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对面坐着符心游,他自从回来就一直深神色凝重,望着云彦发呆。
云彦可是很高兴啊,不管为什么符心游会望着她发呆,总之肯定是在考虑她的事,也就是心里有她。
主动权get!
“云彦。”符心游终于开口了。
“嗯?”云彦抿嘴,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等着听他说话。
“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啊?”云彦的圆眼一下子瞪大。
“不是,谁,谁说我喜欢你了。”云彦扬起下巴,虚张声势,但游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这出空城计。
“你喜欢我是因为...”
“我还没承认呢!”
“哎呀,你让我把话说完。”
“你非要讲清吗?”云彦好像发脾气了。
“不是,我就是想说说你喜欢我的原因。”
“什么叫喜欢的原因?”
“你喜欢我其实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我喜欢你要有原因,没有原因就不可以喜欢吗?”
“不是,当然可以呀。”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我承认了喜欢你。”
“啊,没有。”
“我知道见面几天就喜欢上显得很轻浮。”
“不不不,我没有这么看待你。”
“但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感情啊。”
“我没有恶意的。”
“对!你没有恶意,你只是要把话说清楚!”
“不是,你生什么气啊。”
“你现在很爽吧,享受女孩子感情上的倒贴,满足你的虚荣心,即使是不喜欢的女生,被示爱还是会洋洋得意。”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爽感什么的。”
“我哪知道你为了什么,反正你就是在作践我的感情嘛。”
“我没有这么多想法,我只是想说,你会喜欢我是因为。”
“你别说了好吗,你这样说好像你已经完全看透了我一样。”
“额,我没有。”
“而且,重点不应该是你的态度吗?你怎么看待我的感情。”
“我,我没什么看法啊。”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不就是你的看法嘛,你觉得我的感情就这么蠢,这么不值钱。”
这,这交流了个什么鬼啊。
后面的对话有一点逻辑吗?
“你出去吧!”云彦带着哭腔哀求。
没办法,符心游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他愁思不绝。
他只是觉得云彦有知情权,应该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但云彦却破防了,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感情被如此对待。
另一个想法在符心游脑海中浮现:也许原因确实不重要呢?
大多数人都活的不明不白,活的没有原因,所以他们人生的每一步都被操控了吗?
活的不明不白才是人生嘛。
而且就算是正常的追求、恋爱,难道就没有操控的因素在里面吗?
重要的不是感情的由来,而是这份感情怎样被回应。
就算被操控了人生,如果过的很爽、很幸福,而且察觉不出自己被控制,是不是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毕竟意识不到自己被控制也就没有被控制的恐慌,无力与挣扎。
所以重点在于怎么对待云彦的感情,自己该怎么回应云彦呢?
隔一堵薄墙,云彦也在思考,而且她已经得出结论了。
符心游很享受自己的喜欢,所以他要当着自己的面揭露这一切。
他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感受吗?这么生硬粗暴地碾碎自己的尊严,像开核桃一样,只为享受里面那点喜欢。
而且他并不想回应这份感情,所以他一直讲什么“为什么喜欢”、“爱的原因”想劝退自己。
云彦用力抱着被子,脸埋进去,呼出的温热气体被织物挡住,在口鼻间徘徊。
她的眼睛发酸,又没有眼泪流出做稀释,那酸度便愈加浓烈,刺激她皱紧眉头。
她感觉自己如此多余。
明明她开着跑车义无反顾地去救他,明明她毫无怨言地陪他逃亡,明明她一直没有说出喜欢来打扰他。
自己还努力工作宣传教派。
结果换来的却是他冷漠地划清界限和对自己感情的漠视。
他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这几天的付出吗?他这副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说“他不需要一个恋爱脑陪着他逃亡”。
泪水还是挤不出来,哭之前委屈只会不断发酵。
自己以后要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都不能闹脾气玩消失。
咚咚咚,门像一名侍卫禀报门外使臣求见。
云彦不像开门,现在开门能有什么好事。
“云彦?”
不隔音的屋子真是对女孩子有满满的恶意。
不得已只好开门,云彦怒视符心游,但符心游坦然面对了她的目光,所以云彦只能挪开视线,看着左边走廊。
“刚才的事,对不起。”
“昂。”
“我没有想要玩弄你的感情或者怎么样,我很重视你的感情。”
“你说话怎么跟外交发言似的。”
“哈哈。”符心游有些尴尬,他真的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他挠着头,琢磨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走廊里很安静,云彦看着左侧的墙根,符心游看看云彦,又看看脚尖。
但在这寂静似乎有细细的旋律做背景音乐。Χiυmъ.cοΜ
符心游注意到了这声音,仔细分辨,发现是祈祷声,只是声音很低,但很多,很密集。
他原本以为所有的祈祷都像云彦的那样,如雷落于顶,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云彦比较特殊,是第一位信徒。
其他信徒的声音很小,要很多人积累起来才会被听到。
“你还有什么事吗?”见符心游不说话,云彦冷漠地看着他。
“有信徒向我们的主祈祷,应该是名单上的,是你下午发展的那些人。”
“哼。”云彦抱胸,把脸扭到一边。
这时候符心游好像开窍了一点。
“谢谢你的帮助,今天下午累坏你了吧。”
“不用你谢,打几个电话有什么累的。”云彦头还是扭在一边。
“非常感谢你,从见面到现在。”
“嗯?你想说什么。”
“你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云彦瞪着他,脸上没有一点喜悦:“你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屁颠屁颠地回来,继续赔着笑脸追你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你对我很重要,不要自暴自弃。”
“什么叫自暴自弃,认清你不喜欢我的事实叫自暴自弃吗?我难道必须把你的爱意当做我生命的唯一意义吗?”
“对不起,我是说,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符心游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别说了,快走吧。”云彦抓住门把手,准备关上。
符心游无奈,只能说再见。
等他走回自己房间,云彦又打开门,探出脑袋看着隔壁的屋门,嘴角忍不住翘起一点。
“真不争气啊!”她关上门,背靠着门呻吟,捂着脸,哀己不争,怒己不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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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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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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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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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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