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至所在潼关,地处关中,出关即可洗劫河南各地。
洛阳留守闵世元为人高傲,不愿意坚壁清野,反而引军在弘农等地驻守,甚至还兵发潼关同宇文至短暂交锋了几场,双方互有胜负。
而韩九儿就比较惨了,自从上次偷袭了赵昭之后,赵昭就做起了缩头乌龟,不仅坚壁清野,还堵塞交通,让韩九儿不能往来。
韩九儿失去了劫掠的最佳路线,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要通过突厥方向对并州进行洗劫。
而塞外草原经历了诸王之间的内乱之后,也是实力大减,也准备南下劫掠一番,西秦和突厥一拍即合,准备一同发兵南下。
其中双方约定,所得物资双方各半,人口归突厥,至于土地,韩九儿也没去想,毕竟就算能夺得城池,也不一定能守的住。
并州刺史,东秦镇北候赵昭此时坐镇晋阳,因为他对西秦实施的一系列举动,让赵昭如今为下属所部喜,认为赵昭胆小如鼠,畏西如虎。
昭阳公主元芸在城中每日听到下属的抱怨,也担心赵昭会因为郁郁寡欢,故而这几日总是想尽办法讨赵昭欢心。
赵昭对此却毫不在意,甚至开导元芸不必如此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
元芸确是担忧的说道:“如今城内将士思变,我焉能不担心,夫君如今在朝中安身立命,靠的就是并州军,之前一战惨败,夫君单人而归,却不报仇雪恨,并州将士若是因此寒心,你我夫妻二人难道真的要投奔南朝吗?”
赵昭目光中精光一闪,淡然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了,那么为夫就和你实话实说。我只所以截断关中前往并州的道路,就是为了让韩九儿绕道而行。”
随后赵昭起身,拉着元芸的手走到沙盘边上,对其说道:“我在塞外的细作告知于我,塞外今年过于寒冷,部分地区寸草不生,定然也要南下劫掠,阿史那达达既然选择和西秦同盟,就必然是要劫掠我朝,我镇守并州,扼守雁门,敌军不可轻取,定然绕道雁门,我已有一计,可大破敌军,近来示弱,就是为此。”
说完这话,赵昭自信一笑,宽慰元芸道:“夫人尽管放心,如今将士们皆不信我,反而是最好的机会,我若选择殊死一搏,众将士定然尽力。”
元芸十分不解,既然不信任,又为何尽力。
赵昭笑着说道:“一个在众人眼里贪生怕死的将军,突然要决一死战,众人焉能不振奋,此战若败,则我颜面扫地,无颜苟活,若是能胜,则可以一战彻底收复人心。”
阿史那达达为了洗劫东秦,已经逐渐将人马向雁门方向靠拢,屯兵在雁门百里之处。
阿史那达达这次之所以敢南下,就是听说赵昭在太行山大败而归,不敢出战,将领都不听从其号令,人心溃散。
如今韩九儿又主动相邀,一同南下,突厥部落本就损失惨重,有西秦兵坐镇,韩九儿自然乐享其成。
就在阿史那达达等待韩九儿大军之时,突然得到消息,并州有人来投降。
阿史那达达立刻令人将人迎了进来,来人乃是上党郡丞姚芹。
姚芹看到阿史那达达,立刻跪下说道:“上党姚芹,拜见可汗。”
阿史那达达虽然内心欢喜,但是表面上还是要故作矜持的问道:“你乃秦人,为何降我?”
姚芹咬牙切齿的说道:“赵昭无能鼠辈,太行一败之后,整日闭门不出,在城中享乐,不敢出战,如今军心思变,赵昭也无法约束下属,导致下属在并州境内犹如强盗,民不聊生,我向邺城告发此事,闵观忌惮赵昭兵权,不敢妄动,思来想去,唯有前来投靠可汗了。”
阿史那达达闻言大喜,随后说道:“我正准备南下,尔就来了,莫不是来诈我的吧。”
姚芹连忙说道:“岂敢,我以探亲名义离开了上党,可汗若是不信,他日进攻并州之时,就知道我所言非虚,如今听赵昭号令者唯有赵家精锐,不足万人,其余人心四散,可汗可以一路率军南下,我打开代郡大门,放可汗进城掠夺,事成之后,可汗将我带回突厥,保我富贵即可。”
阿史那达达闻言,心中也是思索再三,觉得姚芹应该所言非虚,故而就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先生,西秦韩将军不日就到,待他到来,我等一同商议如何?”
姚芹心中一惊,但是脸上不动声色,淡然说道:“那是自然,毕竟此事兹事体大,理应一同商议。”
随后阿史那达达令人将姚芹带下去休息。
阿史那达达的心腹对阿史那达达说道:“可汗,汉人狡猾,不可轻信啊。”
阿史那达达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故而我等韩将军到了之后,询问他的意见。”
翌日,韩九儿率领骑兵两万赶到了指定地点,和阿史那达达会面之后,阿史那达达便说道:“韩将军来的正好,昨日并州代郡郡丞前来投降,说可以将我们放入代郡,还声称赵昭将大部分粮草囤积在代郡,我不敢轻易答应,特等将军来一同商议。”
韩九儿随后令人唤来姚芹,姚芹看到韩九儿,内心激动不已。
之前赵昭中伏击全军覆没,姚氏不少族人也在军中惨死,故而此刻看到罪魁祸首,姚芹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将韩九儿引入包围圈。
只见姚芹不仅将昨日告知阿史那达达之事告知了韩九儿,又补充道:“如今不仅军中思变,赵昭若再不出战,恐怕会彻底失去民心,大军长驱直入,赵昭若是依托雁门关固守,我等绕开雁门,直扑代郡,他若是出战,可用之兵不过万人,又如何能与我们对敌?”
阿史那达达目光望向韩九儿,韩九儿点点头:“确实如此,赵昭此人能力不如赵有志,之前依靠其父亲的余威,还能勉强号令并州部众,数月前太行山为我所败,大部损失惨重,理应不敢出战。”
姚芹笑着说道:“正是如此,但是若是赵昭不敢出战,那么在并州定然彻底丧失号召力,没有百姓会愿意追随一个无法为他们保卫家园的刺史,届时并州之地,也可为韩将军所趁啊。”
韩九儿一面观察着姚芹,姚芹长的颇为白净,看似是个白面书生,但是气质颇佳,目光中也有英气,不似是那种尔虞我诈之人。wWW.ΧìǔΜЬ.CǒΜ
韩九儿内心想到:“此人应该真是看不惯赵昭的所为。故而来投。”
随后姚芹的一句话,让韩九儿彻底放下了戒心,姚芹说道:“我可为大家打开城门,但是可汗和韩将军必须得答应在下,入城之后只取府中存粮,不可杀害百姓,也必须得给代郡百姓留足粮食,我不想乡民因此遭难,只为了将赵昭这个无知小儿赶走。”
韩九儿此刻猛的说道:“既然如此,此事本将军做主了,我和可汗只要粮草物资,不会随意屠戮并州百姓,但是并州百姓若是反抗,那么我等就无法控制了。”
姚芹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下官就暂时呆在军中,待大军通过雁门,在下提前回代郡,届时为内应,打开代郡城门。”
本来按照姚芹的部署,他是直接回到代郡,届时在城外伏击阿史那达达。
但是如今韩九儿也在,姚芹首先为了取信于人,其二也是为了想办法将韩九儿永远的留在并州之地,故而打算以身犯险,亲自随军。
此言一出,韩九儿更是深信不疑,若是诈降,此时应该是脱身的最好时机,随后韩九儿说道:“如此最好,可汗,那我们明日就南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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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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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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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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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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