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
然后抬起手,对着老曹的后背。
噗噗,点了两下!m.χIùmЬ.CǒM
老曹立刻就恢复正常,能够自由活动了。
他顿时叫嚷了起来。
“哎哟喂,我这把瘦弱的老骨头。被小吴你给弄成这个往后反拧着胳膊的姿势站这么久,浑身酸疼啊。”
我有些无语地伸出手,捏了捏他隆起的肱二头肌。
“老曹啊,你这肌肉都快跟石头一样硬了。这叫瘦弱的老骨头?我觉得你一拳能打死我。”
抬棺匠也算是个力气活儿。
身体不好的人,可干不了抬棺匠这一行。
所以哪怕老曹差不多六十岁了,但身体状况比很多四十岁的男人都还好。
当然,和大牛他们那些正当壮年的抬棺人还是没法比。
老曹见装可怜对我没用,也就哈哈笑了两声,敷衍了过去。
他拍拍我的肩膀:“不管怎么说,小吴你确实进步神速。仙姑的眼力,果然不同凡响。知道你根骨绝佳、天赋过人,所以愿意收你当弟子。”
得了!
连这都能连带着把我师父也给夸上一夸?
绝对的脑残粉了。
我和他从院子里重新进了屋,一边说着。
“好了老曹,你先慢慢的做那黄花梨木棺材吧。我得去一趟信用社,把那女尸的钱取出来,然后给她爸妈送去。”
“行,那你动作快点吧。信用社快要关门了。一到下班的时间,那些工作人员就跟脚底抹油一样,跑得飞快。怕是连尸煞在后面都追不上他们哦。”
这个奇葩的比喻,让我直接笑出来猪叫声。
看样子,老曹对信用社的人下班太早,是有怨念的。
估计是以前某次需要急用钱的时候,没取上?
我出了棺材铺,就朝镇子西面跑。
信用社在两河大桥旁边,离这儿还挺远的。跑过去取了钱,还得再送到镇北郊河边的平房里去。
这要是以前,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
只有二两一钱的八字,所带来的“羽子命”让我体力很差。
但自从拜了师父,成为玄门修行者之后。身体素质在飞快提高,现在我已经比同龄人要强壮很多了。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我就站在了梦中的那座破旧的平房门前。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非常的奇妙!
眼前的老平房和旁边的水泥小坝子,还有四周的菜地。
都跟梦里一模一样。
只不过没有弥漫的雾气阻隔门槛,我能看到半掩着的木门。
那个年代,人还是比较淳朴的。
尤其在镇上这样的地方,除了晚上睡觉,平时不管人在不在家里,关门的时候都并不多。
不像后来的城市社会,任何时候都是防盗大铁门紧闭着,隔壁邻居一起住了三四年,还连长啥模样、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往前迈了一步,轻轻拍门。
“请问,家里有人吗?”
连喊了两声,没人回话,但却听到响起了脚步声。
看样子是有人的。
嘎吱。
半掩着的木门开了。
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干瘦枯黄,神情萎靡。眼睛浑浊无光,浑身充满着悲苦的气息。
不用说,这就是那女尸的母亲了。
她见了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是……”
我赶紧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叫吴重。可能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她估计是觉得我说话东拉西扯的,眼神开始有些警惕起来。
我赶紧开始把来的路上编好的故事,飞快地说了一遍。
“阿姨,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自己去江边。突然从江水里走出来一个大姐姐,她长长的头发,个头中等,脸左边下巴那儿还有两颗很小的黑痣。”
当我说到这的时候,老妇人表情骤然一变,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已经开始隐现泪光。
我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很害怕啊,以为是水鬼上岸了。不过还好,那大姐姐很和蔼可亲。说自己是镇北近郊的人,家中父母尚在,自己却意外去世。很是不孝。”
“她担心父母孤苦无依,告诉了我存折账号和密码。让我把她这些连在城里打工攒下的八千多块钱全都取出来,交给你们两位。”
“然后我从梦里醒来之后,发现脑袋里还清楚地记得你们家里的地址,还有存折号和密码。就猜测,可能是你的女儿给我托梦了吧?”
说着,我从衣服和裤子口袋里,翻出来一叠叠百元大钞。
八千多块钱,叠在一起也不薄了。
尤其是钱都不咋新,更厚实了。
那老妇人手里捧着钱,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估计屋里的老头子是看自己老伴去开门很久没回来,也走了出来,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盯着我。
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两位老人才相信了我的话。
没办法不信啊!
一个陌生的少年,能准确找到自己家里来,准确地说出自己女儿的容貌。还拿着八千多块钱来送……
若不是死去的女儿托梦,那才是有鬼了呢!
1999年的八千多块钱,那真的可以算是一笔“巨款”了。
如果是骗他们的话,图啥呢?
他俩都是农民,一没钱二没势的。
“我可怜的女儿啊,自从你去世之后,我和你爸日思夜想,却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你啊。你为什么会托梦给一个小兄弟呢?”
老妇人抹着眼泪,让人心酸。
那老大爷估计是觉得把我晾在门口不太好,就邀请我进屋去坐坐。
我当然不会拒绝。
毕竟,我还得查清楚这女尸真正的死因呢!
这意思阴约之契的一部分。
“大姐,我可还把你给美化了一番啊。其实你既不和蔼也不可亲,反而把我吓得够呛啊。”
我心里默默腹诽着,跟两位老人进了屋。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冥冥中的心情,好像轻松了一些。
我就猜测,可能是我与她达成的阴约之契已经完成了一部分。
进了屋之后,我看着前天在梦里来过的堂屋……
果然,那幅黑白的遗像还挂在前面呢。
只不过和梦里不同的是,遗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女尸的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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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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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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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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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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