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渐渐被霓虹点亮,林宛白望着车窗外面的灯影,却只感觉到了压抑,胸口闷闷的。
她转过脸看向旁边开车的霍长渊,低声问,“小鱼和秦医生他们还会在一起么……”
这一次,霍长渊沉默了。
还记得昨天夜里,两人还在讨论着他们。
林宛白很担心闺蜜的感情路,当时他还搂她在怀里安慰着,不会有事的,就算再怎么闹,毕竟还有肚子里的小生命,那是他们两人永远的牵扯。
可现在孩子没有了,他们之间……
林宛白的朋友并不多,认识最多年的闺蜜也只有桑晓瑜一个,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幸福,想到她躺在医院里撑着表情佯装无事,却偷偷的流眼泪的模样,心里针扎般的难受。
直到回到别墅,林宛白心情还很低落。
“宛宛~”
进门后,小包子的身影就蹬蹬蹬的跑过来。
林宛白俯身将他抱在怀里,暖烘烘的一小坨歪在脖子上,被治愈了不少,突然很感谢老天,对她没有像桑晓瑜那样残忍。
她伸手理着他的蘑菇头,“宝贝,吃饭了吗?”
“宝宝乖,都吃完了!”小包子乖巧的点头。
他们赶到医院后,就给李婶打了电话,让照顾小包子先吃晚饭,他们会晚些回来。
正说着,李婶的身影也走过来,“先生,林小姐,你们回来了!饭菜都在锅里温着,你们都还没吃饭呢吧,我现在就给你们拿出来!”
“好,我帮你!”林宛白站起来说。
小包子原本想像只尾巴一样跟过去的,不过看到霍长渊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粑粑肿么了?”
霍长渊看了眼厨房,低眉耐心的对着儿子说,“你的宛宛今晚心情不太好,等会你乖一些,要尽量哄她开心知道吗?”
“嗯!”小包子立即应。
林宛白没有什么胃口,晚饭只吃了半碗,就上楼回卧室了。琇書蛧
洗完澡出来时,发现换上睡衣的小包子正盘腿坐在大床的正中央,而围着条浴巾的霍长渊侧躺在旁边,用一条手肘支撑着在那。
“豆豆今晚和我们一起睡。”
林宛白惊诧出声,“你确定?”
“嗯。”霍长渊扯唇。
林宛白眨了眨眼睛,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玩笑。
在父子俩的争宠方面,霍长渊一直霸道的独占她,前些天答允小包子过来一起睡,也是因为被撞破要做坏事迫不得已的掩饰,但是事后夜里,他也没安生的把她抱进了浴室……
待她确定他是认真的后,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很想知道,明天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小包子伸出小手拽着她一起躺下,等她脖子沾到枕头上,自己便又再度起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动着,“宛宛,你累不累,宝宝给你按摩!”
不等她反应,就哼哧哼哧的埋头苦干。
两只白嫩的小手,攥成小拳头,像模像样的在她肩膀上敲打,然后又继续给她捶腿。
林宛白一脸的惊讶,看向对面的霍长渊,他只是冲着自己无声的挑了挑眉。
小包子捶的非常卖力,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小鼻头上就已经微微出了汗,她心疼的连忙制止了,他便跪在她旁边,软软糯糯的又说,“宛宛,宝宝再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好!”林宛白点点头。
小包子闻言,便开讲,“从前,有一匹马,它跑着跑着掉到了海里,所以,变成了一只海马!这匹马的另外一个朋友,为了找它,结果掉到了河里,就变成了河马!”
“还有第三匹马。”霍长渊提醒道。
“还有第三匹马!”小包子立即重复,眼睛亮亮的,小嘴一张一合的继续,“它是一匹白马,为了找失踪的两个朋友,跑到了城市里,结果被大汽车压过以后,变成了斑马!”
林宛白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倒不是这个冷笑话有多么好笑,而是小包子声音软软糯糯的,再加上故意做夸张表情的小模样太过搞笑。
小包子看到她笑,立即凑上来问,“宛宛,你开心了吗?”
“开心!”林宛白弯唇。
小包子得到肯定以后,立即扭头看向身后的粑粑,一脸得意的求表扬。
霍长渊很难得的,抬手在儿子的脑袋上,一下下的抚摸着。
看到这里,林宛白自然弄懂了他们父子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单纯的想要讨自己开心。
她抬头,看向始终凝着她们母子的霍长渊,除了满心的感动以外,心底也痒痒的。
舔了舔嘴唇,以前这样厚脸皮的事情都是他开口的,但此时的林宛白却实在是情难自禁,她害羞的对小包子说,“宝贝,你把眼睛捂一下……”
小包子听话的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
林宛白倾身过去,主动吻在了他的薄唇上。
很短暂的一个浅吻,但嘴巴里残留着他舌头扫过的气息,彼此眼神纠缠的都是情愫。
早就习惯这个姿势的小包子,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放下小手后便扑到他怀里,仰起小脸,“宝宝也要~”
林宛白忍俊不禁,在他左右脸颊分别“吧唧”了一口。
小包子脸上红扑扑的,正抿着小嘴害羞的偷乐时,脖后的衣领被拽起,然后便腾空而起。
林宛白惊诧出声,“……霍长渊,你干嘛?”
霍长渊单手提着儿子,像是提小鸡一样轻松,“时间不早了,我送豆豆回自己房间。”
“可你刚刚不是说,让他今晚和我们一起睡吗?”林宛白不敢置信的问,小包子也有些傻眼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他。
“嗯。”霍长渊扯唇后,语气里竟没有半点愧疚,“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回去睡比较好。”
眨眼间,他便已经带着儿子走出了卧室。
林宛白呆掉,这还真是卸磨就杀驴……
…………
大片阳光从身后的落地窗平铺进来,霍长渊暂时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活动着颈椎。
掏出手机,他习惯性的给她拨过去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林宛白似乎正在陪小包子在家里玩,线路里不时能听到幼稚的欢呼声,霍长渊薄唇划开的那丝轻浅笑意,一直延伸到了眸底。
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叩叩!”
敲门声这时响起,霍长渊低声说了句,“稍微等一下。”
他没有挂断,而是将手机暂贴在胸口,然后侧身看向走进来西装笔挺的江放。
江放走到他身前,颔首后便恭敬的报告着,“霍总,一切都准备就绪,会议将在十分钟后开始!”
“嗯。”霍长渊淡应。
“这次其他公司的参会人员已经全部到齐,都在会议室里!”江放继续报告说,不过面上表情停顿了下,又补充了句,“还有就是,陆先生似乎身体不适,没能过来,是陆小姐代为出席的……”
之所以会这样特别强调一下,是因为深知霍长渊对这位以前的未婚妻是不愿多见的。
只是后面的话还未等说完,便遭到Boss狠狠瞪过来的一眼。
江放不由后脊骨绷紧,那眼神好像在叱说“谁要你多嘴”一般,正满脸懵逼又委屈的表情时,很快惊觉到Boss握着的手机并没有结束通话。
而能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到线路另一端是谁。
“霍总,我先出去准备了!”
察觉到自己闯祸了,江放不敢再多说半句,话毕便脚底抹油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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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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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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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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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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