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你喝多了!”有人站起来冲着老吴使眼色。
老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放下酒瓶子,找了个借口说,“咳,我去趟洗手间!”
之后再回来的时候,桌上的人谁也没再主动提及以前的事情,都非常有默契的只提一些当下,嘻嘻哈哈的将氛围重新热络起来。
秦思年喝了三杯红酒,回去是桑晓瑜开的车。
一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只有广播电台里的音乐,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的关系,他的话变得有些少,侧脸的线条看起来沉默异常。
防盗门拧开后,两人低头各自换着拖鞋。
桑晓瑜将钥匙随手放在鞋架上的小竹筐里,也像是很随口的问,“你和宋小姐……以前是恋人?”
“嗯。”秦思年突起的喉结微动。
他没有否认……
桑晓瑜心里像是被钝刀磨了下。
抬起眼睛时,见他那双桃花眼正俯视着她问,“你的戒指呢?”
“在手上戴着呢啊!”她朝他示意了下自己的右手,就差白眼他是不是眼睛瞎了。
秦思年抓住她半空中的手,拇指和食指摩挲在上面的银色圆环上,陈述的语气缓缓说,“小金鱼,我现在的太太是你!”
“……”桑晓瑜舔了舔嘴唇。
这算是一颗定心丸吗?m.χIùmЬ.CǒM
她闭了下眼睛,耳边响起老人慈爱又意味深长的话,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只是望着他慵懒迈动着两条长腿往卧室里面走,她攥了攥手指,还是脱口问了出来,“禽兽,你不怕应誓吗?”
秦思年脚步微顿,半秒后恢复如常。
很短的低沉笑了声,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时间不早了,洗澡睡觉!”
桑晓瑜在他后面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身子还未等沾在床褥上,就被他一条手臂直接扯了过去,跌落在了他的胸膛之间。
邪气的说了句“努力造人”后,便捧着她的脸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桑晓瑜被他翻身笼罩,喘息困难。
好像他的吻落在的不是她嘴唇上,而是她的心尖上。
这厮……
拿着造人的借口后,做这种事情频繁的更加理直气壮了!
……
临近下班,桑晓瑜正忙碌着将手里剩余的稿子修改完,旁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郝燕凑过来,“我今晚带糖糖去吃避风塘炒蟹,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她摇头。
“嗯?”郝燕看向她。
桑晓瑜脸颊涌上一丝羞涩的表情,不自在的说,“你们去吧,我今晚和禽兽去看电影!”
十分钟前,秦思年还给她发来了短信,让她下班以后快点出来,因为之前一直忙,没有时间去看,这次上映的DC系列的电影已经快下架,所以拍片不多,今天的是最后一场了。
郝燕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哦哦,原来玫瑰有约啊!”
“你少来!”桑晓瑜被她打趣的羞窘,直眯眼说,“我还想说你呢,什么情况啊,赶紧从实招来!糖糖可都告诉我了,说是最近有个卖保险的叔叔要泡你!”
“小孩子的话你也能信!”郝燕摇头,尴尬的解释,“不过就是家里亲戚给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我实在拒绝不了,就带着糖糖去见了个面,对方有点想要往下发展的意思!”
桑晓瑜一愣,没想到郝燕去相亲了,不过转念一想相亲似乎也很正常。
只是她不禁想起了之前灾区时,提到给做志愿者的男孩子介绍对象时提到郝燕,秦思年说了那句“不怕我二哥吃了你”的话。
她皱眉犹豫的问,“那你的想法……”
“我?”郝燕垂眼了两秒,随即苦笑的说,“小鱼,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又是个单亲妈妈,早就没市场了!我觉得自己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我打算先从朋友做起吧,如果各方面都合适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桑晓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两人一起收拾东西后打卡从写字楼里走出来,黑色的卡宴早已经停在路边了,秦思年手里夹着根点燃的烟,正慵懒的靠在车身上。
走过去后,桑晓瑜不禁问,“燕子,要不要我们稍你一段?”
“不了!”刚接完电话的郝燕摇了摇头,晃了晃手机示意说,“我好像也有人来接了,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相亲对象,他说今晚没事,想要带我和糖糖一起去!马上就到了,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
虽然之前说过想要好好考虑一下,但郝燕脸上的神情却有一丝的勉强。
桑晓瑜点了点头,正想说那好吧时,听见秦思年忽然丢出来句,“好像是我二哥!”
郝燕身体一僵。
桑晓瑜转头望过去时,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卡宴的后面,司机将后面的车门打开,一身西装的秦淮年下车,笔直的大步走过来,镜框的在夕阳里泛着冷冷的光。
“上车!”
秦淮年直接扯住郝燕的手腕。
郝燕皱眉,试图在甩开,“我有人接!”
秦淮年没有松手,似乎在用很大的力气在扯着,镜片后狭长的眼眸里也尽是危险,“我不想说第三遍,上车!难道你想让我扛着你上车?”
桑晓瑜听得直冒黑线,这两兄弟一直都有扛人的习惯……
“秦淮年,你别太过分!”郝燕的脸都气红了。
“过分?”秦淮年眯着眼睛重复,随即冷笑出声,“现在上个车都不愿意,这三年多里,你还不是每晚都上我的床?”
桑晓瑜惊讶的睁大眼睛,而郝燕却脸色瞬白,“你——”
“我说了,我不想说第三遍!”秦淮年浑身都散发着阴鸷的气息,没有半点平时商人的温润尔雅,话音落下后,他便俯身将郝燕扛在了肩膀上,蛮横的丢进车后座后,便吩咐司机开车。
“啊!”桑晓瑜捂住嘴巴,低呼出声。
看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扬长而去,耳边飘来秦思年吐出来的白色烟圈,“秦太太,你喜欢那样的?”
“不要!”桑晓瑜顿时摇头如拨浪鼓。
随即,便“呲溜”一下的就打开车门钻进去。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秦思年这个变态也扛她的话,绝对比秦淮年做的更加轰动,到时又会成为台里上下茶余饭后的八卦之谈了!
在商场餐厅里吃了粤菜,两个人坐扶梯到楼上的影城入口时,时间掐算的刚刚好,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广播正在通知排队去检票,这个时间段里,来看的有不少情侣。
自从这三年半的时间里关系一直陷入僵冷的状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日常的夫妻约会,更没有来看过电影,往里面走时,桑晓瑜忍不住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指尖触碰在他掌心时,便被他迅速包裹住,然后送到薄唇边亲了一口后,竟然还添了下。
桑晓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直擦着上面残留的口水。
进去按票对了位置,他们坐在屏幕正中央,观赏效果最佳的位置。
前面的广告结束后,整个放映厅的灯光都暗下来,正式进入片头。
就在正式开始演的时候,秦思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待他接完以后,桑晓瑜见他眉心是拧着的,以为是医院有什么紧急的患者需要他,不禁关心的问,“怎么了?”
秦思年薄唇微抿,默了下,迟疑的说,“佳人在酒吧喝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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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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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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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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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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