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等人从府衙离开以后,城内百姓知道很快会有大军进城,怕引火上身便没敢到府衙里争抢东西。
这些四大藩国的将领们进府衙后,府衙里甚至是颇为清整的。只是值钱且容易搬运的东西自然都已经没了。
文天祥他们在开封府准备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理由不把开封府内的东西都搬走。
除去那些属于百姓们的东西以外,其余能搬的,诸如金银珠宝、古董瓷器、粮食等等,有的早就运到根据地腹地去了,且这会儿还在不断往南运送的途中。留下的,真正只是个如同空壳子般的开封府。
只那些四大藩国的将领并没有为这个生气,因为这都在意料之中。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军队,拿下这座城,想必都不会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
这年头,金银、粮食,那都是实打实的战略物资。
“哈哈!那宋军说是能征善战,现在看来,不过是胆小如鼠嘛!”
随着一声大笑声响起,有个草原打扮,带着毡帽,很是魁梧的大汉从外边走进府衙大堂里。
而此时大堂里已经坐着几个人,多是草原打扮。仅有两个不是的,却也是蒙古人模样。
其中一人是元宗王乃颜,另一人,也是元朝大臣。
乃颜当初奉命前往四大汗国和他们磋商、谈判,后又前去请他们发兵。其后,便直接跟着大军南下了。
在这里,他便是真金的代表。从名义上说,这支四大汗国的最高统帅其实是他。
四大汗国的国主在发兵前都已经答应大统领队的指挥权暂且交给他,但到底如何,自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总之这刚刚进屋魁梧大汉便没给乃颜施礼,眼神环视过屋内众人后,便大剌剌在离着主位不远的地方坐下。
屋内有人隐晦冷笑。
乃颜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仍然是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只他旁边那元官,表情似乎僵硬了那么一瞬间。
这魁梧大汉乃是窝阔台汗国的统兵大帅,乌尔刚。
在四大汗国里面,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关系是最僵硬的。是以这乌尔刚对乃颜的态度始终都不怎么友善。
至于和其余三个汗国之间,也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国与国之间的恩怨纠缠,向来都是扯不清的。
城府于乃颜这种,可以嘴里边说尽释前嫌,并且真的做到好似半点儿都不记仇了。但这乌尔刚,显然不是个太有城府的人,又或者说是那种狂妄的,故意装出这种态度的人。
“要真是胆小如鼠,他们早就走了。”
屋内又有声音响起,意味深长,“别是有些人自以为是才好。我看呐,那些宋军分明是想引我们去追击呢!”
“孛尔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我自以为是。”
乌尔刚拍着扶手站起身来,怒视着刚刚说话的将领。
孛尔之,察合台汗国的统兵主帅。
显然,窝阔台汗国和察合台汗国之间的关系也有点耐人寻味。虽说都是草原的根,但因利益结下的怨,早已经让他们忘记血脉中流淌着的共同的血液了。
孛尔之显然是不怕乌尔刚的,面对着他的怒目而视,只是轻笑,“我可没说你。是你自己应的。”
两国的其余几个将领见自家主帅争起来,也大多瞪起眼睛。
钦察汗国和伊利汗国的人则是满脸看热闹表情。
“咳咳!”
乃颜在这种情况下终究是轻轻咳嗽两声,道:“两位元帅稍安勿躁,眼下咱们还是说说战事吧!”
他的话还是有些用的,孛尔之和乌尔刚哼哼两声,都没再说话。乌尔刚又坐下去。
到他们这个级别,当然清楚上面的交易。
这回率军来到元朝南疆,元朝许诺的在打败宋军以后的酬谢很丰盛。他们也不敢轻易就撂挑子。
虽说现在元朝已经给了些甜头,但真正的好处还在后面。要是这会儿撂挑子,他们承担不起罪责。
乃颜又说:“刚刚两位元帅分析的都有道理。”
说着眼神扫视过堂内众人,“不如诸位便就此分析分析宋军此时才撤退,到底是何意图?”
屋内众人都是若有所思起来。
哪怕是乌尔刚,也微皱起眉头。他也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宋军早有撤退的意思,那便没理由等到现在兵临城下才匆匆撤退。
那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宋军原本打算死守,突然才改变主意撤退?
又或者,是故意等到现在才装出匆匆撤退的样子,用以引诱他们这些草原上的勇士追击?
若是前者,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呢?莫非是宋国内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显然并不是轻易就能够得出结论的事情。
屋内有片刻的沉默。
过去半晌,才有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有声音出来反驳,渐渐热闹,甚至有要化为争吵的趋势。
乃颜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四大汗国的主帅、将领们互相看不顺眼,谁也不服谁。以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少争吵。
在这样的时候,谁都想说服对方,好显示自己有本事。
“依朕看,宋军这是想诱敌深入,然后和咱们进行大决战呢!”
屋外忽有个颇具磁性的声音响起。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屋里走来。m.χIùmЬ.CǒM
奇怪的是那门口的守卫竟是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
朕!
坐在主位上的乃颜蹭的站起身来,施礼道:“臣乃颜叩见皇上!”
然后又对着真金旁边的人喊道:“大师父。”
他旁边坐着的那官员也是连忙起身跪倒行礼。
来人正是真金和孔元洲两人。
两个人都穿着便服,若非是乃颜在这,乌尔刚他们怕是认不出来这会是真金。
“王叔请起吧!”
真金对着乃颜和那官员摆摆手,眼神扫视过众人,然后径直走到正上方主位上坐下。
孔元洲在旁边客座上坐着。
乌尔刚、孛尔之等四大汗国的将领脸上都是震惊之色,好半晌没缓过来。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元朝君主。现今名义上草原之王最纯正的血脉。
真金其实在各国之间给人的印象都是很温和的。很难想象,他竟然会作出这种两个人赶赴开封府的事来。
现在开封府里可不是他们元朝的军队,而是四大汗国的军队。虽然都是草原上的,但区别可大得很。
若真是有人心怀不轨,真金很可能在这里就彻底失去他的人生自由。
不管四大汗国大军能不能打败宋军,他都极可能被掳到草原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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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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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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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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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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