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是宽松的款式,陆西西穿上之后是遮臀的,跟在温既旁边,但从背景来看就显得有些年幼。
在浴室前照了照镜子,陆西西表示对温既这件毛衣很满意,虽然是高领但不勒脖子,袖子很普通,但上身后居家又有种若有若无的女人味。
温既给陆西西挤了牙膏,将牙刷递给她,“先刷牙。”
陆西西挺直欣赏美貌的行为,伸手接过牙刷,对着镜子刷牙。
温既拿了把梳子帮陆西西梳头发,她绑丸子头的次数频率很高,头发经常卷着,但头发很长,发尾经常卡顿。
好比现在,从上到下,根本梳不到尾。
来来回回不知道梳了几次,温既停下把那打结的头发一一抽出,很是无奈地对陆西西说:“目前没有把头发剪短的打算吗?”
陆西西摇头,表示没有。
以前温既就有让她剪一撮头发弄青丝手绳,但她也没有舍得剪,现在头发越来越长,她更舍不得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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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温既家里来了客人,邻居张叔还有他的女儿张尧尧。
张叔的婚姻是不幸的,妻子跟有钱人跑了,留下了女儿张尧尧。
自从搬到这个小区后,他发现邻居温母也是离异,被恶人用爱情懵逼了双眼,之后展开一系列追求最后以失败告终。
张叔是自己开了家烤鸭店做生意,今天周日,是店里每周的固定休息日。
张尧尧今年高考毕业很出息地考上了个外地的本科,本地的本科分数线没够上。但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能上个本科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父女二人上门拜访,只是想吃顿饭而已。
温母性格较随意,对于拜访者通常都是来者不拒,她在客厅里边嗑瓜子看电视,而张尧尧跟张叔就坐另张沙发上聊些家常。
聊的话题引到了考上外地的本科,张尧尧笑了笑,露出了谦虚的表情,“这还得感谢温既哥帮我补习功课,不然我哪里考得上本科啊。”
张叔也为自己女儿考上个大学感到自豪,“是啊,这次尧尧超常发挥,表现得不错。”
温母以前是人民教师,对于学生的成绩,她有独当想法,“对于尧尧来说这个成绩确实是不错的,但是放在当今社会,本科还是差了点。”
学历问题张数也不是没有想过,“尧尧读书没有你们家温既厉害,以后就算书念不下去了,我这烤鸭店还能继续开,就能养得起尧尧。”
张尧尧听到这,心里发酸。
温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叔的想法。
到点了,温母去喊温既煮菜,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她站在门口,就见屋里两人各做各的事情,陆西西坐在书桌前捧着本书看,而温既则是在敲那堆她看不懂的代码。
窗帘还拉着,室内昏暗,却莫名有种惬意的氛围感。
温母心里一暖,敲了两下门。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两人双双抬起头,目光落在打破这氛围的温母身上。
温母尴尬了下,欲盖弥彰轻咳了声,用尖锐的语气说:“去做菜。”
以为是喊自己去做饭的陆西西僵硬地站起身,脑海里飞快地掠过自己以前自己做的菜,失败品经历的过程有哪些。
温既起身看向陆西西,“你继续看书,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回过神,陆西西犹犹豫豫地哦了声,重新坐回椅子上。
温既走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
冰箱里还有半只鸡,温既拿出食材,问温母,“那半只鸡还有炖吗?”
“炖。”温母补充,“这次炖半个小时,鸡腿切一整块,不要切得太碎。”
“好。”
温母抓了把瓜子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张叔喝了茶又吃了水果,饭还没有做好,他就已经吃得有六分饱了。
张尧尧探头远远望见厨房里的身影,她起身小步走过去,含羞带怯的,有种恋爱中小女生的矜持。
“温既哥。”
温既在弄酱料,抬眼看了眼张尧尧,面色如常,“有事吗?”
“我在学校跟同学相处得还不错。”张尧尧有意所指的,“有好几个男同学跟我表白,你说我该怎么办?”
温既面不改色,“喜欢就同样,不喜欢就拒绝。”
“可是……”
张尧尧有点想要表明心意的冲动,但是当下这种情况,并不合适。
她攥了攥衣摆,面露难色。
然而下一秒,余光间,她瞥见从温既房间里走出来一位全身白到发光的女生,她一身白,肤色也被衬得雪白,好似冬季里的那场柔美的雪色。
少女的脸未施粉黛,唇色偏浅,瞧着有几分娇弱,长相偏幼小,可光是看形态的,就不觉得她人是娇滴滴的性子。
她愣了下,下意识自卑地捏紧卫衣衣摆。
陆西西不太喜欢见生人,知道家里有客人,她也有在避免,见长辈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才放心地出来的。
没想到,厨房里还有个小女生,看起来比她小上几岁。
她礼貌地向女生给予微笑以示打招呼。
温既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来了?”
“有点饿,我看还有两个南瓜饼,所以我就出来蹭两个。”
陆西西是吃过早餐的,但是吃早餐的时候温母从屋里出来,她只喝了粥,不敢多吃两个鸡蛋。
温既拿了张牛皮纸把那两个南瓜饼包好拿给陆西西,“回屋里还是在这里?”
“我都行。”
躲在屋里不出来见人像是拿不出手,在外面游荡帮不上忙,又怕他人觉得她是好吃懒做。
温既语调轻扬,“那在这里陪我?”
陆西西咬了口南瓜饼,点头嗯了声。
不知不觉已经被忽视掉的张尧尧闷声地质问,“温既哥,这个女生是谁啊?”
温既看了眼站在旁边吃南瓜饼的陆西西,两人四目相视,他低笑了声,“我女朋友。”
陆西西有点害羞,往温既那边避了避。
张尧尧也并非无理取闹的女生,丢了句“祝你们幸福”头也不回气哼哼地去客厅沙发上坐着。
温母见状,问,“这是怎么了?”
张尧尧咬了咬唇,没说话。
张叔是张尧尧的亲生父亲,从小看着张尧尧长大的,见自己宝贝女儿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他就想到了温既,他站起身往厨房里看了看,就见平日里对人些许冷漠的温既弯腰给一女孩喂东西吃。
小孩子之前来来去去就那点事情,张叔也知道爱情的苦,坐下没说话。
温母看了眼张家父女二人,又看了眼厨房那两道身影,嗑瓜子不给予评价。
厨房里,莫名其妙被投喂了颗冰糖的陆西西尝到那股甜腻的味道就面露苦色,有种想要吐掉的冲动。
偏偏冰糖很容易融化,小小一颗,她嚼碎了就没了。
她伸手掐了把温既的腰,轻轻一捏,“别什么都喂我吃。”
温既笑了笑,没接她的话。
切完菜就炒菜,油渍四溅,陆西西尽量站得远些,安静地跟在温既后面。
汤刚熬上,饭快熟了,菜还在煮,陆西西吃了两个南瓜饼后又喝了半碗八宝粥,她已经吃得差不多撑了。
在温既家的餐桌上注定吃不饱的,陆西西呀不怕吃得太撑导致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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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好了,陆西西把饭菜端上桌。
四个人,四菜一汤。
几人洗完手纷纷落座后,张叔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温母聊些日常。
温母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担心唾液会喷进饭菜里,小家庭,但也有讲究的地方。
张叔单方面在制造气氛,得到温母的回答都是简单的嗯嗯哦哦,听起来敷衍极了。
他将目光放在温既的女朋友身上,这女朋友看着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他轻笑道:“阿温他女朋友啊,在哪里读书啊?”
陆西西抬眼,“清州大学。”
只念了个外地的本科的张尧尧:“……”
她瞬间气红了脸。
“学什么专业的?”
陆西西,“计算机。”
张叔只觉得这个计算机专业耳熟极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说:“听说你们这个专业门路不好找,以后要么是做办公室要么就是打杂工。”
陆西西觉得张叔说得有道理,点头赞同。
这时,张尧尧插进来,“这专业选的不对啊,在再好的学校又有什么用。”
温母那素来波澜不惊的眼里逐渐升起一团火,她怒气腾腾地道:“她再差也能跨进清州的大门,凭着清州大学这四个字,毕业去哪里找工作没有优先权?”
张尧尧一噎,被堵得不说话了。
她只是单纯看不惯陆西西罢了,长得跟个小白花似的,也不知道装什么装。
温既往陆西西碗里夹了鸡汤里的那唯一的鸡腿,抽了两张纸巾让她拿着吃。
陆西西这顿饭吃得很矜持,见温既给她夹了个鸡腿,她满脑子都是她一嘴油啃鸡腿被别人围观的样子,她连忙给温既使了个脸色。www.xiumb.com
温既看出了她的顾虑,低声道:“可以晚点吃。”
陆西西一听,觉得有道理。
午餐的最后,温母跟张叔在聊天,张尧尧气得只敢坐在对面瞪着陆西西。
陆西西起初不知道张尧尧对她哪来的敌意,但是渐渐的,她知道了。
跟青梅竹马的故事差不多,她是插足进来打破他们之前感情的。
或许,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感情。
张尧尧年纪小,有心没胆,眼睁睁看着陆西西啃完鸡腿回房间了。
洗完碗的温既跟温母打了声招呼,随着陆西西进房间。
餐桌边只留下张尧尧一个人,她咬了咬牙,沉思片刻,也明白了自己到底输在哪。
不够漂亮。
不会打扮。
书念得不好。
她心里憋火,而对方完全没把她当成一回事,这是格局问题。
哪哪都是问题。
她懊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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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
温既把板着脸的陆西西抱到桌子上,搂着她的腰低头想要吻她的时候就被她一手给推开。
陆西西平淡地看着温既,“不打算解释?”
温既微微弯着腰把玩她耳边修饰脸型的那撮头发,“她叫张尧尧,住隔壁的,以前有点交集。”
“哪种级别交集?”陆西西冷着脸,面无表情的。
温既想了下,认真回答:“泛泛之交。”
陆西西:“……”
“再详细点。”
“不太熟。”温既继续说道:“她准备高考的时候,她爸爸麻烦我帮她补下功课,我没拒绝,就教了她两天,然后她说不用教了。”
“之后就没联系,我跟她的关系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陆西西原本还以为有个白月光史,听温既这么说,她抿了抿唇,缓缓吐出一个“哦”。
她挣着要从桌上下来,却被温既禁锢住大腿,致使她无法挪动。
陆西西懵了下,抬起头看着温既,“干嘛?”
他肆意地笑着,“西西怎么还吃醋了?”
陆西西:“……”
正常恋爱中的男女朋友,对方出现个可疑人物,有点防备之意不是正常吗?
温既低头吻了吻她软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陆西西唇部被堵住,她被迫地仰起头。
早上因为没刷牙的缘故被截止的亲昵,似乎在这一刻被变相地索取,像是窗外吹刮得猛烈的寒风,她仿佛在一点一点的被吞噬,逐渐地迷失自我。
温既轻轻地揉了揉她,嗓音暗哑,“之前是不是弄疼你了?”
陆西西轻喘着气,觉得衣服里冷极了,“还好。”
所有的一切都在陆西西的承受范围内。
温既俯身低头在她耳边沉沉地喘着气,“西西,明年过生日吗?”
陆西西不过生日,秦喃在外地,在本地她除了温既并没有能谈得上朋友的朋友。
她想了想,“你想过就过。”
温既轻轻咬了口那圆润玉白的耳垂,“那我是你的礼物。”
陆西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垂,羞涩埋了埋脸。
下午三点钟左右,温既送陆西西回家。
晚点温既还有事,便没有多留。
陆西西平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设计图纸整理好,清理掉冰箱里腐烂的水果,然后又开始忙碌的打工生活。
三坑实体店的位置陆西西一直都有想法,联系了店铺出租的人,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店铺是已经装修好了的,目前最需要的,是刷粉漆还有布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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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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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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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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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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