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开打断她:“别瞎起誓。”
陆明绯放下手噢了一声,思考片刻犹豫着问他:“还记得三年前我们俩也遇到过刺杀吗?当时情况混乱,也没捉到个活口,事情便不了了之,今天又出现了刺客,这次我们怎么也得顺藤摸瓜刨根问底,看看到底是谁要害——!”
“嘘。”
齐云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手捧着她脸蛋揉了揉。
“我说过,只要我在,你就不用操心这些。”
陆明绯皱着眉头,嘴巴被他揉的撅起来。
“可是我想操心,三年前被刺杀你就说不要我管,现在被刺杀你又要我坐视不理,被刺杀也有我的份我想知道是谁!”
“三年前的已经死了。”
陆明绯瞪大眼睛,“死了?是谁!怎么死的?”
“不重要。”
齐云开对她柔软的脸蛋爱不释手,捏了一下,满不在乎的笑转移话题道:“女孩子不要总是张口闭口打打杀杀,死啊活啊的更是忌讳。”
陆明绯抓着他手腕拉下去,“哎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也和齐思书似的变得不正经了?”
“嗯?以前我严肃话少,你嫌我跟个冰块木头似的冷淡,现在我多笑笑,话多说两句,你又觉得我不正经了。”
齐云开手腕一翻反过来把她双腕抓住,似笑非笑的问她道:“绯绯,你嫌弃我了?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了?”
陆明绯唉呀一声胡乱挣脱开他的桎梏。
“你瞎说什么?我喜哪门子的新移哪门子的恋?”
“哦,那是我多想了。我也觉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绝非一个只是见过几面的的奴才戏子可比。”
陆明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说的是谁,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我都说了我清清白白,对名扬只是……”
齐云开脸色一沉,“你连他名字都知道了?”
“我……”
陆明绯就知道自己这脑子追不上嘴的速度得改一改。
“这个……就……不是我就知道个名字也没什么吧?”
齐云开负气的转过身背着手,“是没什么。”
“不是吧世子殿下。”
陆明绯从后面戳了戳他胳膊,一脸的匪夷所思。m.χIùmЬ.CǒM
“你这么什么受气包反应?”
她好笑的围到他面前,抬头欣赏着他表情。
“这要是有纸有笔我肯定得给你画下来,你这神情……可遇不可求,太难得了。”
齐云开无奈低头看着她,“绯绯,我是真的吃醋了。”
陆明绯嗯了一声,“我看出来了。”
她犹豫片刻,然后装作很随便的样子,伸开胳膊快速抱了他一下。
松开手快速背过身去,“所以我哄哄你,你别在意这个了。”
齐云开整个人都被泡进蜜罐子里似的,心里眼里全是甜蜜滋味。
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拥住陆明绯,吻了一下她散发着淡淡甜香的发丝,下巴垫在她头顶上。这种幸福和满足感前所未有,他叹息一声,只想让时光过的慢些,甚至永远停留在此刻。
陆明绯手指头折了的第二天,原本还在半路上至少要走了三天路程的吕溪宁就被齐云开安排凌摩快马加鞭的弄过来了。
三年未见,他长高了不少,但身材还是瘦瘦的,肤色也比从前黑了些,不过眼里很有神,看着比当年唯唯诺诺的样子要精神了不少。
陆明绯看他走进来,本来兴奋想迎上去打招呼,结果吕溪宁小伙子人一上来就给她把手摁在桌上,三下五除二拆了纱布,去了夹板,咔咔对着她那快要与食指并到一起的拇指咔咔掰了两下,骨头搓动的声音都清晰在耳。
陆明绯痛的从桌上滑下去,蹲在地上嗷嗷叫唤。
吕溪宁这才停手,蹲下来笑的一脸朴实无华。
“绯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你一向可好?”
陆明绯疼得冷汗淋漓,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一句:“你看我好不好?”
吕溪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绯姑娘真对不住,我一听你拇指骨头折了,军医只是拿夹板给你夹起来了事,急得不行,你这样好不了,恢复的越快对你越不好。”
“啊?为什么?”
吕溪宁看她蹲着捂着手指头嘶嘶吸凉气,啊一声反应过来赶紧扶着她坐下来,拉过她伤手缓慢捏揉。
“绯姑娘不知道,这手指皮肉骨头里会有粘的东西,用夹板夹起来虽能让骨头伸直,但是那粘的东西很可能会让你的骨头往食指那边歪,这一但它完全恢复好了,再想掰开可就难了。”
陆明绯从善如流直点头,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他在自己手上搓揉的手,毕竟刚才留下阴影了,生怕他再给自己咔咔来一下。
“好了绯姑娘,今天就先到这儿。”
陆明绯捂着他重新给自己固定夹板缠好纱布的手,颤颤巍巍的问:“什么叫今天就先到这儿?”
吕溪宁笑的天真无邪,“就是说明天后天,大概连续半个月,我都得来给您掰一次。”
陆明绯眼前一抹黑,沉默半天,才艰难点头。
“好,有劳你了。”
吕溪宁惶惶摆手,“绯姑娘千万别和客气,昔日姑娘救我于水火,又托世子殿下三年关照,不仅让我和姜姐姐吃饱穿暖,还让我拜入杏林圣手门下继续学习医术。您做的这一切,我都感恩戴德,无以为报,能帮上姑娘的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陆明绯听他对自己这样千恩万谢,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当时只是把他从他那个糊涂蛋师父手里拉出来,后来一切都是齐云开所为。
想到这儿她对齐云开也愧疚,那时候还一直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吕溪宁和姜清二人。
自我谴责到此处,陆明绯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想她陆明绯言出必行,既然当年给了姜清和吕溪宁一个会让他们安身立命好好生活下去的承诺,为什么后来是什么原因没能亲自做到?
他大爷的!
陆明绯猛地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当时齐云开为首、齐思书打掩护、吕溪宁亲手熬了昏睡不醒的汤药,甘静芸端过来给她喝下,她被他们联手哄骗,在毫不知情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被强行送回宫里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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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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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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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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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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