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思忖道:“这倒不是问题,三个孩子大了,家里也是要多个人来做事和看管才行,我就担心旁边那块地,是吕钱的,怕是不肯轻易卖给我们啊。”
这个问题,穗穗也想过,“爹,不怕,他不卖,我们就再相其他的地,离远一点也好。”
常英点头,“那行,明天我去和族长打声招呼,有合适的地方就买了。”
穗穗把桌上的银两推出来,道:“爹娘,这里总共有九百二十两银子,应该足够置地和建房,你们收着。”
常英忙推回去,“爹娘赚了钱的,这个你自己好好收着,孩子们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翠芳也道:“是啊,快收回去,我和你爹忙来忙去,不还是为着你和孩子们。”
穗穗这回坚决道:“爹娘,这几年都是你们在照应这个家,这银子你们要是不收下,那就不置办那些个了,还像现在这么过着。”
老两口见孩子板着脸,心里直发杵,最后还是翠芳做的主,把银子收下。
但常英还是不同意。
翠芳对他眨了眨眼,道:“孩她爹,乐宝也是一番孝心,就先收下吧。”
常英看了她几眼,也寻思过味来了,心平气和的道:“你做主就是,我负责把那些事办好。”
穗穗这才开了笑颜,“谢谢爹娘。”
翠芳笑道:“傻孩子,一家人之间,说什么谢谢,时间不早了,快洗洗睡去吧。”
“好勒。”穗穗应声而起,去柴房打水洗澡。
常英待她走后,才问向翠芳道:“老婆子,你是怎么想的?”
翠芳敲了他一下,“你个闷脑壳,乐宝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让她一直受着我们的恩惠,她心里未必是好过的,我们收下这银子,日后她要用的时候,再给她就是了,你怎就这么木呢!”
常英揉了揉脑袋,憨笑道:“也是啊!”
翠芳笑瞪了他一眼,回屋去看孩子。
常英感叹的沉了口气,乐宝真是长大了呀!
他起身走去后院,久久的望着后山的树林里,不知为何,这几年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家院里,可又查探不出个什么来,他心里总悬着。
为了安全起见,他安排穗穗、翠芳和三宝睡在一个屋,自己则和大宝、二宝在一块。
次日,穗穗起得早,伺弄好孩子们穿衣吃饭,带着他们在堂屋里拾掇药材。三个孩子的兴趣点都不同,大宝喜欢识字说话,二宝喜欢咿咿呀呀的扒拉算盘珠子,三宝则喜欢去翻弄那些药,闻一闻,尝一尝,因为药材酸甜苦辣各有不同滋味,小家伙脸上的小表情永远是最丰富的。
穗穗格外留意着,药性相反的,就不让她碰。
收拾好这些,娘就差不多收拾好家里那些琐事了,有病人上门后,孩子们就被带去后院的凉棚玩。
常英早上就把羊放去山上,顺道把地里的活做了,羊群有狼兄们看着,不会丢失,他不仅省心,还省了很多事。
病弱的羊,被会狼群筛去,这并不是坏事,狼兄在进食前,也会提前告知他,而且羊群在群狼的追逐下,不仅更强健了,肉质口感也比寻常的羊要好很多。
说起狼兄,自它们上次离开后,山里就来了另外一群恶狼,偶尔在村里惹出事来。
从吕睿超被关进大牢后,常英才重唤狼兄它们回来,遏制山里那群恶狼,它们不会轻易伤人,也不会下山去村里嚯嚯。
晌午,常英把小羊们都带回来,吃过午饭后,去看了地后,才去族长那里。
他只是想先去知会一声,再去找吕钱谈的。
没想到族长知情后,不仅很赞同,还要和他一起去。
常英感觉这样不太好,跟以势强人似的,直言不讳的拒绝了。
族长这才作罢,目送他出门。
老夫人在后面看着,感慨道:“我就说这人呐,是个精变的,什么都比旁人想得周到一些。”
族长瞧了她一眼,敲着烟杆道:“你当时不是说人家将来过日子都难吗,你看怎么着,吕睿超被送进去了,常家不仅没倒,现在还站起来了,光是他养的那些羊,一年都得卖上几百两的银子。”
老夫人道:“这谁能想到啊,那吕睿超调动了半个村子的人,在满月席那天给人家去添堵,这谁知道不觉得吓人的?”
她话音刚落,顶上忽然传来瓦片响动的声音,像是有人踩了一脚。
族长俩人皆惊心的对视了眼,赶紧出屋去看。
族长喊道:“谁在上面?”
没有响动,他赶紧爬上木梯,屋顶却是空无一物,瓦片也都完好无损。
老夫人问道:“怎么回事啊?”
族长沉了口气,“记住,以后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毕竟,常英可是会飞檐走壁的,这些话要是叫他听走,难免生出隔阂,又起波澜。
常英藏在族长家后的大树,他确实是有意回来的,想听听族长会在背后怎么说,没想到竟听到有关三年前满月席的事。
他果然没有猜错,那天家里忽然来这么多人,说是奔着三胞胎来的,实则都是受了吕睿超的意思,估计也都拿了好处。
但吕睿超当时人还在京都,他能鼓动这么多人,肯定托了村里某些人去游说,而族长和老夫人,显然是知情的。
常英沉了口气,跃步离开,前往吕钱家。
吕钱得知他的来意后,当即就摆起了架子,道:“你们常家坏了我多少好事,不过嘛,你要买那块地,也不是不能商量,除非,你把当年修水库,还有后来迎接吕睿超的损失,都补给我,那块地才能卖给你。”
常英沉眼看着他,“你既然说起修水库的事,怎么又不去算算这几年你获益了多少?你那点损失,早就回本了,至于迎接吕睿超的事,那是你们自己做的,与我何干,官府何时来抓人,也不是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知道的!”xǐυmь.℃òm
吕钱蛮横的道:“谁与你说那些,我只要回这些实实在在损失的,要买,你就把钱准备好。”
常英冷声道:“告辞。”
他本也没想这件事能成,还是去问问春生家那块地吧,虽然和家里稍微远点,多走几步就到了。
然而他刚转身,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拦下了。
吕钱在他背后冷笑道:“常英,我这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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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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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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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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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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