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声响。
砰砰砰,哔哩咔嚓!
那种混合着液体的闷响。
王大春的同桌——也是他的小跟班曾金,再次惊呼:“啊!春哥,你,你这是拉稀了啊。全拉裤裆里了。”
噗!
我实在没忍住,又笑出了声来。
不得不说,这个曾金简直是神助攻。如果不是知道情况,我都以为这家伙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了。
每一次发言,都能让王大春更加的尴尬。加速了他的社会性死亡过程啊!
姚楠吓得花容失色,使劲儿地往我这边靠。
我也赶紧使劲儿往后靠,生怕她碰着我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
刚走下讲台的陈学,又重新走了回去,伸手指着曾金:“咳咳,曾金,你是王大春的同桌。就你扶他去校医院看看。我要看晚自习,就不去了。”Χiυmъ.cοΜ
我哑然失笑。
这不是看王大春拉裤子里了,太嫌弃了,不想带着去了嘛?
“看样子,这位陈老师也挺有意思的。只不过我也没想到,放屁符不但能让放屁,还能让人拉稀啊?”
我心里觉得好笑。
曾金哭丧着脸,强忍着恶臭,扶着虚弱的王大春往教室外走。
经过我这一排的时候,我小声说到。
“喂,别忘了放学之后天台见,谁不去谁是狗!很多同学都听到的。”
捂着肚子的王大春脸色再变,都快哭了。咬牙切齿地回应。
“我是拉稀了啊!肯定没法去了,不是故意的啊。咱们改日行不?”
“呵呵。”
我轻蔑地笑了笑,不再看他。
曾金扶着他往外走,沿途还在不断的放和拉……
走到教室门口时,我还听到曾金的声音传来。
“春哥,你别拉了行么?憋着点啊。裤子都兜不住了。哎呀,真的流出来了。”
“妈卖批!你的臭嘴巴能不能给老子闭上啊?”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又让教室里的同学哄堂大笑起来。
……
后面的晚自习,我就默默地认真预习功课了。
一想到师父的严苛要求,就感觉头大。
这时,姚楠轻轻碰了我一下。
我停下笔,看她。
“干啥?”
“是不是你在整王大春?虽然不晓得是怎么做到的,但我感觉应该是你在搞鬼。”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厉害的。
但我肯定不能承认啊。
所以只是翻了个白眼:“小姑娘家家的,可别血口喷人啊。王大春自己吃坏了肚子,和我有啥关系?而且他都看医生去了。”
说完也不理她,继续学习。
我可是好学生!
哼!
姚楠瘪瘪嘴,也没再理我。估计她是家境好、长得漂亮,所有人都围着她转。遇到我这种油盐不进的,不太习惯……
我可不惯着她!
要坐三年同桌呢,如果一开始就被对方牵着走,可不行。
虽说这小姑娘确实还挺好看,但和我师父一比简直就是渣渣。
和预料的一样,去了校医院的王大春不可能再回来和我去天台干架了。
于是晚自习放学后,我就直接回镇子东边的棺材铺去了。
从学校所在的镇西,一路往镇东头走去。越走,四周的人越少,灯光也越来越暗淡。
毕竟东面没有学校这样的人群密集区域,又是九十年代末的小镇上,到了夜里自然行人不多。
每隔几十米能能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照着,已经非常不错了。
很快,就走了大半的路程。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
我看到那儿拐角的地方,摆着一些瓷碗和瓜果馒头,地上还用粉笔之类的画了一个圈。里面有纸钱燃烧的灰烬。
很显然,这是有人在这烧纸祭奠。
也正常,毕竟这样的地方,乃是阴阳交界之地。
十字路口,意愈四通八达。古人认为无论你死后魂在何处,十字路口都可以通达
所以十字路口白天是阳人过路之处,到了夜晚,也是通往阴间之所。故而有祭奠亡魂的,都会在十字路口摆放一些供品、燃点纸钱冥币……
好歹也跟着师父学了两个多月了,我还晓得,如果是在给亡故亲人烧纸钱的时候,要尽量选择在十字路口的西侧。这是因为既方便鬼魂来自取,也方便鬼差东奔西走,尽快把东西送到阴间的亡魂手上。
而若是简单的供奉一下附近可能飘荡的亡魂阴灵,则是在路口东侧。有人鬼殊途各走各路、不要与烧纸者纠缠不清的意思,亦可防止其它冤鬼骚扰烧纸的人。
听说,关于十字路口烧纸,还有一首歌诀:十字路口四方连,东南西北路享通。各种亡人此地过,领取纸钱也轻松。做人不可得罪人,四方路人都要敬。东南西北都敬到,没有凶灾过平生。
可见这华夏的玄学之术,博大精深。
光是一个十字路口烧纸,就有许多的讲究。
我这种粗知皮毛的,都能说上很多。
也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晚上我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速度很快、绝不停留!而且尽量不从东、西两侧的路上过。
反正没车,我直接从路中间穿过就是。
最后我还回头看了一下,发现那些纸钱灰堆在十字路口的东侧,应该是附近的某些镇民烧给附近飘荡的亡魂,以积阴德的。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在夏天夜里,吹在身上也有点儿冷飕飕的感觉。
我心头一紧,立刻加快脚步离开了。
回到棺材铺,店门没关,能看到里面透着昏黄暗淡的光芒。抬腿迈过那一尺多高的门槛时我突然听到后面“砰”的一声轻响。
扭头一看,却啥也没有。
可能是我的错觉?
“曹师傅,我放学回来了!”
大声喊着,就看他也背着手笑眯眯地从黑暗里走出来,问我要不要吃点儿夜宵?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问他有没有啥需要帮忙的。
“行,今天晚上就有件事情要去做。应该不难,小吴你先……等一下,你肩膀两边怎么了?”
曹师傅本来还笑眯眯地说着,突然目光落在我左右两边肩膀上,表情微微一凝。
“怎么了?”
我也疑惑地扭头看了两眼,顿时头皮一麻、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自己两边肩膀、靠近肩胛骨外侧的位置,各有一个黑色的五指手印!
甚至能清晰辨别出,大拇指是扣在锁骨末端、其余四指估计在靠后背一些的位置。
就像是有某种东西,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在夜色里一路跟着我走回了棺材铺……
我想起刚才进门时,好像是有啥东西撞到门槛的“砰”的一声,猛然回头一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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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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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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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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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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