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结束了,众人却只是稍稍回味了片刻,竟然也不催促李桐,便将心神放在了另外一处。
此时不好当着李桐的面离开去看热闹,但也不妨碍着他们借助种种器物或者神通,将那地界的画面投影而来。
但当通天教主那万分坚定的言语传入众仙耳中之时,直叫他们为之大吃一惊。
什么叫错的是天道?
这般言语,在眼下道祖现身之际说出来,是不是有些太过大逆不道了些。
本以为通天圣人只是因为近来和这说书人走的近了些,故而受到他那些逆反天道言语的蛊惑,方才会有这些时日分外大胆的举动。Χiυmъ.cοΜ
他们却想着就到此为止了吧,哪里能想到其在面对鸿钧之时,竟然也这般说。
难倒,通天圣人他当真的要逆反天道、逆反道祖不曾?
一时间,他们这些仙神俱都露出分外不看好的神色,道祖鸿钧是什么样的人物。
洪荒中最先成道的大神通者,以身合道监察天地的亘古未有之人!
即便通天圣人依仗诛仙四剑之利,在诸多圣人之中算是战力绝顶,但在鸿钧面前,恐怕依旧是不够看啊!
要知道,这诛仙四剑,当初还是鸿钧赐给通天圣人的,若无什么反制手段,岂会如此。
所以在他们看来,此时教主的言语举措何其不智。
不过同时间,也为他的遭遇而有些打抱不平,此番人道争锋,明明就是截教以及其支持的商朝胜了,但那元始天尊何其嘴硬,不愿接受败局。
如此便罢,不过是失败者最后的倔强而已。
但你这作为他们老师的存在,不公平对待也罢,竟然公然下场拉偏架,这又是何般道理?
难道说,便是真如元始天尊所言一般,鸿钧亦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被毛戴角、湿卵化生的生灵,觉得他们跟脚低下,不堪造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内里意思,便是足以让人深思了啊!
代表一部分天道的鸿钧都有如此不公之念,那所谓的天道至公之说,岂不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短短时间里,在场无数仙神对于道祖的好印象一落千丈,其中的诸多妖族,更是面色十分的不好看。
高台之上,蹭着女娲娘娘向他分享而来的高清无死角画面,李桐摇着折扇,口中啧啧称奇。
面对此般场景,只能说不愧是最要面子的元始天尊,都被教主打到如此程度了,也要强撑着嘴上不落下风。
甚至于,还能心安理得的说出那般血统论的高贵话语。
至于道祖鸿钧一股脑将责任推到教主头上的行为......
嗯,李桐只能说,成也天道、败也天道!
他却是,将冥冥中瞧见的天道大势,看的太过重要了一些,殊不知强行的扭转乾坤,得来的只会是更为激烈的反抗。
自家的弟子性情如何,难倒他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只能说是,道祖鸿钧太过于自信了吧。
自信到,不将洪荒任何人放在眼中,无数生灵只是他掌中棋子,随拿随放,毫无一点自由。
即便是李桐这個来历神秘的说书人,亦在他心中不算什么,只将他当做一条鲶鱼,来活跃整个有些沉闷的池塘。
“啧啧。”
李桐轻道一声,不禁为鸿钧的自信点个赞。
若不是前些时日的抽奖,撞到了大运,他或许今日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拦鸿钧将教主带回紫霄宫中。
只能是让女帝略作尝试,但结果可能并不会如愿。
谁让教主这番大举截教之力和阐教做过一场的行为实在是让他没有预料到,这来的属实是太快了一些,快到机会让他没有丝毫的准备。
不过,之前是这样,但现在嘛那可就不一定了。
看着那在画面里沉闷气氛几若凝滞成实质的场景,李桐觉得自家还是不要再犹豫的好,免得下一瞬教主便被鸿钧给制服,一下子带走了。
若是到了那紫霄宫,鸿钧不知待了多少年的老巢里,即便他有所依仗怕也不好从其手中抢人了。
当即,便是轻抖衣袖,只觉内里骤然一沉,一卷氤氲着数不尽岁月沧桑气机的古朴卷轴,落在其中,露出一截暗紫色的木头。
「降临画轴:易子鸿易(赤)✘1。」
「描述:展开画轴,沟通两界,可引得易子鸿易暂时降临洪荒世界。」
「注:所降临易子鸿易为阳神世界结束无数年后,登临彼岸之身。」
握住卷轴两端,李桐很是有些不舍的缓缓将此展开。
要知道,这件降临卷轴的品质是赤色,是他李桐抽了快有上百次奖励,唯一出现的赤色奖励,也是不在系统明文描述,超越了金色奖励的存在。
如此难得珍贵,且分外强大足以作为底牌使用的存在,他着实不想现在便将他消耗了。
但可惜,没办法,教主是他现在分外重要的合作伙伴,若是此刻任由他被道祖鸿钧给抓走关了禁闭,那其门下截教弟子定然四散,落不了好下场。
这么一来的话,他岂不是凭空少了上万高质量的听客,人气值收入一下就会锐减!
比起眼前一时的好处,李桐还是想争取一下未来的。
卷轴缓缓拉开,一阵阵无形却又浩荡的气机顿时间从展开的部分画卷中缓缓飘荡而出。
“这是?”
摘星楼里原本众多还在议论纷纷小声言说着通天教主此般抉择有些不明智的仙神们,陡然间神情一滞,将要吐出的话语纷纷都是咽到了肚子里。
满怀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注视向那高台,被那说书人双上拉开的一道古朴卷轴之上。
“此是何物,这般气机简直...简直......”
“这...这东西好似是某种类似两界通道的东西,当初我见那仙王安澜便也是同样从这么一卷卷轴当中走出。”
“那这么说,眼下我们察觉到的那股气机,又是一位跨界而来的绝强者?”
无数仙神面色凝重,细细打量感受着从那半开卷轴上传来的气机,只觉心头传来阵阵颤抖,神念落上好若听到无数经文传唱之声。
下意识的,便想要投入其中,探个究竟。
不过在下一瞬,便回过神来,面露万分惊骇,语气颤抖,话不成声。
“这...这人,难道是圣......”
“圣人?”
女娲娘娘眉头紧皱,神念摆脱那般自发显露而出道与理的纠缠,神清分外严肃的轻道出声:
“此番所到来的,恐怕非是圣人那么简单啊!”
如此一语,直叫身边后土娘娘神情大变,带着数分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高台上的李桐,满是惊诧。
女娲的言语她如何能听不懂,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这般事实。
面前那说书人,当真就神秘以及恐怖至此?
能够轻易将异域媲美圣人的存在带来洪荒也罢,现在看其模样,难倒还能让可以和道祖鸿钧叫板的存在,真身降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作为做出这一切的他,又该是有多么的恐怖!
察觉着身边这位隐隐在洪荒中有着第七圣名头,没有圣位却胜似圣人存在的骇然,女娲心头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纵然李桐早在之前便和她交底,言说诸天万界之中圣人并非终点,更有着在圣人之上的存在。
譬如说,那女帝原本所在世界,所谓的祭道之上。
她听了、记了,却只是信了三分,没有完全信服,直到女帝和那叶天帝的出现,方才又让她平添几分信任,觉得祭道实力足以媲美她们这般圣人。
但也仅仅如此了,对于那叶天帝都未曾登临的祭道之上,她始终是怀着疑惑的态度,觉得李桐是在画饼。
然而直到现在时分,她方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坐井观天,见识短浅罢了。
原来茫茫混沌,无垠世界当中,真的有超越了圣人的存在。
而此时此刻,或许便要有一位出现在她的眼前。
“来人,是他口中的祭道之上吗?”
去了心中怀疑之后,女娲现在竟是隐隐中有几分期待,倘若真是如此,可以让她得见前路的话,那李桐之前和她言说之事,那便也是该有一个决定的时候了。
“只是,在此时唤出那般强者,李桐所为的,不会是......”
女娲心中一念顿起,继而不用多想,就已然是猜到了结果。
若不是为了相助通天教主,将其从被鸿钧带会紫霄宫的命运中摆脱出来,他又何必如此?
想来即便李桐原本的身份修为不凡,但想要让一位异域绝强者跨界而来的代价,也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
而且想比较于这般代价而言,他所要和这位绝强者结下的因果,恐怕方才是最难解决的事情。
要知,洪荒当中请一位圣人出手的代价便已经是不可估量,而现在一位光是露出几分气机,便让女娲觉得有些心悸。
那么,请这么一个显然是超越了圣人存在的强者出手,那又该是怎样不可想象的代价!
一时间,女娲只觉得头脑发晕,此中因果之庞大,即便她身为圣人也难以想象。
不过下一刻,她想到的却是,如此大的恩情,通天教主又该以何相报?
这,恐怕就是日后需要教主日夜思索,并为之为难的事情了吧!
......
无形无质却又分外浩大的气机飞快弥漫,不过短短几瞬之间,便几若蔓延至整个洪荒大地。
名为易子之人的视线,在其还未降临于洪荒之时,便已然将其中一切了然于胸。
甚至于,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就有灵感分外明锐的凡人察觉到那无形的气机,领悟到了其中所蕴含道与理的千万分之一。
恍惚醒来时,便已然成为了易子学说的门徒、。
登临彼岸之伟力,无法想象,无法揣摩。
西岐天穹之处,师徒依旧还在相对而立,鸿钧道祖不知是在想着什么,久久未曾给予教主一个回答。
直到某一刻,他忽然抬头东望。
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第一次流转出几分意外与惊奇,甚至于还隐隐有那么些许的骇然。
“这就是你最终的手段吗?”
好若天道般冰冷无情的意志中,泛起一抹涟漪,生了波动。
继而像是不得不认输了一样,感叹自语:
“变数,最大的变数,却是老道我将你看低了!”
同样的,在场诸位圣人以及女帝俱是察觉到了弥漫在世间的那股看似微薄的气机,以及内里所蕴含的“易”道之理。
这是截然不同于截、阐、人乃至于西方教理念的全新道理,是一尊无上存在贯彻到底的修行理念。
“洪荒中,何时又生出这么一尊人物!”
西方二圣对视一眼,俱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惊诧。
继而飞速反应过来,神色巨变:
“不好,是那说书人!他要保下通天!”
“罢!”
下一刻,还未等他他们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久久无声的鸿钧道祖轻叹一声,道:
“既通天你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强违你愿,就且让你留在人间吧。”
“但你要紧记,日后切不可再生事端,也不可妄自挑起争斗,不然我定不饶你。”
说罢,鸿钧道人转身做辞,冉冉驾祥云而去。
只留下一众圣人,面带惊疑与疑惑。
“哼!”
却听元始天尊冷哼一声,道:
“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也乘云而去,就连门下弟子上那封神榜上之事也不在去管。
原因却是因为有人传讯于他,将先前李桐所言未来之景尽数告知,当中那叛教而去的慈航道人之事便是赫然在列。
而且,还大胆假设了平日里与其走的极近的文殊、普贤二人,亦是如此。
这如何能让元始天尊不气极,一怒之下便也暂时不在理会。
他现在要当面去质问一番燃灯道人,作为副掌教平日里是如何管教这些弟子的,怎地出了叛徒都浑然不知。
他一去,西方二圣更不敢多待下去,生怕教主找他们算账,便连个招呼都不打,驾着遁光飞速而走。
不过,却非是回灵山,而是绕了个弯子,往那摘星楼中遁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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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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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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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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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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