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中五种透明的灵气刚刚从天地万物之中分离出来,便感受到她的召唤,便争先抢后集结于此围绕她转,之后不用阿渺操控,它们便自发地钻进她的身体。
周围的小生物似乎也能察觉此人气息极为清澈,也纷纷跑到她身边,有不知名的白色小鸟、早期觅食的蚂蚁、路过的蜻蜓、贪玩的橘猫...密密麻麻一群,它们或站或躺,处在石桌上静静看着她。
随着阿渺吐纳,灵气也一进一出,小动物们纷纷露出喜爱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阿渺更进一步。
一个时辰的晨间修炼让阿渺神清气爽,待她睁眼,便对上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
阿渺笑了笑,朝那只最为圆润的橘猫招了招手,橘猫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伸出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其余的蜻蜓、小鸟等见状,登时全都跑到了她身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小动物虽小,但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比如天生的直觉,无需眼看,只需感受,他们便可知晓好坏,它们喜欢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
暖橙色的阳光照在女修温柔轻笑的脸庞,她凤眸微弯,眼中含光,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之中折射出这世间最温暖的色调,她看向小动物的时候那般柔软、包容,就像神殿中最慈悲的神像,悯怀生灵、慈悲济世。
霄皖卿看愣了,一时间忘了关门,就这样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过去。然而小动物却受到了惊吓,一哄而散,但因它们太过不舍阿渺,于是便躲去了院墙或者树冠藏身。
阿渺扭头,见来人,笑意不散,“仙子,早上好。”
霄皖卿仍旧沉浸在方才那奇异美好的一幕,听她打招呼,反应过来,“早上好...这些动物...”
“它们似乎很喜欢我身上的灵气,每当清晨,我修炼之时,都会过来,不过他们一般很安静,应该不会打扰你。”
许是晨起便见美好一幕,霄皖卿一向清冷的脸庞都柔软了些,她环顾那些躲远了的小动物们,道:“无碍,我这院中素日没什么生气,你来后,倒是热闹了许多,我并不反感,只是觉得你似乎极受生灵喜爱,很神奇。”
本以为霄皖卿高岭之花,不喜热闹,不想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阿渺对她有些改观:“仙子若喜欢,其实可以在院中养些花鸟鱼虫,小动物虽比不上灵兽可以并肩作战,但却可以时时陪伴,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太过孤单。”
正巧此时那只圆润的橘猫跳进草丛捉蜻蜓,活泼可爱,叫人喜欢,霄皖看着卿略有动容,但很快挪开了视线,略有忧愁道:“它们本自由自在的,何必非要将它们困住。”
爱之放之,这位青莲仙子倒是通透。
霄皖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连忙收敛好了自己,接着看向阿渺,正了正神色,询问:“如今门派大比已毕,我也已向师长陈情外出历练,随时可以跟你回丹师派,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先前她跟程珺树找到她时,恨不能当场拉着她回丹师派救人,于是霄皖卿便迅速处理好一切事宜,只为赶紧救人,这样对方才能看到她的诚意,从而认真对待她的诉求。
只是阿渺却犹豫了:“本来我也打算越快越好,但现下还是缓几天。”
霄皖卿眉头一皱:“你先前不是很着急,现在延迟,难不成是为了凌栖梧?”
阿渺微讶:“你认识他?”
霄皖卿以问作答:“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何如此上心,你不是丹师派的人?”
阿渺一笑:“丹师派上下皆会炼丹,我哪会,而且你看我修为,像是丹师派的人吗?”
霄皖卿:“我也只是随口猜猜,你出身何门何派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看中的是你的灵根与修为,原本只要你修炼够快,我便不用再管其他的事,可你若出意外,我去哪再找一个仙灵根,再等上几万年,我绝无此等耐心,所以你的事我少不得要上心了。”
阿渺不解:“你多虑了,哪有那么多意外。”
霄皖卿眸光像一把刀,说的话也锋利无比:“没有意外,好,那我问你,你眼角的尸斑从何而来?据我所知,乱葬岗有一种绝命尸毒,染上便会出现这种尸斑,你好端端的怎么跑去了乱葬岗?难道不是被扔去那里。”
而被扔去那里的,都是死人。
阿渺凤眸开始显现疏离,“就算是尸斑又如何,难不成仙子想因此反悔你我合约。”
霄皖卿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太过窥人隐私,惹得阿渺不高兴了,她不由放下姿态:“我并非打探,而是忧心,你与人相交,与何人相交,都随你愿,但只一点,在修为化神之前,你绝不能出意外。而在我看来,凌栖梧此人,阴狠毒辣、善于伪装,绝不好相与,我劝你不要跟他牵扯过深,否则他日祸事必至。”
原来是担心凌栖梧带给她危险,霄皖卿人冷话少,言至于此,应当是认真为她打算过,不然这样得罪人的话,一着不慎便会惹她不快。
阿渺眼底的疏离终于慢慢褪去,重新微笑起来,“仙子的关心我收到了,但凌栖梧并非你所言那般,他已经开始改了,而且他与我之间远不像你看到的那般简单,他于我是有恩的。”wWW.ΧìǔΜЬ.CǒΜ
但霄皖卿仍旧一脸不赞同,阿渺笑笑,刻意违心补了一句:“但仙子也言之有理,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会记得时刻保护好自己,对他人,也会仔细提防,如此,仙子可放心了?”
霄皖卿这才点了点头:“你知道便好,既如此,你想定出发日期记得告知我。”
“自然。”
霄皖卿事务缠身,说完之后即刻便有人在门口唤她处理要务,于是点头示意后,霄皖卿又出了门。
阿渺见状,也重新修炼起来。
清风掠过,树叶发出沙沙的低响,凌栖梧听完了她们的对话,从窗边回到床上。
脑海不受控制,浮现出极北雪原那女子的话,与那双癫狂的眼睛——爱情太自私太缥缈不定,而人又极易生变,你怎知你爱的那人会爱上你,又怎能确定她会一生一世心意不改,又怎能保证她的身边只有你一人,她的所有感情与目光都属于你一人!
方才霄皖卿一两句话,阿渺便打消了对他的坚定与信任,这是不是印证了‘人性易变’,若以后再还有人挑拨离间,阿渺会不会干脆就信了,然后同他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那到时,他该怎么办?
呼吸开始急了,凌栖梧脑中乱的很,他死死合上眼睛,不敢再想,只有一遍遍默念——阿渺一直都在,阿渺一直都在,心里的慌乱才会好受一些。
可阿渺会不会一直都在,他完全不敢确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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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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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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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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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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