擅长追踪,我之前还当过猎户,要抓紧时间追踪,天亮前还能抓到,否则……”
…………66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啊,宝宝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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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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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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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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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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