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殿内,几个宫女瞧见他,也听闻了朝堂上的事,不等晏仇的指令,急忙退了出去。
晏仇孑然一身来到榻前,帷幔遮住了榻上的女子,隐约能看见女人身形温软的轮廓。
她头发洒落在鲜红色的枕头之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出薄弱的气息。
晏仇撩开薄纱,往她脸上瞥去,随即嘲弄一笑,“皇后,怎么睡得这么早?”
谢时竹睫毛微颤,眼睛并未睁开,俨然已经视他为空气。
晏仇也不恼,在她旁边坐下,染着血的手指爱抚地碰了碰她的唇瓣,拇指在她唇线上厮磨,由轻到重,最后谢时竹朱唇红肿起来,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别以为你不说话,朕就拿你没办法,”晏仇睨着她装睡的模样,轻嗤一声,“以后你再敢骗朕,朕非要你那位哥哥死在朕手里。”
话落,谢时竹颤抖着眼皮,猛地睁开,转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只有满满当当的恨意。
“晏仇,你就是个恶人。”
她咬牙切齿,控诉着晏仇的罪恶。
晏仇脸色一僵,在心底嘲弄一笑,无论他如何改变,在谢时竹心里永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好啊,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永远,永远……
“是又如何?”晏仇眉目冷冽,薄唇带着一股凉意,“朕在皇后眼里不一直是这样吗?”
谢时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过被子盖在头顶,将自己封锁在狭小窒息的被褥内。
随即,晏仇揭开被子,俯身压住她,又像昨天那般只为了例行公事,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晏仇看着谢时竹湿红的眸子,心口徒然升起一股沉重,他动作温柔了许多,薄唇吻掉了她的眼泪。
“只要你怀孕,为朕生下一个孩子,朕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谢时竹怒瞪着他:“不可能。”
晏仇方才的柔和因为她的话消失殆尽,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紧,薄唇轻启:“这可由不得你了。”www.xiumb.com
深夜,晏仇从锦安殿离开,谢时竹刚才那副悲伤欲绝的模样被笑意替代。
系统嗫喏问:【宿主,这要是再不把恶意值清零,估计您真的就怀上了晏仇的孩子,那可怎么办……】
谢时竹不屑一笑:“放心吧,很快就会离开的。”
*
主神空间里,一众人围在一个数据值前面。
这是每个小空间里的上级,他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着停滞不前的数据进行分析。
“我看这个世界难度这么大,她能完成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就别太有高的期待值。”
“她要是真完成了,那以往倒数第一的排名,估计得跑到前面去了,咱们啊,就得往后站。”
几个人呶呶不休,对于谢时竹这位新来的任务者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讨论颇为激烈。
“咱们无所谓,直接摆烂得了,就是往年第一名可能要挪位置咯。”
另外一边,作为常年稳居第一的主神,对此很是担忧和烦躁,不过片刻后,他猖狂一笑,表情满是轻蔑。
因为完成任务的话,必须要晏仇死,而且是谢时竹本人杀了晏仇,才能从这个世界抽离。
按照他这一段时间对谢时竹的观察,尽管她聪明理智,但却根本不会亲手去杀一个人。
所以他作为快穿界排名第一的空间,完全受不到任何影响。
*
这一段时间,皇宫里所有人都保持着万分谨慎,因为晏仇比以前更加恶劣,一句话惹恼晏仇,他就大开杀戒,完全没有顾虑。
直至迎来晏仇弱冠之年的寿宴,整个皇宫才稍微平和了一点。
谢时竹被禁足在锦安殿一个礼拜,今天终于被晏仇放了出来。
几个宫女围在她身边,梳发装扮。
她苍白的脸色被打上了一层胭脂,唇瓣也同样染些红色。
把她一脸的憔悴遮住了不少。
看她模样,宫女们都觉得她这七天过得就不太好。
但谢时竹本人却很轻松,天天只剩下吃和睡,也就晚上跟晏仇来一段生死搏斗。
两人每天夜里不是晏仇被谢时竹打了一巴掌,就是晏仇压住她,给她点教训。
不过,晏仇倒是舍不得再动谢时竹一根汗毛,任由谢时竹拳打脚踢,又紧紧揽住谢时竹,把她桎梏在他身下。
晏仇从殿外缓缓进来,今日是他的寿宴,晏仇心情似乎很愉悦,薄唇微勾,目光在铜镜前女人的身上游走。
谢时竹站起身,宫女连忙将金丝绣的衣衫披在她肩膀上,又弯下腰,三个人把繁琐的锦带系好。
晏仇挑了挑眉:“皇后,你在殿内已经禁足了这么久,今日作为朕的宴辰,你可得出席,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谢时竹淡淡扫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晏仇唇角的笑意僵住,脸色猛地一变,踱步走向她身后,抬手将她的手腕紧紧攥在手心里,说:“不急,朕陪你一起去宴辰。”
谢时竹微微蹙眉,也习惯了他的禁锢,便也懒得挣扎。
晏仇空着的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带着她前往皇宫的生辰晏方向走去。
*
太后环顾四周,瞥见了隐藏着的侍卫,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得意一笑。
晏修然跟王妃一同落座,太后连忙上扬起笑脸,问向一边郁郁寡欢的方怡然。
“近来可好?”
方怡然早已经没了往日的活力,眼底泛青,痛失爱子让她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几天过去了,那个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依然逍遥自在。
方怡然想,如果让她知道是谁杀了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必然要亲手杀了对方,来报这个仇。
“回太后,臣妾无碍。”方怡然扯了个笑,语气是无尽的苍凉。
太后叹气,安慰道:“失去孩子,哀家深表同情,你和摄政王年纪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要一个。”
话一落,方怡然脸色更加凝重。
再要一个?摄政王就碰过她一次,无论她怎么祈求,摄政王就是不愿与她同床共枕。
没一会儿,常清姗姗来迟。
他向太后行礼后,在宴席最边角落坐。
整个西河的文武朝臣已经到齐,就差今天的重要人物,当今圣上——晏仇。
太后心里颇为焦急,今日就是改变整个西河的日子,周围埋伏的侍卫也只为等晏仇一人,如若他不来,那可就是失去一次宝贵机会。
太后下意识往常清所坐的位置看去,眼神带着几分急切。
常清回她一个笑,示意太后稍安勿躁。
太后松了一口气,常清办事她很是放心。
良久过后,晏仇明黄色的身影从人群中出现,他表情冷漠,狭长幽深的目光扫了一圈底下的朝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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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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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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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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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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