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沈瞻脸色猛地一沉,眉目蒙上一层阴翳,紧紧盯着谢时竹。
谢时竹见到他生气,心情格外愉悦。
惹沈瞻发火,可是谢时竹除了追求周书衍外,剩下唯一的乐趣了。
拍卖会结束后,谢时竹签了字留下家里的地址,过几天就会有人将拍卖的东西送到家里。
沈瞻比她提早离开,谢时竹形单影只开了车回到家里。
到家后,天色已黑。
她把手上的包包给了保姆,弯下腰换了拖鞋,浑身轻松地上了二楼,她刚打开卧室门,就看见沈瞻颀长的身影倚在阳台位置,目光望着窗户外的风景,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灯,比较昏暗,沈瞻半阖着的眉眼被指尖腾起弥散的烟雾围绕,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尼古丁味。
这是结婚三年,谢时竹第一见沈瞻抽烟,他还特意开了窗户。
“呦,我以为你晚上又一次不回来了,”谢时竹往门边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满是嘲笑,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在你心里,这里不过是一个酒店,每晚就回来睡一觉,哦,还有一个免费的床伴。”
谢时竹的话宛如一颗利剑刺入沈瞻的心脏上。
他微微蹙眉,垂在两侧的指尖迅速收紧。
沈瞻合上窗户,径直从谢时竹身边经过,谢时竹目送他去隔壁浴室的背影,轻轻‘啧’了一声。
她慢悠悠地在卧室的浴室洗了个澡,等她出来时,沈瞻已经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谢时竹随手关了灯,扑到了另外一边。
等她躺下后,还没来得及盖上被子,身边的男人缓缓坐起身。
紧接着,谢时竹听见一阵清脆的声响,随后,透过外面的月光,她看见沈瞻轮廓向自己靠近。
她微怔,刚想反抗,耳边漫入细微的‘咔’一声,她的手腕一凉,之前拷在周书衍手上的手铐,此刻已经敷在她的双手。
谢时竹难以置信地说:“草,沈瞻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沈瞻打开了屋内的灯,水晶吊灯的光瞬间让四周宛如白昼。
谢时竹愤怒凶狠的表情映入沈瞻的黑瞳内。
女人长发散落在枕头边,白皙的脸颊因为怒火腾起了红意,娇媚五官凶巴巴的。
相比于她的愤怒,沈瞻格外沉静,俯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谢时竹感受到沈瞻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安分了下来,双眸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你拷我,已经违法了?”
她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沈瞻跟她靠得很近,两人呼吸彼此交织,男人的嗓音很低沉,“原来你也懂法啊。”
谢时竹:“……”
沈瞻看着她呆呆的眼神,薄唇微勾,说:“我们之间调解一下。”
谢时竹疯狂挣扎着,抬起腿就往沈瞻身上踹去,但对方很快扣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按捺在床上。
她知道沈瞻所说的调解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关于她和周书衍之间的纠缠。
当然,是她单方面的。
谢时竹喘着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周书衍吗?”
沈瞻静静凝视着她,黑沉的眼眸含着些许凉意。
他看着谢时竹仿佛在法庭上,在注视着一个即将被判刑的犯人。
谢时竹冷笑道:“凭什么你就能娶比你小三岁的女人,公平起见,我就要找比小三岁的男人。”
话音一落,沈瞻的眸底掠过诧异。
谢时竹给他的这个答案太过于清奇,也只有她这个脑回路才能做出这种事。
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五官,谢时竹轻嗤一声,不屑道:“怎么?只有你能老牛吃嫩草?”
沈瞻被她这番言论气笑了。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移至在枕头上,薄唇敷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厮磨了几下。
谢时竹浑身突然僵住,脸颊升起了红晕。
沈瞻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嗓音漫入她的耳畔,性感又悦耳,“我们还能调解吗?”
谢时竹咬了咬牙,疯狂摇着头:“不能!”
沈瞻空出来一只手,骨节修长的指尖熟稔地解开她的睡衣,说:“既然调解不了,那我就准备开庭了。”
谢时竹:“!”
她还不懂沈瞻的意思,可接下来,她逐渐明白了。
系统小脸一红:【……我草,不愧是律师,开车都与别人不一样。】
*
翌日,沈瞻听到手机的短信音,很快清醒,他伸出修长的胳膊拿起床边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眼短信上的内容又把手机放回原位。
他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睡衣,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瞥了眼还睡觉的谢时竹。
随后,把扔在地面的手铐拾起,放进了抽屉。
整理完毕后,他前往了浴室。
听到水声,谢时竹也醒了,她咳嗽几声,喉咙干涩,拿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到底。
很快,沈瞻已经洗完澡,进到了衣帽间,他换上衣服,眼角余光瞥见碍人的东西,正在系领带的手一顿。
随即弯下腰,长指挑起谢时竹昨天穿的黑丝,眸底微沉,然后就听见细微的撕拉声。wWW.ΧìǔΜЬ.CǒΜ
沈瞻又快速把黑丝放回原位,当做无事发生走了出去。
谢时竹这会已经穿好了睡衣,坐在床边,双手捧着杯子,眼睛恶狠狠盯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沈瞻不疾不徐走到她身边,将放在一侧的手机拿了起来,准备离开。
谢时竹急忙问:“你干什么去?今天不是休息日吗?”
沈瞻黑沉的眸子划过一丝笑意,很快消失不见,“去见个人。”
谢时竹皱起双眉:“男的女的?”
“男。”
谢时竹突然没兴趣,淡漠道:“哦。”
说完后,谢时竹穿上拖鞋,往衣帽间走。
沈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难得询问她的安排:“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谢时竹脚步一顿,不耐烦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瞻:“……”
*
谢时竹来到衣帽间,找了件白色衬衫穿上,又套上了短裙,她翻找到昨天穿的丝袜。
刚拿到手心里,就看见破得完全穿不了。
“草!”谢时竹把丝袜扔到了地上,烦躁地皱起眉头。
她迅速从衣帽间跑了出来,怒吼道:“沈瞻,你……”
可是,卧室早已经没见沈瞻的身影,她憋着一口气,迈开长腿从卧室冲了出去。
保姆正在楼梯间擦着扶手,看见谢时竹阴沉的脸色一愣,小心翼翼地说:“谢总,您怎么了?”
谢时竹问:“沈瞻呢?”
保姆抬起手指了指外面:“沈律师刚走。”
“知道了。”
谢时竹蹬蹬跑下楼,随手拿起一个车钥匙,快速到了地下车库,她刚坐进车里,就看见黑色的车尾从车库离开。
她等了几分钟,又悄咪咪地跟在沈瞻的车后面。
沈瞻扫了眼后视镜露出的一辆粉色的超跑,薄唇微微一勾,缓慢地收回视线。
*
一家店里。
周书衍如坐针毡,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在咖啡店里的不少顾客,往他脸上看去。
随即,又激动地小声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那个模特?”
“好像是,真的好帅。”
没一会儿,咖啡店的玻璃打开,一个身量颀长,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疾不徐进来。
本来还在激烈讨论周书衍的几个人,在看见沈瞻后,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直至男人坐在周书衍面前,几个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这也是模特吗?”
“这个更帅!”
周书衍看见沈瞻在自己对面坐下后,扯了扯唇角:“沈律师。”
沈瞻微微颔首,他缄默不言,眼角余光瞥向窗户外正下车的女人,不易察觉地将视线转向周书衍。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周书衍的模样。
对方确实长得不错,眉眼清秀,唇红齿白。
沈瞻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赞赏了谢时竹的眼光,胸口莫名沉重起来,握着咖啡杯的长指迅速收紧,指尖泛白。
周书衍感觉到沈瞻脸色突然阴沉,心跳加速紧张地说:“沈律师,谢总让我联系你,我正准备解约……”
他对沈瞻有着莫名的好感,毕竟对方之前还雪中送炭,给了自己一张房卡。
这才免去了他接下来尴尬的遭遇。
在他心里,沈瞻应该是个善良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忍受谢时竹在婚内做出这么多过分的事情。
谢时竹轻手轻脚溜进店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拿起菜单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偷偷往他们这边瞅去。
还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沈瞻微微伸展了下桌底的长腿,薄唇轻启,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知道。”
周书衍一听这话,脸上腾起些笑意,急忙说:“沈律师,那……”
沈瞻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的话:“按照合同,你的合约还在她那里,并未到期,你违约了,我会按照正常程序起诉你。”
闻言,周书衍唇角的笑意僵住,双眸满是震惊,似乎没有意料到沈律师会如此铁面无情。
“可是,谢总也同意了我的解约。”
沈瞻似笑非笑道:“是吗?我不知道。”
周书衍脸色很白,相比于自己的慌张,沈瞻反而游刃有余,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蝼蚁。
这让周书衍心情很乱,本以为沈瞻会私下调解,赔点钱就能和平解约,没想到要走到这一步。
沈瞻见他垂下头一言不发,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只能法庭见了。”
撂下这句话,沈瞻眼角扫了眼角落里的女人,微微蹙眉,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洗手间位置。
等他出来时,周书衍已经离开,但谢时竹依然坐在角落,左顾右盼,目光不小心撞进了沈瞻的瞳孔里,她心虚地收回眼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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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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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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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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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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