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唤冷笑一声:“你们二人形迹可疑,凭空出现在我师妹的院中,谁知是不是你们欲行不轨,跟我去见长老,不然你们别想出仙源派!”
程珺树见这人说不通,想到阿渺自会处理,便懒得跟他白费口舌,又麻利的滚去床上睡回笼觉了。
肖唤被人无视,当即便要对程珺树动手,阿渺先他一步挡在前面,尽量温和地解释道:“我们是霄小姐的朋友,她安排我们住在此处,你若不信,等她回来,大可一问。”
肖唤当即笑出了声:“我师妹清冷,从来没有朋友,贼人,快快招来,你到底将我师妹怎么了!”
阿渺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将人打晕扔出去,却听——啪!一个枕头砸了下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程珺树发火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唤出命火朝肖唤扔了过去。
肖唤乃水灵根,最排斥火焰,更何况这簇火焰尤为赤红,不似那些低级的凡火,刚刚靠近他一点,肖唤便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水灵力的不安。
肖唤心知打不过,破窗而出,恰好程珺树也不是真的想要结仇,便将命火唤了回来。
肖唤隔着一扇破窗,看到程珺树骂骂咧咧的模样,还有旁边那女修清冷的表情,只觉从未如此难堪过。
那男修修为不高,筑基中期,女修却是看不出底细,叫他不敢轻举妄动,可若是不能将师妹带过去,他又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谋划,又如何报当初的一剑之仇。
谋划至此,只差最后一步,因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要他放弃扬眉吐气的机会,他如何甘心!
“丑八怪!”肖唤突然叫嚣,“长得丑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来我们仙源派丢人现眼,快把我师妹交出来,不然我要喊人了!届时你就是想找地缝钻进去也没机会了!”
丑八怪...?阿渺皱了皱眉,很快便意识到,是在说她左眼的尸斑。
阿渺不注重外貌,但也不会任由他人贬低自己,当即打算出去将人打个半残出出气,却不想身边一道风略过,程珺树比她更快,待阿渺定睛一看,程珺树的命火已经迅速扩展,形成一张火网,将肖唤围困其中。
不...或者说将整个院子全都牢牢罩住了。
阿渺看着头顶红色的火网,随后看向程珺树,他仿佛怒急,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仿佛发了疯的疯牛。
“贼人!住手!”肖唤体表不停有水蒸气逸出,整个人迅速成了开水里的大虾。
火网之下,他的水灵力瞬间被压制了大半,偏偏这个男修也不知怎么了,疯了一样的对他拳打脚踢,很快肖唤身上一片青紫。
程珺树专寻痛处下手,脖子、太阳穴、小腹、肋条、脚踝...他只恨自己之前懒怠,没有练修身的术法,不然一拳下去这个败类就能一命呜呼,那张贱嘴也就不会说阿渺的坏话了。
“丑八怪...啊?!丑八怪!你竟敢说我家阿渺是丑八怪!”不知是太气愤还是太恼恨,程珺树眼底红了,隐隐晃动水光,“我家阿渺天生丽质比你那凶巴巴的师妹美了不知多少倍,你凭什么说她丑八怪!”
肖唤用剑抵挡攻击,但因为灵力被压制地太狠,时不时会中上几招,还都是刁钻要命的隐处,就算是个泥人也该被打急了,何况是一向顺风顺水的肖唤。
“我说错了吗!她眼睛上那么一大块黑斑,跟鬼一样,不是丑八怪又是什么!你是哪一派的,你敢殴打仙源派内门弟子,小心我师父杀了你!”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师父,程珺树便想到阿渺是为了他们师徒俩才来仙源派的,也就是说阿渺受此屈辱完全是因为他...这人非但口出狂言,而且还仗势欺人,他不就是欺负阿渺没有师门吗!
若方才程珺树还因仙源派有所忌惮,现下已经完全放开了。
火焰与他心意相通,瞬间变换了形态,由网状变成了漫天火剑。xǐυmь.℃òm
肖唤盯着那些火剑,目眦尽裂,竭力调用剩下的所有灵力替自己支起了一张水系防护罩,但却并不稳定,甚至不堪一击。
程珺树接下来的话落入肖唤耳中犹如恶魔吐息:“去死吧,我要你在地狱向阿渺忏悔。”
肖唤瞳孔中映射的火光越来越近,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然而随着旁边女修轻轻扬手,那气势如虹的漫天火剑便尽数粉碎成了红色的星芒,消失于半空。
程珺回头,瞪大眼睛,“阿渺?”
阿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他竟敢骂我丑八怪,是不是很过分。”
程珺树想起来便想杀人,“何止过分,简直该死。”
阿渺附和地点点头:“的确该死,不过他是仙源派的人,你有所不知,他叫肖唤,乃是霄皖卿父亲座下大弟子,霄皖卿性情虽冷,但你杀了他,难保霄皖卿觉得你在挑衅她父亲,我们好不容易让霄皖卿松了口,你想因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搭上丹心长老的命吗?”
每随阿渺说一句,程珺树的怒气便消减一分,最后只剩满腔委屈,“可是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你吗?”
两人说的认真,肖唤也不傻,知晓自己处于劣势,趁机便要出逃,他唤出飞行法器,这两人肯定追不上,届时寻来师父,定要叫他们好看!
谁知那女修竟一眼看了过来,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深邃广袤,犹如无边宇宙,深奥玄秘,一下将他从头到脚全看穿了。
仿佛自己在她面前就是赤裸的,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肖唤登时被这种感觉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这样的一眼后,浑身僵硬,久久不能缓解。
阿渺无视肖唤的小动作,回过来对程珺树继续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的确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不然我在修仙界还有何威信可言。”
程珺树义愤填膺:“就是!不过你打算如何?方才我已经打过他了。”
阿渺笑了笑,对肖唤和善道:“你张嘴,不然我怕误伤。”
肖唤不明白误伤什么,当即纳闷道:“啊?”
阿渺似乎在他嘴里看到了什么,笑着说了一句:“你这门牙挺白的。”随后神色一厉,一脚踢飞了他那好看的两颗门牙。
肖唤捂着嘴疼的满地打滚,再松开手的时候,整张脸都是血。
阿渺将人拎起来,毫不费力,隔着墙,直接扔去了另一边,随后重新关上门,将地上的脏污扫干净。
在她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程珺树一直双眼冒光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阿渺无奈道:“怎么这么看我?”
程珺树傻兮兮地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阿渺你好帅啊,我要是个女修,说不定就找你做道侣了。”
阿渺没忍住,“大可不必,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程珺树嘿嘿嘿,两人又是一阵玩闹,追的满院子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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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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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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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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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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