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住受得住!”邢窑头连连点头,“只要能彻底平了这件事情,什么苦头我都吃得!”
见邢窑头决心满满,姚策也没藏着掖着,主动介绍道:“方璟棠无非就是想借此来要挟你们,但如果你们提前去官府,把这件事情过了明路,这便不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了。”
“你的意思是……让邢窑头去自首?”慕鸿有点儿纠结了,“可这样一来,免不了要受刑罚吧?”
倒也不是慕鸿心疼邢窑头,实在是之前小桃子打也打过了,邢窑头回到窑场以后,更是一门心思地给方家挣钱,按理说早就可以功过相抵,彻底把这件事揭过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若是再去县衙过一遍明路,其他先不说,光是一顿杖刑就够邢窑头受得了。慕鸿又不是方璟棠那种不把下面的人当人看的,自然觉得此举有些不妥。
小桃子跟慕鸿的想法差不多,也觉得这样对邢窑头不公平。倒是邢窑头自己很坚持,还帮着姚策劝他们:“慕少爷、大小姐,我知道你们都是心疼我,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情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当初本来就是我自己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情。要是能彻底解决,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过日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就是一点儿刑罚么,我身子骨硬朗得很,我受得住!”
“可是……”小桃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毕竟这次方璟棠发难,主要还是因为她跟方家的私仇,邢窑头只是无辜受累罢了。
再说,旁人不清楚,小桃子心里还不清楚吗?当初她把邢窑头抽得亦是大半个月都下不来床,身上的伤疤到现在也没消干净呢,凭什么又要让人家去县衙再被审一回?
姚策明白小桃子的顾虑,却也没放弃自己的想法,继续规劝道:“小桃子,其实你也不用把这件事情想得太严重。像这样的案子,原本就是要根据伤情来判罪的。事情发生到现在都有三四个月了,方璟棠如今活蹦乱跳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所以刑罚本就不会太重。而且方家作为苦主,若是能表示谅解,那在邢窑头的量刑上也能有所减轻。我倒是建议,你可以把此事的动静闹得大一些,让别人都知道邢窑头跟方璟棠是有私仇的,这样一来,如果邢窑头将来出了事,那最有嫌疑的就只能是方璟棠。届时她投鼠忌器,反倒是不敢随便对邢窑头下手。”
姚策的话,慕鸿这回是彻底听进去了。用这个法子,虽说邢窑头免不了要受些罪,但却可以彻底绝了后患,确实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良策。
而且慕鸿愿意同意这个法子,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姚策的身份,虽然姚策此番是作为他与小桃子的私交好友来帮忙的,可姚策他爹是清江县县令也是铁打的事实。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慕鸿当然相信姚策完全能做到知情不报,但说到底,这样姚策心里总会有个疙瘩。倒不如过了明路,从此大家心里都能敞亮一些。
有了慕鸿帮忙说话,小桃子虽然心里还不太痛快,但勉强也算是答应了下来。众人料定方璟棠现在还在忙着给灭口一事善后,暂时没心思对付邢窑头,便准备以快打快,打方璟棠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当天下午,姚策他们就带着邢窑头来到了县衙。
一见到姚县令,邢窑头“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道:“县令大人,小民有罪啊!”
姚县令见状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好奇道:“你且说说,所犯何罪?”
“小民……小民本事方家窑场的窑头,三个多月之前,因为消极怠工,就被方家开除了。丢了工作以后,小民对方家怀恨在心,后来在醉香楼门口,偶然间遇到了方家的养女方璟棠。然后小民就……就一时糊涂,将方璟棠绑了去,把她……”邢窑头慢慢低下了头,连声音都越来越小了。
姚县令心里一惊,急忙追问:“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打……打了她一顿……”邢窑头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抽噎着向姚县令解释,“其实打了方璟棠以后,小民心里也很后悔,一直很关注她的情况。直到后来见她已经康复了,便也将此事抛诸脑后。可昨夜方璟棠居住的宅院突遭大火,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外面纷纷传言那大火来得蹊跷,可能是有人蓄意纵火,小民之前跟她有过过节,怕被怀疑,便想主动来投案以证清白。天地良心,小民总共就只绑过她一回,再没做过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大人明鉴呐!”
邢窑头的话,听在姚县令耳中,还是十分合理的。无非就是知道纵火一案牵连甚广,不愿扯上关系,无奈之下才只能主动认了前面比较轻的罪。
也确实,要是按邢窑头所说,他绑了方璟棠,两人绝对算得上是有私仇。纵火案真要是追查起来,定是不会放过对他的排查的。若是到了那步田地,处境可就被动得多了。
其实之前方璟棠被绑一事,姚县令也是有印象的,当时姚策对那丫头还很上心,不是还特意提了礼物前去探望么。
只不过……被方璟棠下了面子。为此,姚策回来还消沉了好些天呢!
想到这儿,姚县令又问:“你说你打了方璟棠,是用什么打的?”
“当时事发突然,周围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小民就顺手折了条柳枝,随意抽打了几下。”邢窑头避重就轻,说得都是实话,却也交代的不完全。
“柳条……几下……”姚县令皱了皱眉,这怎么跟他之前了解的不太一样呢,不是说那个方璟棠伤得都下不来床了么,仅是用柳条抽打几下,会有这样的效果?
许是看出了父亲的疑惑,姚策主动上前解释:“方璟棠自幼身娇体弱,有些伤,寻常人受得,但她却未必受得。而且当时因为身世的问题,她本就郁结于心,所以才看上去十分严重。”
言下之意,当时方璟棠变成那样,也不全是被邢窑头打的,跟她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呢!
姚县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显也是接受了姚策的说辞。他见小桃子也站在堂下,便主动询问道:“此事你们方家是苦主,对此案可有什么要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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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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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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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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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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