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搬完去找人!找不到人别回来了!”老爷子喝道。
今天买的物品,除了少量日常用品是家里的,比如皂角泥灯油等。
其他大多是李贞儿的。
骆瞻云将物品搬到了小房间里。
布料头绳等物,放在了床上。
李贞儿买的一双新鞋子,放在了床前的小踏板上。
物品在,人不在。
那个婆娘究竟去了哪里?
她真的甩了他,跑掉了?
他可一直记得,她说要“休了”他!
骆瞻云冷着脸,走到衣柜旁,从最底屋,取了个匣子出来。
这个匣子,也是李贞儿的物品。
他将床上的小件物品,卷了卷,塞进匣子里去了。
正要关上时,他发现,匣子有点古怪。
从外看,匣子有半尺高。
但从里看,匣子不过两寸高。
匣子的木板,是薄薄的一片,怎会有一寸高的落差?
骆瞻云将匣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琢磨起匣子来。
他这里敲敲,那里按一按。
忽然,匣子的内的底板,弹开了。
露出里头藏着的一个小布包。
骆瞻云认出,那是李贞儿曾用过的一块帕子。
帕子上面缠着线,他解开线,帕子散开来,掉出几块碎银子。
骆瞻云点了点,这些银子估摸着有五两之多。
他冷笑一声,今天在她身上,只搜出三两多银子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她每天都给人看病,有时看五六人,快两月的时间了,不可能只攒三两来银子。
果然……
这里还藏着一笔大数额的。
如此守财的女人,居然丢下银子跑了?
骆瞻云冷哼一声,将银子又按原因包起来,放进匣子底部,又将匣子恢复原样,放进今天买的小物品。
他将匣子塞进小衣柜的原处。
骆瞻云转身,打量着床铺。
床上,有李贞儿枕过的枕头,他冷笑道,”你不回来,这银子我就没收了!到时哭着求我,我也是不给的,哼!“
他走出小房间,关了屋门。
老爷子看到他,少不了一顿催。
骆瞻云道,“爷爷,我这便去找她。”
他喝了口凉茶,只拿了顶遮阳的斗笠,出了门,又往集市走去。
到哪里找,他不知道,且先回集市再说。
.
骆瞻云顶着午后的太阳,大步来到集市上。
他再次进了酒楼,找来两个店小二。琇書蛧
这一回,他拿出了一把铜钱来,分别放在两人的手里。
“两位小哥,我打听我娘子的去向。”
两个店小二看到他走来,就知道他想打听他娘子,他们正要不耐烦拒绝回答时,手里多了一把钱。
这叫他们不好拒绝了。
两人只好说道,“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知道什么说什么,我不怪你们。”骆瞻云并不急于追问。
两个店小二你看我,我看你,便说了起来。
其中一个说道:“你那位娘子,跟着我们掌柜的同乡离开了。”
“堂柜的同乡?那是什么人?”骆瞻云眯了下眼。
另一个店小二摆摆手,“大哥,你别急,那是个大婶子,不是男人。”
骆瞻云的神情,微微松了一些,“她们往哪里去了?”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堂柜的同乡下,干着驴子车,带着你那位娘子走的。对了,往那里走了。”前一个说话的店小二,走到后门那里,往道路的一个方向指了指。
骆瞻云看了那条路一眼,又来找酒馆的掌柜,打听掌柜同乡的事情。
他时常来送些山货前来,价钱也公道,掌柜对骆瞻云的印象不差。
便告诉他,成婶的情况,“那是红枫山庄的一个厨娘。”
又是红枫山庄!
骆瞻云的眸光微缩,她找到昔日的熟人,这是回红枫山庄去了?
山庄里的人,不是在找她么?
她不想活了?
骆瞻云心中不平静下来,向掌柜告辞,往红枫山庄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而这处集市,离着红枫山庄还有三十来里。
骆瞻云打听了具体的路线,在集市上买了个火把点着照路,连夜赶往红枫山庄。
……
李贞儿坐着成婶的驴子车,顶着午后酷热的太阳,在天黑前赶到了县城。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县城,前年时,县令的夫人过寿宴,还邀请过她。
只不过,她那时候容貌丑陋,是以面纱遮面。
到了县衙门口。
衙门里似乎在审案子,大堂中灯火通时,威武声不断。
衙门口还有不少人在围观。
成婶将驴子车停在县衙门前,“贞娘,你要怎么见县令大人?”
李贞儿挑着帘子,看看四周,“去捶申冤鼓,我自有主意。”
“是,贞娘。”成婶将车停稳,走下驴车,走到申冤鼓旁,用力地捶打起来。
很快,一个衙役走了过来,“何人捶鼓?有何冤情?可有状纸?”
成婶指着身后的驴子车,“是我们家娘子有冤情!”
李贞儿取了帕子,将面遮住,出下了驴子车。
她的手里,捧着那本帐本。
“我要见你们李县令。”她朝衙役说道。
“可有状纸?”衙役一脸不耐烦。
“无,你去传话,就说李贞儿要见他。”
衙役大笑起来,“你谁啊?我们县令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人来衙门前,都说要见县令大人,都像你这般没有状纸,我们县令大人,还怎么办公差?走走走走走,看你是弱女子,不与你一般见识,再敢无理取闹,小心吃棍子。”
他提了棍子,就朝李贞儿驱赶起来。
成婶吓了一跳,拉着李贞儿飞快跳开。
李贞儿冷冷看一眼衙役,朝成婶说道:“既然请不到李县令,那便去请县令夫人,就说,李贞儿要见她,问她,前年冬天时犯的头疾,可有再犯。”
县令夫人月子没坐好,月子中犯了风寒,之后,每每一吹风,就会犯头疾,请了不少大夫都看不好。
前年,县令夫人过生寿日时,又得了头疾病。
恰好当时县令请了李贞儿赴宴,李贞儿给县令夫人扎了几针,县令夫人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之后,再没有听说她犯过头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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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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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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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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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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