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澜心咯噔一下,像是掉在了深渊。
下一秒,谢时竹勾起唇角,嗓音慵懒,又阴冷:“之前你向寡人下毒的事,还没来得及处刑,现在你又多加了一罪。”
女人微微伸展了四肢,似笑非笑继续道:“今天就是你的砍头之日,还有,你的名字以及你的九族,都要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谢海澜这会知道怕了。
四周的官臣们纷纷跟她拉开了距离,避之不及。
没有人会帮她说一句话。
谢海澜声音微微颤抖道:“你什么意思?”
谢时竹眉梢轻佻:“从今以后,皇室不会再有你们的名字,寡人要将你以及你的爹爹、娘亲全部除名。”
话音一落,谢海澜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难以置信道:“谢时竹,你别过分了。”
过分?
谢时竹耸了耸肩,语气轻松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押下去,处死。”
随即,谢时竹就写了圣旨,交给了明如真。
当明如真念出昼王一家自此以后不属于皇室,以及谢海澜今日的砍头之罪时,谢海澜双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明如真念完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谢海澜,冷冷地说:“不接圣旨?”
谢海澜咬牙切齿,始终没有拿过圣旨。
但这样也没用。
四个侍卫上前,抓住了垂死挣扎的谢海澜。
正准备把谢海澜带走时,谢时竹突然开口:“且慢。”
侍卫们纷纷听从她的话,停下脚步。
官臣们很是不解谢时竹的意思。
谢时竹从龙椅下来,经过了谢寂,朝他轻轻眨巴了下眼睛,又走到了被侍卫押着的女人面前。
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捏住谢海澜的下巴,红唇靠近她耳边。
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昼王是我杀的。”
谢海澜瞳孔一缩,忽然在侍卫们手里挣扎起来。
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撕心裂肺道:“谢时竹,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谢时竹看着她挣扎来挣扎去也没有作用,笑得很是清甜。
谢海澜喘不上气,凝视着面前这个无辜单纯的面容,却发现谢时竹心思歹毒,比任何人都可怕。
她和谢时竹斗,不就是以卵击石。
谢时竹声音格外悦耳,说:“还不押走,她都扬言要杀了寡人。”
侍卫们不敢懈怠,直接拖着谢海澜离开。
谢海澜嘶哑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她好像在说:“是谢时竹杀了我爹,她就是那个刺客……”
尽管她再怎么大声,所有朝臣也都听见了,但根本没人当回事。
谢时竹不紧不慢回到龙椅上,屁股刚坐下,仅剩的恶意值蹭蹭地就清零了。
系统还正在摸鱼,看到只剩零的恶意值,猛地惊醒。
它不可思议道:【宿主,你怎么做到的?】
谢时竹沉吟道:“这次我赌对了。”
系统抓耳挠头。
谢时竹挥了挥手,让所有人臣子退朝,自己留在龙椅上,不疾不徐地说:“由此看来,我是被昼王偷走的,是他让我来到月国,成为一个棋子,也让我受了很多苦。”
系统怔了怔,也反应过来:【所以说,这个才是原主真正恨的人。】
谢时竹点头:“如果他没偷走我,或许,我如同樊织一样,享受着父爱母爱,成为一个无忧无虑,在温室里长大的公主。”
系统也明白了,是谢时竹刚才对谢海澜那句‘你爹是我杀的’话,还有除掉他们在皇室的名字,是真正的清除恶意值的原因。
系统又不解地问:【那不是先皇给你下毒,做实验吗?怎么是昼王?】
谢时竹望着宽敞明亮的宫殿,以及四周忙碌又恭敬地看着她的仆从。
她嘲弄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皇和昼王刚开始是挚友,两人合力想要杀了太上皇,却没有想到后面先皇叛变,夺了皇位。”
听完后,系统感叹道:【这人啊,真是复杂。】
谢时竹也附和道:“可不是吗。”
这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不想要。
可以为了皇位,杀了亲生父亲,背叛挚友。
啧。
*
谢时竹下朝后,引水的几个侍卫归来,见到她立马行礼。
之前那个侍卫见到谢时竹,满眼都是敬佩,他说:“启禀陛下,引水的工程已经完毕。”
谢时竹轻轻一笑,朝身边的明如真说:“赏他们。”
那个侍卫赶紧摇头,说:“陛下,昨日那个杀了我挚友的刺客,亲自找了奴才,已经向奴才道歉,他说是您要求的,也是您帮奴才找到了凶手,臣向死去的挚友感谢您。”
说完后,侍卫朝她磕了几下头。
其他侍卫也纷纷效仿。
侍卫以为这件事没有结果,却没有想到最后在引水完工的时候,那个刺客亲自过来,又是磕头又是致歉的。
自己挚友的死,也算是有了交代。
谢时竹问:“那他人呢?”
侍卫迟疑了一下说:“陛下,他当着臣的面……自杀了。”Χiυmъ.cοΜ
谢时竹一怔。
侍卫再次补充道:“但是臣拦了下来,这肯定得您亲自给他定罪。”
谢时竹又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让明如真赏了这些人,这才离开。
她以为卓平会出现,可是几日后,也没有见到卓平的身影。
其实,卓平在外面赎罪。
他给月国贫困的百姓熬粥,为他们解决苦难。
这算是他活着唯一能起到的作用。
等不到卓平,谢时竹也没在意。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来了。
谢海澜被砍头前,把双胞胎个供了出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双胞胎撺弄的。
她供出双胞胎后,乞求放过她一条命。
这会,谢时竹就站在处刑的一侧,看着谢海澜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
但侍卫们不予理会。
谢海澜眼角余光瞥见谢时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跪着挪到了她眼前,一双手正打算拉住谢时竹的衣摆,却被一只腿踢开。
谢寂挡在了谢时竹面前,睥睨着狼狈的谢海澜,眼神一片冰冷。
在生命面前,谢海澜所有的尊严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哽咽地说:“陛下,是谢泽和谢心冉挑拨我,让我在朝堂上陷害翊王,求您饶过我。”
这是谢海澜第一次称她为‘陛下’。
谢时竹被谢寂挡住,因为身高问题,她看不到谢海澜,只能盯着谢寂修长挺直的背脊,说:“哦,那就把他们一起斩了。”
谢海澜眼泪止住,似乎没有想到谢时竹能说出这种话。
随后,谢寂勾住谢时竹的腰,带着她一起背过身,朝侍卫们说:“行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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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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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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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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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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