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茑开始继续他的巡丁生活,再也没留宿过小前堡,当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后,这个交易就已经结束,他不应该继续下去,这很不负责任。
是的,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不是提跨不认账,而是残酷的现实决定的东西;三妯娌达到了她们的目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如果他在她们身边,她们的幸福就永远都不会来。
他现在还是凡,但距离修已经不远了,真到那时候现实的寿命真相将更残酷,结束的越晚就越是痛苦,所以在感觉到三妯娌的情感已经从交易开始向某个危险的方向转变时,他果断的中止了这一切。
让她们成为他记忆中的部分,而他也成为她们记忆的一部分,不是很好么?为什么就一定要搞到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的时候呢?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魔性的自私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随着自己的对手敌人越来越多,将会不可避免的把身边的人带进来,他需要能承受住这些负担的朋友。
自私就自私吧,他不在乎。
在巡游的过程中,他逐渐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修行上,丹田的精粹已经完成,这个速度耗时数月,很一般;和他同时辟谷的王冕和方亚子也同样做到了这一点。
但他可能对此有些误解,其实三人的速度都很快了,但和这两個真正的天才混在一起,他也就感觉不到自己的特殊在哪里?
他们三个现在的问题都是怎么把紫府和丹田联系到一起,由此连桥,踏入身体内秘的深奥,为将来最重要的通玄超凡做准备。
这些方法功术上讲得都很明白,但要真正做到,还需要一点运气,一点感悟,某一天的灵机一动。
他的问题和别人还不太一样,紫府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是那个紫府漩涡嘛,司空见惯的东西,到底怎么把这个怪胎和丹田联系在一起呢?
他在巡游中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他的思考很慢,锦城的动作却很快,向之间的调令下达,新的巡游使上任,地点就在方家堡。
“王重进?这名字我怎么听的有点熟?”
一群人站在久违的方家堡镇衙府中,这是不得不有的礼仪,每当更换新镇衙和巡游使时都会有类似的仪式;当然,也是向之问把手下们强硬拉来的结果,否则这些人恐怕一个人都不会到。
窦巩就在那里添油加醋,“候师弟这记性可不太好,还是往事不堪回首,假装忘记了?人你能忘,五年俸供被扣也忘逑了?”
大家就哈哈大笑,王重进,就是那个当初过来对候茑宣读三府处罚的师兄,因为夙丘之屠,连王冕和方亚子都吃了瓜落儿。
王冕在一旁阴恻恻道:“懂事还好,不懂事老子整死他!”
风尧臣一旁斥道:“怎么说话的?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上司!这些话是能乱说的么?和几个师兄多学着点,你看他们就从来不说,但坑都挖好了……“
向之问苦笑不已,但这些部下的心情他能理解,也不好多说什么,怕反而火上浇油。
郭镇衙一旁微笑看热闹,年前他们镇衙一脉被蜜蜡搞得焦头烂额,现在总算是缓了过来;现在风水轮流专,也该轮到巡游这帮子杀才了。
所有的修真门派,门规戒律都离不开这一条:禁欺师灭祖,禁同门相残!
全真教当然也是如此,但郑师叔对他们来说既不是师也不是祖,顶天就是个同门,在阴陵这样的地方有的是方法要他好看;历史上这样的案例也不是没出现过,没有切实的证据,上面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对像全真教这样好勇斗狠的魔门来说,在这方面也不可能管得太严格。
在众人的吵吵闹闹中,府外走进来一人,不是当初的王重进又是哪个?
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昂,还是那样的目无余子,真不知道他孤身赴任,面对手下一群双手沾满血腥的骄兵悍将,他这份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和郭镇衙点头致意,再和向之问简单交接,修真门派的规矩当然不像真正官场那般繁琐。
这个过程,旧属官必须尽快离开,不影响新官上任拉拢人心;所以,交接过后向之问抬脚就走,虽然心中不舍,但修行人就应该不断面对新的环境,才是上进之道,他如此,这些巡游部下们也一样。
向之问走了,郭镇衙当然也不会留在这里找不自在,借口有事匆匆离开,留下王重进面对一群冷漠的部下,这头一次面对,就将决定他未来三年在阴陵的日子是潇酒快乐的?还是痛苦艰难的?或者干脆就是最后的日子?
王重进等两人走后,脸色变,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从一个自大高傲的王师兄,变成了一个满面笑容的好好先生。
对众人一揖,头一句话就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我来这里就是混日子的!锦城体系有规定,在三府体制中要想爬得更高,必须要有外放镇守的经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自嘲的一笑,“阴陵不是个好地方,但正因为如此,这里的属官在个人经历上也算有点看头,混乱之地嘛。
但我以为,前有巨鼠一族覆灭,后有西氓山封山,阴陵的整体形势应该会出现一个缓冲期,比较安定,所以我就来捡这个便宜!”
看向候茑,又是一揖,“无论是巨鼠一族还是西氓山事件,这里面都有候师弟的辛苦功劳,所以我是沾了你的光的,我王重进不是眼瞎之人,心中明镜,且看以后!
当初宣喻处罚,决定权不在我,我只是个执行人,相信师弟也清楚换任何一个人来也是这个结果,所以师弟不该恨我,这是我辈修行人的分寸,不该念念不忘。”
候茑有些头大,这个人……
王重进再次看向大家,变戏法似的从宝葫芦里掏出一大壶美酒,十只酒杯,一一满上,
“我是个混体制的剑混子!所以,以后像郭镇衙这样的剑混子当然就由我来对付;巡游一脉的资源绝短不了半分,我说到做到。
但方家堡外提头卖命的事我就不管了,还按老规矩,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愿意通知我就说一声,干系太大不想说的话我也懒得听。
如此,混过三年,大家还是朋友,这样可好?”
一群粗汉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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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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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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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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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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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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