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寂迅速地站起身子,点燃了屋内的烛光。
屋内有了光,两人双目相对。
谢时竹看到了谢寂红得发烫的耳朵,微微一怔。
随即,也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谢寂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没再看女人,而是双手紧紧攥住。
方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手心上,迟迟挥不开。
他克制住心里躁动的情绪,故意冷淡道:“皇姐大半夜找我何事?”
谢时竹突然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平时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因为读书,整日没见。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便脑子一热到了翊王府中。
现在谢寂问她,自己还回答不上来。
谢时竹从塌上起来,背对着谢寂,不去看他的脸,说:“我来就是想问你今天读书怎么样?有没有捣乱。”
话音一落,谢寂还有些欣喜的脸色微微一沉:“原来皇姐以为我在上书房随意捣乱吗?”
难道在皇姐心中,他就是一个兴风作浪的男子吗?
谢时竹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却没想到谢寂这人听话真是会挑重点。
而且总是和吃了炸药一样。
以前那个只听她话,乖顺的男人就好像只是个幻觉。
谢时竹觉得是不是最近自己没有立起皇帝的威严,才让谢寂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谢时竹腰板挺直,转身走向谢寂身边。
随后,抬起下颌说:“谢寂,你记住,我是你皇姐,你的态度是不是该……”
话音一落,坐着的男人冷不丁地攥住她的手腕,又迅速地起来,将她按在了桌角上。
谢时竹整个人都有些懵,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随即,男人修长的胳膊把她圈在了怀里,眼尾泛红地说:“谢时竹,我从未把你当成我的皇姐。”
谢时竹心跳加速,她比谢寂矮了整整一个头。
她稍微抬起下巴,就能看到男人的喉结,格外性感。
谢时竹有些手足无措,慌张道:“谢寂,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男人再次轻启薄唇,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你不是我姐,从来不是。”
谢时竹瞳孔一缩,怔怔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湿漉漉的吻落在了她的红唇上。
带着一片冰凉。
紧接着,谢时竹瞪大眼睛,满眼的惊愕。
比起之前谢寂的吻,这次更加热烈,以及认真。
那个时候,谢寂只是用一个吻,让她昏迷。
今夜,却没有什么目的性。
谢时竹呼吸都断断续续的,似乎不敢相信谢寂就这样强吻了她。
反应过来时,谢寂已经松开了她。
她唇瓣还留着男人带来的湿感。
谢时竹涨红着一张脸,像是窘迫说:“你疯了?”
谢寂眸光很深地凝视着她:“如果你把我当成弟弟,以后离我远点,我这个疯子下一次就不会是这样简单地对待你。”
谢时竹深深吐出一口气,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急匆匆地跑出了殿里。
谢寂目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碰了碰唇角,脸上有一丝惆怅。
他冲动了。
但这样也好,只要谢时竹离他越远,他就能抑制住那份违背道德的感情。
*
谢时竹跑出殿里时,在外面停下脚步,喘了喘气。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赶紧收敛住。
谢时竹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发现后,松了一口气。
系统啧啧道:【我看到了!】
谢时竹:“……”
谢时竹其实心里有些庆幸,看来谢寂不是不喜欢她了,而是在忍着感情。
那她今天来找谢寂,也不是一无所获。
谢时竹心情不错地往自己的宫殿走去,四周守卫的侍卫纷纷向她施礼。
她径直往宫殿走,期间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在某个屋顶。
她武功也可以,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急忙站住了脚。
谢时竹抬头向身后的屋顶看去,确实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穿着夜行衣,迅速地蹲下身子。
似乎在琢磨着如何进入这个殿里。
而宫殿就是她刚才出来谢寂的宫殿。
谢时竹一怔,二话不说,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
对方仿佛没有想到会有人打搅他的好事。
男人本来掏出剑的动作,在月光下看清了谢时竹的脸微微一愣。
谢时竹迅速地掏出迷烟,准备吹向这个蒙面男人时,对方很快察觉,捂住口鼻,猛地从屋顶跳了下去。
她藏好迷烟,也随之而下。
紧接着,谢时竹看向漆黑一片的皇宫,脸沉得不像话。
随后,她朝那些侍卫命令道:“抓刺客,身穿夜行衣。”
侍卫们立马听命:“是!”
本来安宁的皇宫,因为一个刺客变得糟乱。
谢寂因此也被吵得无法静下心。
他从殿里出来,守在他殿外的侍卫向他汇报道:“翊王,方才有个刺客在这里,陛下正命令所有侍卫寻找刺客。”
谢寂:“刺客?”
侍卫点了点头,把刚才目睹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是,那个刺客是陛下发现的,就是在您宫殿这边,陛下当时很生气,也很担心您的安危。”
闻言,谢寂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他心里五味杂陈,方才谢时竹推开了他,现在却担忧他的安慰。
难道,他不是一厢情愿吗?
但很快,谢寂把这个想法甩出脑袋。
皇姐很快要成亲了,他不能再阻拦她。
谢寂说:“嗯。”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回到了殿里。
躺下时,心跳却无法平静。
*
卓平又失败了。
当他把这件事汇报给仲长遥时,仲长遥看着他,眼神没有什么变化。
但已经在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卓平背叛了自己。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好,只能是有了二心。
仲长遥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似笑非笑道:“我不怪你,以后你就待在宫里,也不必再冒这些险了。”
卓平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问:“师父……”
话还没说完,仲长遥打断了他:“这是一个治你伤的药,内服,能很快治好你腿上的伤。”
卓平一喜,因为这是师父第一次关心他。
他赶紧接过药,喜笑颜开道:“谢谢师父。”
仲长遥微微一笑,眼底一片冰凉,挥了挥手:“走吧。”
卓平点了点头,握着药离开。
他走后,仲长遥冷笑一声。
卓平确实该走了。
*
翌日。
整个皇宫都没找到刺客。
因此,谢时竹在朝堂上发了火。
这是她首次黑了脸,吓得臣子们低下头不敢发言。
谢时竹深深吐出一口气,“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找一个刺客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她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商议,迅速退了朝。
她一走,留在朝堂上的臣子面面相觑。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生气了,这是怎么了?”
“听说啊,那个刺客夜袭翊王府,惹怒了陛下。”
谢寂不动声色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
本来谢寂不为所动,直至有个臣子说了一句话,才让他心脏某处被羽毛扫了一下。
“陛下真得很在意翊王,以前就算发生任何事,殿下都是平静的解决,只有关于翊王的安危才会生气。”m.χIùmЬ.CǒM
谢寂心跳声很快。
他忽然后悔了。
不行,无论如何,皇姐只能是他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跟皇姐有牵扯。
就算是舟王也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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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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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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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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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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