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在一瞬间,但李贞儿还是感到了,来自庞然大物带来的危险攻击。
她吓得呆住了,骆瞻云看着怀里的李贞儿,急切询问,“可有被撞到?贞娘?”
李贞儿回过神来,发现仍然被骆瞻云搂着,她怒得一把推开他。
“你可真会占我便宜!”李贞儿退开两步,弹着袖子,冷笑一声。
骆瞻云的脸色黑脸,“贞婆娘,老子真要占便宜,晚上能占个干干净净,何必等到现在?”
他冷着脸,朝李贞儿走过去。
李贞儿挑了下眉尖,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后面停着一架驴车。
越往后退,光线越暗。
李贞儿没注意到脚旁的驴车,整个人往后倒去。
“啊——”
骆瞻云正拽着她的胳膊,她一倒,骆瞻云也顺着力道跟着倒了过去。
两人一起倒下后,惊动了拦车的这头倔驴,驴子嘶叫一声,拉着李贞儿和骆瞻云飞快跑起来。
对面,林巧香看到两人一起被驴子拉着跑走了,顿时傻眼了。
她急得跺脚,大声喊着,“哎呀,谁的驴子车跑掉了啊,还不快去找驴车。”
但她不知道的是,赶驴车的老汉,今天赚了一笔钱,高兴之下,拉着自家一个兄弟喝高了,两人都趴在桌上犯起了迷糊。
醉得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醉得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的两人,哪里还操心,赶着驴子车来了?
两人都没听见,有一下没一下地,还划着拳,猜着酒令,时而说笑,时而打呼噜。
林巧香喊不到人,只好自己去追驴车。
不行,她不能让骆瞻云和贞婆娘单独呆在一辆驴车上面。
驴儿跑得快,李贞儿担心掉下来,挥着手去抓扶手。
但这辆板车,左右两边的扶手都没有,只是一架平平的,平时拉柴的板车,没有扶的,李贞儿几次差点掉下去。
骆瞻云将她的腰身搂着,“别动,这要是掉下去,可不是疼得哭的小事,不是断胳膊腿,就是毁容。”
越走,四周越黑,也不知这头发疯的蠢驴,会将他们拉到哪里去,李贞儿看不清路旁,真不敢动了,只得任由骆瞻云搂着。
骆瞻云看着怀里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充实感。
不知跑了多久,驴子跑进了一家开着门的破旧院子。
“啊律——啊律——”驴子一边走,一边叫唤着。
这驴子好像认得这家,进了院里后,径直走到院角一个槽口那里,吃起草料去了。
放槽口的草棚上,搭着一块破旧的牲口背坐垫,上面的补丁针脚花色,和驴子背上搭着的一块,一模一样。
可见,这驴子正是这家的。
“老头子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这天都黑了……”有老妇的声音,在正屋里不悦地抱怨着。
骆瞻云扶着李贞儿坐起身来。
门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端着一个油灯,走到院里来。
她看到一男一女,从自家驴车上走下来,但没有看到家里的老头子,一脸的疑惑,“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坐着我家的驴车来了?我家老头子呢?”
老太太端着油灯走到院门口,朝两边的路上照了照,,“咦,老头子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李贞儿看向老太太说道,“我们坐在驴车上说话,驴儿发疯忽然跑起来,将我们带到这里了。这驴车原先停在悦客酒馆那里。”
老太太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院里,“我说呢,怎么只有驴儿回来了,原来那老头子又喝酒去了,哼,驴儿好样的,就该让他走着回来。”
“多有打搅了,大娘,既然这驴车是您家的,您请安排好驴子,我们便告辞了。”他拉着李贞儿的胳膊,就要往外走。琇書網
老太太却笑着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将我家的驴子车送回来了,我婆子想感谢你们呢,你们不嫌弃的话,喝杯惹茶再走吧?”
李贞儿想说,不必客气了。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件熟悉的物品。
那是驴子脖子上面的一只铃铛。
那只铃铛,样式是普通的,不普通的,是串铃铛的缨络。
那缨络的编织手法,世上只有一人会。
李贞儿激动起来。
她转身看向那老太太,“大娘,这驴子脖子上挂铃铛的缨络,是谁编的?”
老太太笑了起来,“嗨,编的不好看呢,让娘子见笑了。”
“大娘只管说,是谁编的?”李贞儿双手相握,紧张问道。
老太太见她神色紧张,再三追问,只得说道,“是我自己编的。”
李贞儿打量着老太太,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么复杂的编织法子,只有晚秋会。
而且,这种编织法子,是晚秋自己想出来的,晚秋没有教给第二人。
老太太会自己设计,怎可能连花色,也会撞得这么像?
李贞儿眯了下眼,“大娘,是不是另一人教您的?”
老太太的神色大变,慌忙摆手,“不不不,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她打量着李贞儿和骆瞻云,“你们不想进寒舍吃茶的话,就请离开吧,这天也不早了,我婆子也要休息了。”
说着,她朝两人挥着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两人赶出了院子大门。
“大娘,我想学您的缨络编织法子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样吧,耽误您做事的话,我愿意出钱,明天我到您家来向您请教,如何?”李贞儿不甘心,就此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
她站在篱笆院门外,和气地向老太太攀交情。
但不管她怎么说,老太太仍然不理她,而且还恶狠狠道,“你这小娘子有点意思诶,被人撵还要赖着不走?脸皮怎么这么厚的?滚滚滚滚,再不滚的话,我可要打人了啊!”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油灯,提了扫把,隔着院墙,朝李贞儿挥来。
眼看要挥到了,骆瞻云将李贞儿飞快一拉,闪身让开了。
李贞儿看着忽然发怒的老太太,心中更是疑惑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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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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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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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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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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