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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晏仇坐在案前过目奏折,深沉的眼瞳带着几分不耐烦。
抚云连忙闯进承明殿,额头滴着汗液,语气紧张地说:“启禀皇上,今日摄政王前往了皇宫…”
晏仇眸中掠过阴狠,站起身来,一听到晏修然,他浑身散发着暴怒,怒不可遏将案上的奏折推到地面,寒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抚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答:“回皇上,三个时辰前。”
晏仇拂动衣袖,脚底踩过地上的奏折,几乎没有犹豫地前往锦安殿。
抚云急忙站起身,亦步亦趋跟在晏仇身后。
路途中,林萱跟几个宫女正端着晚膳前往锦安殿,几人瞥见晏仇,快速跪地施礼。
晏仇的身影即将与林萱擦肩而过时,林萱由于掌握剧情,心中生了一计,装作不经意之间和身边的宫女小声说:“我今天看见摄政王在南门走来走去,似是在查勘地形……”
宫女示意林萱噤声,可林萱依旧说了下去。
“不知道他为何会去如此偏僻的地方。”
话音刚落,晏仇如同林萱所意料那样,停止了脚步,眼角余光扫了眼自己。
在发现林萱眉眼和谢时竹有几分相似时,晏仇有几分慌神,不过也在一刹那,随即又恢复如常的凛若冰霜。
不过,无人发现晏仇眼中闪烁的恨意。
晏仇在听完宫女的话后,双眉紧蹙,垂在两侧的手猛然攥住,骨节发出咔的响声。
他脚步比方才更加急促。
晏仇注视着不远处锦安殿,心中只有怒火。
真是朕的好皇后,竟然敢再一次忤逆他的话。
他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晏修然去南门的目的,那里直连宫外,墙比其他位置都要矮,能去那里,必定想要带着他的皇后私奔。
晏仇冷笑一声,推开锦安殿的门,他停住脚步,朝身后的抚云说:“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踏进锦安殿。”
抚云道:“是。”
随后,抚云阻拦住了几个往锦安殿送晚膳的宫女,示意两侧的侍卫关门,自己伫立不动,等待着里面晏仇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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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竹睡意朦胧之时,被一具身体压得喘不上气。
她快速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深邃无底的黑眸,带着黑沉沉的杀气。
“谢时竹,”晏仇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掌放在她的下巴处,拇指慢慢摩挲,嗓音沙哑,“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逃跑。”
谢时竹下意识偏过脸,晏仇的手心落了空,眼底一暗,重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转头与自己对视。
她躺在鲜红色被褥上,墨黑发丝随意散落,颓然无力道:“我为什么不逃?难道你让我爱上一个害我家国灭亡的男人?我做不到。”
晏仇凝视着她的瞳孔,在发现女人眼中的痛苦时,心尖微微发颤。
是啊,他在谢时竹心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是他的国家,让谢时竹所在的国家化为灰烬。
系统还在担心谢时竹会不会被这暴君伤害,可下一秒,晏仇忽然安静下来,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他,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而且,原主体内的恶意值突然降到90.
系统震撼不已。Χiυmъ.cοΜ
晏仇手指挑起谢时竹的下巴,动作很轻,双唇覆上去,凉薄的气息让谢时竹想反抗。
但是她只能紧闭双眸,接受这个湿漉漉的吻。
晏仇没有碰她,结束亲吻后,在她身边躺下,有些微重的呼吸,传入谢时竹耳畔。
微弱的烛光逐渐燃尽,谢时竹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子,有些不安地入睡。
翌日。
晏仇睡眠很浅,听见细微的动作就已经清醒,是殿内的宫女准备为谢时竹梳妆。
宫女瞧见谢时竹身边躺着晏仇,震惊良久。
晏仇从龙榻上坐起,低头看了依旧入睡的女人,稍微放慢了动作。
在宫女要为他更衣时,晏仇阴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宫女吓得急忙跪地。
咚的膝盖落地声,吵醒了谢时竹,她掀开眼皮,看见晏仇正披着锦袍。
晏仇似乎察觉到她醒了,回头看向谢时竹。
谢时竹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为他束发,晏仇见她如此识趣,唇角微微勾着浅笑。
可下一秒,他瞥见谢时竹袖内有东西掉出来,晏仇眸间闪着阴寒。
几乎是不用猜想就知道是什么。
摄政王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
为他束发后,谢时竹从塌上下来。
宫女急忙为谢时竹梳妆,因为晏仇在一侧注视着两人,宫女手指都在发颤。
在原主剧情里,这个宫女是谢时竹的贴身丫鬟,但是在原主进入冷宫后,她几乎没有犹豫地投靠林萱,甚至为林萱提供关于谢时竹的任何习惯。
这也是林萱能顶替谢时竹的主要原因。
宫女给谢时竹擦手时,将她的袖子往上推了推,看见谢时竹手臂上的守宫砂后,愣在原地。
谢时竹赶紧将袖子往下一拨,挡住了那抹殷红色的痕迹。
晏仇跨步来到宫女面前,从背后握住宫女的脖颈,几乎没有迟疑地使劲,直至宫女窒息而亡,他才松手。
宫女身体软瘫在地,睁大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谢时竹抬头看他,双眸发红,颤抖着声音问:“你干什么?”
晏仇撇开视线,不去看她,沉着声音道:“难道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朕的皇后一直是处子之身?如果你藏不好,朕便可随时为你解除这守宫砂。”
谢时竹咬了咬唇,低下头缄默不言。
晏仇命令抚云将这具尸体处理掉,随后,睥睨着谢时竹说:“两个时辰后,太后的寿宴,你如若敢不来,朕提着摄政王的脑袋见你。”
撂下这句话,晏仇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晏仇踏出门槛,心想,他倒要看看谢时竹敢不敢跟晏修然私奔。
殿内的其他宫女重新为谢时竹梳妆。
谢时竹在心底笑了笑,淡然得过分。
系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问:【宿主,你还要赴约吗?】
谢时竹眉梢轻佻:“为什么不去?”
系统愣了愣:【你不要命了?】
谢时竹没有回应系统的话,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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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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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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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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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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