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带着几分自信与喜色的脸面,在看到图中空无一物之后,陡然间冷了下来。
犹然带着几分惊奇与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虽初登祭道,但于造化之道早已推陈出新,此番极尽升华更是生出无穷感悟。”
“以造化之力化锦绣山河图为一桩无量量大世界,去镇压那兽皇神逆。”
“没想到,竟然如此,也是被其走脱了吗。”
言语间,似是仍有几分不可置信。
神念几经在空无一物的锦绣山河图中扫荡几回,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确切无比的事实。
“哈哈哈!”
见到如此情景,通天教主非但没有怪罪女娲娘娘贸然出手惊走了那兽皇神逆。
而是朗然大笑起来,旋即便对着她解释道:
“女娲师妹,这番道不是你的过错了。”
“哦?”
见到教主似乎并不在意兽皇神逆走脱一事,女娲娘娘心绪便也松了几分,顺着教主的话语问了下去;
“难道其中,还是有什么内情不曾?”
“女娲师妹有所不知,此人当年截取大道一线,带着那名为遁去一的法则离开洪荒世界。”
“而今这么些年头过去了,虽然他未能彻底参悟透这般法则之力,但却是将此物炼制成了一件不亚于先天至宝的宝物。”
神念扫视间,再不见那兽皇神逆踪迹,觉得他应是彻底离去了之后。
通天教主挥手将满天星河剑意隐去,又把诛仙四剑召回悬于身后。
这才于虚空混沌当中徐徐漫步而来,走到女娲娘娘的近处,对着她继续解释道:
“那宝贝,无有攻坚杀伐之能,亦无防护抵御之效。”
“但偏生的,却是天生善遁!”
“莫说是你了,便是我以身化一点纵横剑意,都怕是远远追不上全力催动那宝贝的兽皇神逆。”
“原来如此!”
听着通天教主解释的言语落下,女娲娘娘这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于恍然间明白。
她就说,方才在那摘星楼里观战之时,明明看的这兽皇神逆不太像是个精通遁形之法的人。
但偏生的,每每通天教主一道极其巧妙的剑光斩落之时,兽皇神逆都能巧之又巧的躲避过去。
之前她还在纳闷,以为是这兽皇神逆运气太好了。
却没想到,问题原来是出在这里了。
相通了这个关节,女娲娘娘便也就释然了。
随之,她便是带着几分歉意的对通天教主说道:
“我这番贸然出手却是失了冷静,又扫了师兄的兴致,还请师兄莫要怪罪。”
“哪里的话。”
通天教主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毫不在乎的说道:
“却是没什么关系,这一战本来就是将要终结,那兽皇神逆虽然伤不到我,我却也难以将其斩杀,就更别说生擒而下了。”
说着,教主缓缓摇了摇头:
“该宣泄的东西已经宣泄而出,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然达到,这一战的收获于我而言已经是足够。”
“再继续下去,却也是无意义的对撞罢了。”
旋而,他的眼神落在女娲娘娘身上。
“不过比起这件事情来,女娲师妹你骤然到来这混沌当中才是让我大吃一惊!”
“却没想到,不过短短的功夫里,你就已然是度过那祭道之劫,安然成就了。”
教主打了个稽首,微微笑着对女娲娘娘恭喜。
“师兄谬赞了,我能有眼下这般实力,全是师兄你和李小友的功劳,若没有李小友的劝说,以及师兄你的帮助,我女娲此时怕也还是浑浑噩噩的在做一天道圣人罢了。”
“在往后的无数年光景里,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女娲娘娘说到这里,脸上亦是难掩不自知的喜色。
看向通天教主的双眸,则满是感激与鸣谢。
若无教主毫无保留的将他祭道时的种种关节一一与她讲述分明,那便绝不可能有眼下以如此迅捷之速度成就祭道的女娲。
这番几乎是成道之恩,女娲娘娘谨记于心中,断然不敢忘记分毫。
当然了,其中自也有李桐的功劳所在。
“哈哈哈!”
教主似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般被人感激的场面,略显尴尬的轻笑了一声,自谦道:
“哪里哪里,我不过说了该说的,做了该做的罢了。”
“师妹你能成,自是因为你根基深厚,悟性绝伦,和我却是关系不大的。”
女娲娘娘轻笑一下,没有再强行说下去,免得将好事变质。
继而话头一转,再度落到那此时此刻已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兽皇神逆身上:
“师兄,既然那兽皇神逆仰赖的至宝是我洪荒世界遁去一的法则所炼制而成,那若是将其夺回来,岂不是能补完大道,让世界完全?”
“嗯......”
听着女娲的问题,通天教主陷入沉吟当中。
说实话,方才一心都处于斗战当中的他,着实是没有分出心神去思考这个问题。
此刻一经女娲提出来,顿时便觉得是分外的有道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一。
虽然天意如此,但若是能将这遁去一的法则夺取回来,补完洪荒大道,定然是有利于洪荒世界之事。
而若是这事能被他两人做成的话,那几乎就是可以说是足以抵消他们之前因为种种原由而欠下天道的因果了。
也就意味着,他们身上再无半点和洪荒天道的因果纠缠。
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因果不加身的自由之人。
但可惜,这般事情,还是明悟的太晚了些。
遗憾的思绪在通天教主脑海当中一闪而过,便被其抛在了脑后。
因为教主却是分外的清楚,即便是早就知晓了此中关节,但光凭他一个人,还真就拿不下那兽皇神逆,就更别说从其手中抢夺那至宝了。
如果说在一开始,女娲娘娘便能成就祭道,两人不以磨合实力为目的。
而是全力出手的话,说不得还会有那么一分机会。
但可惜,女娲娘娘成就祭道的时间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话也说回来,若是当初他们两个祭道存在的一同出现在那兽皇神逆的面前。
说不得,他见势不妙转头就遁走了,根本不会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所以现在想这些却都是些没有丝毫意义的事情,空耗那个心思,没有必要。
如此的想法在心中划过,通天教主便是澹澹的对女娲娘娘说道:
“或许有那么几分可能,但此时说这些却都是已经有些晚了。”
“以那兽皇神逆遁形的速度,此时此刻怕不是都走出了不知多远,早已去往了混沌深处。”
说着,教主略有几分戏谑的看着女娲娘娘,道:
“莫不是,师妹你要一路追去吧!”
“啊!”
女娲娘娘顿时摇头道:
“师兄说笑了,混沌凶险,尚不是我轻易可以涉足之地。”
那不就得了!
通天教主向她投去了这么一个神情,继而迈步行于虚空当中。
此间事了,自是该回返洪荒世界了。
见着通天教主已经有了离去之意,白来一趟的女娲娘娘有些兴致乏乏。
有心去那西方世界找那挑起这般祸端的西方二圣试试手,顺便了结一下前番他们污自己名声的事情。
但想了想,还是跟随在了教主的身后,准备与他一同回返。
而就在两人要突破洪荒世界屏障,迈步踏入九重天阙之时。
天地浩荡,于无形当中一股沛然且浩大的气机骤然从洪荒世界当中涌出。
万万里紫气相随间,只见一道人乘云而至。
倏忽之间,就到了二人的面前。
来人,却正是那道祖鸿钧。
“已经被其遁走了吗?”
鸿钧道祖先是没有和他二人说话,而是凝视着那兽皇神逆消失之处,不平不澹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如此道了一句。
本来高坐紫霄宫的道祖鸿钧估摸着通天教主与那兽皇神逆之间的战斗,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结束。
足以让他在将暴动的天道意识镇压过后,再伺机而动。
而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此人给惊走了。
这...便是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而来此间。
好在经过他的一番安抚,天道意识已经渐渐平稳下来,鸿钧又将造化玉碟留于紫霄宫中。
这样一来,一时半会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空出来的这段时间,却是足以让他循着痕迹脉络一路追索而去,将那遁一梭给拿回来了。
不过再此之前,他还要和他的这两个曾经的徒儿打个照面。
“老师!”
见到鸿钧道祖的到来,通天教主与女娲娘娘当即神色一凛,不失恭敬的道了一声。
即便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已然是踏足祭道之境,但是对于当年亦是有予法之情、成道之恩的鸿钧道祖,依旧还是十分的尊敬。
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语,鸿钧道祖神色澹澹。
不见失落,亦也不见其他什么神清。
澹漠的,就好像眼前两人是与他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但于片刻之后,他还是开口了,出声道:
“人各有求,你等二人斩道明己,走向逐道之路,本就是情理之事,无需惧我生出怪罪之心。”
“老师宽宏大量,弟子之前言语有所偏薄失了冷静,还望老师莫要在意。”
通天教主神色潺潺,亦是不惊不喜的回应道。
而女娲教主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站在教主身侧,未曾开口。
在鸿钧道祖座下的七个弟子,三清最受鸿钧看重,是他的得意门人。
而西方二圣虽然是因为出生的缘故,不太讨喜。
但鸿钧于西方世界有所亏欠,外加这两人会卖惨,所以在鸿钧座下混的也是不差。
但偏偏她自己,活得像个边缘人物一般,毫无存在感。
原先本以为斩道之后,走上异域之路的自己在见到鸿均道祖之后心中会有尴尬与不好意思的念头。
可真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心中一片平静,毫无波动。
追逐大道的路上,又那里来的那么多礼义束缚?
于我无用者,尽可舍之!
不知怎地,女娲娘娘心头忽地生出这么些怪异的领悟,让她不禁眉头一皱。
却又听鸿钧道祖的言语传来,赶忙定神去听:
“通天、女娲,你二人既然已经摆脱了我的窠臼,走出了新的道路,那往后的成长便也远不止如此了。”
“未来,便是勿需再称我为老师了,既然都为大道路途上的追逐者,那我等便以道友相称吧!”xǐυmь.℃òm
“弟子惶恐!”
话音落下,通天教主似是真有几分没想到的样子,赶忙出言道。
却见鸿钧道祖微微摇了摇头,随之转身踏云离去,留下原地当中满脸无奈的通天教主与女娲娘娘二人。
“唉,这却又是个什么事?”
向来不羁的教主摊了摊手,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看来老师心意已决,我们怕是从现在起就是被逐出门外了。”
女娲娘娘开了玩笑,亦也对着教主苦笑一声。
继而,两人便是正要再度起身,回返洪荒世界当中。
骤然间,变故又生。
“嗯?”
通天教主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往日里难得一见的人物,怎么就通通聚集在混沌当中了。
这一下子所来的人,又是谁?
转头凝望间,得见虚空震荡,像是被人从内里用力拉扯开一道门户般。
一前一后,两人从虚空当中走出。
“时空间之道,扬眉老祖!”
一见到那几乎是标志性的遁形手段,通天教主心中顿时一凛,于片刻间有了答桉。
而听闻到他说话的女娲娘娘,更是心神一紧。
这位远古大神的名声虽然此时在洪荒世界当中不显,但是其却是实打实和鸿钧老祖同一时代的人物啊!
其一身实力,绝对亦是恐怖到极点的。
“就也不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也是来看热闹的不曾。”
就在女娲娘娘这样猜测的同时,伴随着扬眉老祖的出现,鸿钧道祖的身影再度浮现与虚空当中。
同时间,一像极了星梭般的物件,从扬眉老祖手中抛出,高高跃起。
顿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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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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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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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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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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