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逸,你是男子汉,不需要女人陪睡。”
“那爹地也是男子汉,为什么爹地可以跟妈咪一起睡?”
顾澄逸撅着嘴吧,昨天晚上自己就没有等到妈咪,今天好不容易妈咪回来了,爹地竟然还不让妈咪陪自己。
完全就是强权统治,顾澄逸不服气。
凭什么他就可以?
生气,很生气。
“顾澄逸,以前你怎么胡闹我可以容忍,但唯独今天不行——!”
奈何,顾瑾年态度坚决,顾澄逸就更加不开心了。
“为什么不行?爹地是个大坏蛋,我讨厌你。”
顾澄逸的动静越来越大,顾瑾年看了一眼那扇关着的门,黑着脸,将顾澄逸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他那一脸你不让我跟妈咪一起睡觉,我就不理你的表情,让顾瑾年束手无策。
贴在男孩子的耳朵边小声的说着苏夏的情况。
顾澄逸一听,似懂非懂,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爹地,“那妈咪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会难过吗?”
“会!”
“那我要进去陪她。”
“……”
最后,苏夏听着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小,再然后就没有了。
也不知道,顾瑾年是怎么把一个倔脾气的儿子,养这么大的。
不过,这个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苏夏蒙着被子,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
她梦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男人在自己身上沉沉浮浮,轮廓时而模糊,由远及近。
她努力想要看出他的轮廓,可就像是雾里看花,她只能看到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眼睛很好看。
动情的时候,男人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大口。
很疼。
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晕晕张张的,她才发现,那一整晚,她都没有盖着被子。
那原本在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
头重脚轻,若不是陈叔的电话,让她即刻清醒,她说不定就会错过了爷爷的葬礼。
……
火急火燎的赶到苏家别墅的那一刹那,苏夏顿住。
看着一辆辆的车,一排排的摄影架子,她自己也是干狗仔的,这点嗅觉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有几个记者,自己以前还经常遇到过。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记者?
爷爷并不算这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加上五年前早已经退位,他的名字,现在能有几个人知道?
再说,就算是爷爷还是苏氏董事,他他身上也根本没有任何商业价值,根本需要这么多记者大张旗鼓的来拍。
陈叔看着那几个记者,咬牙切齿,“苏夏,今天老爷子出殡就这么多记者,他苏正为了自己的身价,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炒作……”
生前,爷爷喜好安静,这点,只要在爷爷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清楚的这一点,苏正又怎么会不知道。
经过陈叔这么一说,苏夏算是彻底是清楚明白了。
爷爷,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竟然能做出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拿爷爷炒作!
还有苏落,更甚,站在门口,跟那些记者在哪里周旋,露着那可怜兮兮让他们不要再拍的样子。
那一副恶心的嘴脸,她看了想吐。
如果不是他们授意,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爷爷的死讯。
苏夏握紧拳头,想要冲过去,被陈叔拉住了手臂,“苏夏,现在你不要冲动,老爷子如果在的话,肯定也不希望你跟他们硬碰硬,如今苏落正当红,她如果在媒体面前往你身上泼脏水,那到时候,我们解释不清,只会引火烧身,你会很危险。”
苏落,远比她强大,那些脑残粉丝如果真的出面,打倒她一个人,轻而易举。
可要让她当缩头乌龟,苏夏忍不了。
这是爷爷的最后一程,她不能咬着牙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还傻兮兮的赔笑。
“苏夏,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在现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起冲突,以免打草惊蛇,就是老爷子看到,也不会心安的。”
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
她不能让爷爷在这个时候都不安心。
忍。
苏夏最终还是没有进苏家的别墅,陈叔说得对,爷爷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琇書蛧
陈叔打听到了爷爷墓地的位置,两个人打车去了墓地。
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了,只剩下地上的一堆黄纸,看的让人觉得凄凉。
微风一吹,那飞扬的纸张,好似蝴蝶一样漫天而来。
苏夏和李叔走到墓碑前,墓碑前,点着几支蜡烛,蜡烛燃烧的快要熄灭了,苏夏蹲坐下来,用身体挡着外面的风,不让蜡烛熄灭。
看着眼前的那块冰冷的墓碑,苏夏觉得有些像是在做梦,明明昨天还是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
“苏夏,节哀——!”
“陈叔,我想在这里陪陪爷爷,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回去吧。”
“好。”陈叔点头,虽然自己不放心苏夏,但是想着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耽误不得,在老爷子墓前呆了一会儿,便走了。
北风呼呼,苏夏穿着单薄,有些冷。
她从口袋掏出那日爷爷给她的玉佩,拿在手里。
爷爷,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北风呼呼的吹着,苏夏蹲在那里,蹲了好长一会儿,准备要走。
“夏儿。”
苏夏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声音来源的方向,只依稀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身材高挑,风韵犹存,而那女人身后站了一个保镖。
“你来这里做什么?”
知道来人是谁,苏夏抿了抿唇,从爷爷的墓碑前起身,语气很冲。
苏夏的视线越过女人那张保养的极好的脸颊,她长相清秀,模样跟苏夏很是相似,嗓音很柔,一如记忆中的声音。这么多年了,她依旧还是跟走的时候一样,风姿依旧。
果然那个男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也难怪当初她可以走得如此诀别,连一眼都不曾给她。可如今,过来又是想做什么?
“夏儿,你爷爷的事情,我听说了,所以,我今天来,想……送他最后一程。”
“送他最后一程?”苏夏轻蔑的笑了笑,“爷爷高攀不起。”
“夏儿,我没有恶意,你一定要用这样陌生的态度对我。”
苏夏看着她的那张脸,打断她,“我高攀不上夫人,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夫人。”
“夏儿,我是来看你爷爷的,看完我就走。”
“夫人来看我爷爷,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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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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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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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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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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