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一愣,见谢时竹帮自己,他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像这种喝醉酒的客人,发酒疯是常有的事,稍微说了一句话,就能引起对方的怒火,他最多就是被打几巴掌不了了事,可谢时竹帮自己,这些人一见是女人,便会做出些可怕的行为。
“谢时竹,”服务员颤着声音说,“你快走,这里没你事。”
谢时竹纹丝不动,“你没受伤吧?”
服务员右侧的脸颊已经红肿,他依旧否认,“没受伤。”
喝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抬起手指了指谢时竹的脸,眼睛眯成一条线,说:“你是那个卖唱的?上次要你联系方式没给我,这次主动送上门了。”
男人说完,上手打算摸谢时竹的脸,却被服务员拍了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男人脸色一变,“敢碰我的手,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服务员已经下定决心,大不了就是被开除,但是他不允许,这种咸猪手碰一个女人。
谢时竹不紧不慢问:“不管你什么身份,但是动手打人就是不对,难道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男人因为她的话笑了好久,说:“就算爷我没喝醉,也依然可以为所欲为,知道吴家吗?就是那个房地产行业的吴氏集团,我可是吴家的人,你真以为我怕事?”m.xiumb.com
谢时竹在心底嘲讽一笑,这就叫死于话多。
服务员一听到吴氏集团,吓得脸色惨白。
谢时竹眼角余光瞥见几个人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被几个人众星捧月拥簇在中间,她收回目光,朝男人说:“不知道,既然动手打了人,我要求你道歉。”
男人冷笑一声:“道歉?你怕是做梦吧。”
话音一落,男人伸手捏住了谢时竹的胳膊,将她往包厢里面拽,一边用力一边说:“不是自视清高吗?一个卖唱的,谁给你的胆子,敢拒绝我。”
服务员一愣,急忙阻拦,可他的力量比不过一个醉酒大汉,拉扯了半天,额头满是汗,也没什么作用。
*
“唉,那边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富二代替池泽开了包厢门,眼角余光往不远处瞥去。
池泽不感兴趣,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距离谢时竹上台还有一个小时,他不耐烦地说:“一小时后,我还有事。”
“你能赏脸来,我已经很满足了,”富二代开了门,讨好一笑,池泽迈开长腿刚走进去,就听见外面其他朋友的惊呼声。
“那不是谢时竹吗?被吴家的人缠上,也是倒霉。”
话音一落,一阵风从他耳边划过,紧接着,他就看到池泽颀长的背影出现在了自己视线里。
池泽浑身泛着低气压,他几步便走到了争执的三人面前。
几个富二代一愣,面面相觑,怎么提到谢时竹的名字,池泽就变得这么急躁。
“他这是怎么了?上学那会不是特别讨厌谢时竹吗?”
“可不是吗,只要有谢时竹的地方,他都是绕道走,就跟见了细菌一样,怎么现在亟不可待扑过去。”
“我知道一个小道消息,”其中一个富二代盯着池泽的身影,一边八卦说,“上次有个高中聚会,是池泽跟谢时竹那个班级的,听说程家那个千金,程安安在聚会上说了几句不利于谢时竹的话,隔天公司就被池泽收购了……”
“我靠,真的假的?程安安落魄是因为谢时竹?”
*
池泽的出现,让服务员一愣,恭敬地说:“池总。”
谢时竹手腕被男人攥得发青,脸色惨白,她似乎无法再挣扎,绝望地看了池泽一眼,平时透亮的眸子,此刻如同死寂。
池泽的心猛地刺痛一下,这种眼神,在很早以前他就见过。
谢时竹因为喜欢他,被几个女生围住,推来推去,见到他经过,那些女生更是激动,想要替池泽教育她。
而她校服口袋的手机掉在池泽脚边,本来就破旧的手机,更是裂开了屏幕。
谢时竹想要捡手机,可她被几个女生欺负,没办法捡到,只能求救地看向池泽,明知池泽厌恶她,但她还是带着希冀,直至池泽抬腿从他破旧手机前走过。
女生的目光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绝望地盯了他几秒。
须臾,那双眼睛与此刻的绝望眼神重叠起来。
池泽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再也不想看到谢时竹用这种神色注视自己。
池泽抬起胳膊,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男人的手腕,他用尽了全身力量,只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男人痛苦地哀嚎起来,下意识松开了谢时竹的手。
疼痛让他五官扭曲,脱臼的手腕疼得双腿发麻,他扑腾一下瘫坐在地上。
池泽搂住谢时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低头睨着痛苦哀叫的男人,眼底闪过阴狠,抬脚踩上了男人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他不顾男人疯狂的挣扎,冷冷地说:“吴家?”
男人这会酒醒了一半,但疼痛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嘶吼道:“知道就好,你敢动我,你完蛋了。”
跟男人一起喝酒包厢的人,听到声音,急忙跑了出来。
看到吴家那位侄子坐在地上,被人踩着手,瞬间就要替他出头,可抬头,一看见男人阴狠的目光,他们纷纷吓得倒吸凉气。
池泽……
惹谁不好,偏偏惹上海洲的大人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他们屏气凝神,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进包间里。
池泽挪开脚,原本阴鹜的眼神,再看向谢时竹转变的担忧,“去医院吧。”
谢时竹摇了摇头。
男人这会终于清醒了一点,抬起头看到的是池泽,他眼神发愣,如同狗爬一样从地上起来,瑟瑟发抖地撑着墙壁,踉跄地跑了。
不过,众人都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几个富二代急忙走过来,围着谢时竹跟池泽,服务员一见事情解决,松了一口气,知道没自己事,担忧看了谢时竹一眼便离开。
从小到大,谢时竹哪享受过被人众星捧月的待遇,她永远都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可现在,这几个看不起谢时竹的男人,嘘寒问暖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治疗。
谢时竹在心里冷笑一声,势利眼。
池泽这会正烦躁,几个人呶呶不休,让他周身笼罩着阴寒。
富二代识趣地不约而同合上嘴巴,三三两两去了刚才开好的包间。
此刻,楼道只剩他们二人。
谢时竹被他紧紧勾住腰,她挣扎了两下,池泽制止了她的行为,说:“我带你去医院。”
话音一落,不远处拐角位置走来一个男人,他微眯着眼睛,看向亲密的两人,似笑非笑问:“我的员工受伤,怎么能麻烦池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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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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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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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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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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