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也道,“郎君,那些人胡乱说他人坏话,定不是什么好人,郎君千万不要跟他们来往。”
两位老人都说,李贞儿从未做过恶,那么,那天耀武扬威打他的人,为何说是公主庄上的人?
难不成……
是假冒的?
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假冒公主的人?
骆瞻云心中疑惑起来。
夜色渐渐深了,骆瞻云仍然没有等到李贞儿和晚秋回来。
他站起身来,对两位老人道,“两位老人家,我不放心我娘子,我要去找找她们,小草我也带走。”
钱公钱婆笑着道,“成,小草由你带着,我们放心。”
但小草却不想跟着骆瞻云离开。
“二叔,万一二叔离开后,二婶婶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钱婆道,“是啊,万一她们忽然回来了呢?她们得担心小草了。”
骆瞻云想了想,“我留张字条吧。”
钱婆钱公笑道,“那最好不过。”
钱家两老没有纸笔。
骆瞻云从两位老人家的厨房里,取了块烧黑的炭,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写了一行字。
“小草在我这里,骆瞻云。”
骆瞻云抱着小草,向二老告辞,骑马离开。
天太黑,两位老人将小草拎着的小灯笼,给了骆瞻云。
好在他骑马走得不快,这只小灯笼,一点不受影响。
离开两位老人家,来到大路上,小草问骆瞻云,“二叔,咱们要去哪儿找二婶婶?”
骆瞻云也不知往哪里寻找。
这条路,一边通往红枫山庄,一边通往其他的各个村子。
小草在两位老人的家里,说明她们并不在山庄,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沿着路上找,一路打听着,总会找到。”骆瞻云看着茫茫的夜色,眉头微蹙。
“二叔,你会带我回酒馆吗?”骆小草扭头看向骆瞻云,小声叹道。
骆瞻云低头看她,“小草,你不想回去?”
骆小草摇摇头,“不想,我要跟着二婶婶,她说会带我去京城,我不想去酒馆,小姑会骂我。”
“去京城?”骆瞻云惊讶道。
李贞儿的目的,是去京城?
“她是这么说的。”骆小草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二婶婶不知去了哪里。”
骆瞻云搂着骆小草,“坐好,我们要骑快一些!早些找到二婶婶。”
“好呢。”
……
李贞儿和晚秋,回到钱公钱婆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晚秋将马车停好,上前去敲门,“钱婆婆,是我,秋娘回来了。”
钱婆点燃烛火,打着哈欠走来,将门打来,“是秋娘啊,你怎么才回来?小草被人接走了。”
李贞儿正走下马车,听到钱婆这么说,马上走上前,吃惊问道,“谁接走的?”
“小草喊他二叔,他说是秋娘的娘子呢,找你们去了,你们没遇到她?”钱婆看一眼李贞儿和晚秋,指了指屋子门一旁的青石板,“看,这是他写给你们的留言。”
钱婆端着烛火,照着那块石板。
石板上的字,确实是骆瞻云的。
“接下来怎么办?”晚秋看到字,也很惊讶,她问着李贞儿接下来的安排。
李贞儿最担心小草,那个骆二郎居然又接走了小草?
这不是给李贞儿添麻烦吗?
李贞儿眸光微缩,望向晚秋,“今天天不早了,咱们先在钱婆婆家住一晚,明早我去办事,你在这里守着骆二郎回来,向他要回小草!小草在骆家过得不好,他强行接回小草,小草一定会伤心。”
只能这样了,晚秋点头,“好,先这么办吧。”
钱婆道,“我给你们收拾洗浴水去。”
晚秋去搬李贞儿的物品,李贞儿跟着钱婆走进了屋里。
“钱婆婆,您问下钱阿公,你们向红枫山庄租田的契约书可还在身边?”她明早就要离开,事情不如早些做完。
钱婆婆惊讶看她,“契约书?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贞儿微笑道,“实不相瞒,我是红枫山庄安乐公主身边的侍女,我出山庄,是来办理公主生前所托之事。”
说着,她亮出了自己公主侍女的腰牌。
钱婆很惊讶,“哎呀,原来娘子是公主身边的人,婆子我有眼无珠,竟不认得贵人。”m.xiumb.com
安乐公主身边的大侍女,在宫里有品阶,是二等宫女,享七品官的俸禄。
钱婆虽然不知这些规矩,但知道安乐公主的几个侍女都是宫里来的,面对李贞儿,她吓得脸色都变了。
马上跪拜下来。
李贞儿扶起来,“钱婆婆不必行礼,这是公主安排,不必谢我们。”
钱婆还是要拜谢,“公主不在了,老婆子拜姑姑,便是拜公主。”
李贞儿说道,“公主是个豁达的人,从不计较这些,钱婆婆不必多礼。”
晚秋也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明早还要办事情,钱婆婆还是不要行这些虚礼吧。”
钱婆婆笑着道,“是是是,你们安排好,早些睡觉。”
她走到卧房去喊钱公,“老头子,老头子?”
钱公被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
已经在穿衣裳了,“来了来了。”
他拿出租田的契约书,来到外间。
钱婆欢喜地去烧洗浴水。
李贞儿拿出最后的一份租赁田契出来,和钱公的那份核对后,一并交与钱公的手里,“公主生前说,她对自己的子民太过于凉薄,她才一直生病,她说,若她有事,就将名下的田产,全都赠与出去。”
钱公和钱婆,再次向李贞儿和晚秋道谢,“多谢公主体恤我的小民,公主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只可惜,公主不在了,我们不能当面感激。”钱婆说到“死去的”安乐公主,不禁落下泪来。
“可恨的是,还有人乱嚼公主的是非,说公主的坏话!”钱公愤恨道,“刚才小草的二叔前来,说他们集市上便有人讲公主的坏话,还说公主曾打断过一个人的腿,这分明是诬陷嘛!”
李贞儿微微蹙眉,那个骆二郎,为何忽然说起她的是非?
他在做什么?
想到再和他没有任何瓜葛,李贞儿将骆瞻云的事情撇开到一旁,叮嘱钱公将今晚的事情不要外传。
”田契还与钱公的事,还望钱公暂时保密不要外传,免得其他农户知道了会闹到山庄去。公主赠与田地的农户,只是一部分。“言外之意,受到赠与的,都是公主格外看重的。
得了好处,当然是不要说出去了。
招来嫉妒可会有麻烦。
钱公说道,“放心吧,暮姑姑,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钱婆的洗浴水烧好了,走来喊李贞儿沐浴休息,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小草的说话声,“二叔,我们怎么又回来了?你不带我走了吗?”
李贞儿眸光一缩,骆瞻云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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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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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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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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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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