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的保安挤着一脸尴尬又谄媚的笑容,将三人引向正门一边开出的小门。
“不好意思啊,几位大人,工作期间,塔楼的大门是不能打开的,这也是市政厅下发的规定。”
闻言,米凯尔和梅都将目光投向了弥额尔。
“呃……呵呵……咳咳!”
看着市政官大人青黑的脸色,保安大叔心虚地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因为小门已经近在迟尺,他开始输入秘密开门。
梅趁着这个机会问道:
“所以,为什么要将大门封闭?大门什么时候开启?”
弥额尔咧了咧嘴,本能地想要辩解,但在稍稍挣扎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准确来说,封闭的不是大门,而是大楼所有的出入口。这是为了防止正在上班的工人逃班潜回宿舍。如果他在外面游荡,很快就会被巡查的军警发现,但如果他潜回了宿舍,就要花一番功夫了。”Χiυmъ.cοΜ
梅眯了眯眼睛,她没有追问那些逃班的工人会遭到怎样的惩罚,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另一个问题上:
“可是,生产区应该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工吧?莫非这么多出入口,都只在交班的那几十分钟内开放?”
“是这样的……如果有加班的人,倒是可以凭借加班证明,让保安开启小门,供其进入,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叮!认证成功!”
保安好巧不巧在此时打开了门锁,梅和弥额尔的对话也不得不在此终结。
“那个……三位大人,需要我带你们进入内部么?”
他跑到弥额尔面前,讨好地问着。
“不用了,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虽然关于出入口开放的问题,就算这个保安不提,弥额尔也会自己向梅和米凯尔陈述,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自己的事,这个保安过界了,他也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那保安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叹,摇头晃脑地离开了,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弥额尔清了清嗓子,站到了米凯尔和梅身前,“接下来,还是由我来为二位引路吧,毕竟我也算这个塔楼的半个设计者,对其中构造的了解不会比……呕!”
方才的风向是向着门打开的方向倒灌进去的,所以几人并未发觉异常,可当弥额尔走到小门口,风渐渐平息,那种多材料腐烂的混合气味终究掩盖不住了。
“呕!咳咳咳!”
这臭味无法形容,硬要类比,那只能说像极了大型垃圾场中散发的味道,这一度让几人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面真的是居住区么?
弥额尔一脚踏入门中,“卡啦”一声,他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与此同时,半条裤子都变得湿漉漉的。
….低头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杯喝了一半的速溶奶茶……
米凯尔紧随其后,捏着鼻子进入,因为是夜晚,塔楼内灯光较暗,只有更远处走廊上的昏黄荧光灯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一时间也看不清脚下。
这对于米凯尔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他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视线所见就稍稍亮了些。
于是,整个门后过道内的乱象一览无余——过道两边的垃圾桶早已堆的满满当当,桶内散乱的垃圾耸成了一个个饱满的不能再饱满的小山包。
多余的垃圾没处扔,有些被成袋扎好靠在垃圾桶下面,有些则直接天女散花般的散落。
如方才喝了一半的速溶奶茶也并非个例,速溶奶茶和咖啡、罐头里翻出的肉汤、啤酒,又或者是单纯的矿泉水翻的到处都是,在地面上留出一滩滩深浅不一的纹路。
听到人声,感觉到忽然亮起的光线,两只炸毛的小猫从垃圾堆中探出脑袋,绿油油的眼睛在一片昏暗中格外明亮。
确认过眼神,两只小猫“喵呜”一声急速逃窜,但垃圾堆中的“莎莎”声并未停下,反倒是愈演愈烈起来,大概是老鼠、蟑螂一类的也受到了惊吓,在垃圾堆中乱拱吧。
靴子踩在地面上黏黏的,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生厌的声响,米凯尔皱了皱眉,但这些都还算细枝末节,他尚觉得可以忍受。
毕竟几年前那个塔楼可不是脏乱差那么简单啊……
一闭上眼,两只还是三只死士环坐在一具人的尸体前,捧着刚从尸体上挖下来的肉大快朵颐的景象在此浮上心头。
以此为下限,就算再见到什么,米凯尔倒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砰!”
“开门!
!”
“冬冬冬!”
“都给我死滚出来!”
“听不见是吧!滚出来!
!”
“老紫蜀道山!三、二、一!**的,上!”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像是TNT定向爆破,而后便是孩子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别碰我!他不在!他不在!他出去上班咯!一定还你们钱!一定还你们钱!你们等他回来再说……啊啊啊!别碰他!啊啊啊!”
在女人绝望的呼喊声中,一个黑影便从中空的楼层急速下坠。
“噗——”
骨肉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血溅得米凯尔满身都是。
他怔怔地抹了抹眼前的血,睁开眼,在他面前的是一滩模湖不清的碎肉,但就这摊血肉的大小而言,应该只是个两三岁的孩童。
他凝视着这摊血肉,默默后退了一步,耳边,无论是女子的哭喊声,还是男人粗暴的喝骂声都消失不见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只见头顶又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不过已经可以看出人的轮廓,还伴随着女人尖利的呼喊声……
米凯尔赶忙跨上前,但神思恍忽下却没有接住。
….“噗!”
血再次溅了米凯尔一身,他试图用手再次将眼前的鲜血与碎肉抹开,但怎么抹也睁不开眼睛,血顺着眼皮的缝隙反向渗了进来,也给视网膜带来了针扎般的刺痛感。
一股火气从心底燃了起来,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连续不断地向上冲击着米凯尔的脑海,当他发现自己怎么也睁不开眼时,干脆将自己的两个眼珠抠出掷在地上,再用权能重新构造了一对眼睛。
这下终于看得清楚了。
在他左手边的弥额尔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先一步迈入了空间裂隙。
米凯尔的身影出现在大开的宿舍门口,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正在其中翻箱倒柜的几个男子也并未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米凯尔又抬头看了眼门标。没错,这确实是宿舍没错。但按照刚才这群人的说法,以及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里面住着的应该是一家三口。
按照弥额尔所说的“设计时的初衷”,有家人的应该被分配在塔楼东西两侧的二居室中,而非宿舍。当然,这倒是还可以解释,比如二居室的数量不够,房间调剂困难,所以让他们一家三口勉勉强强住四人宿舍了嘛。
但比起这一家三口为何会被分配到宿舍这一点,米凯尔更想知道的是,这群正在屋内翻箱倒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的*!还真是要啥啥没有,就这还敢跟我们说下次一定还钱?”
“真**的亏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拦着那个娘们,反正那**也说了,可以用自己老婆抵债。”
“就那又黑又瘦的排骨还是算了吧。把那笔钱追回来,咱们每人都能去东西区爽一次……欸,你特么谁……啊、啊、啊、大人,有何吩咐?”
领头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转过身,终于发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米凯尔。
他本能地想要骂人,但当看见米凯尔的穿着后,却又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虽然没有显眼的标识,也看不懂衣服的材质,但在这个年代,能穿上一件合身的正装,本就是身份与地位的一种象征。
但他也不敢打量太久,生怕这位不知何时出现的“大人”会因此生气,只能恭敬地低下脑袋,凝视着脚尖。他的三个小弟也有样学样。
只是,恭敬的姿态是拿捏的足够了,但要说畏惧,那倒是没有多少。
或许在他们的认识中,他们所作的这一切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就算是军警来了他们也有话说——“你看呐大人,这个女人是自己抱着孩子跳楼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当然,一般情况下军警也不会进入塔楼之中,除非出现了逃工者。
“哼……”
米凯尔从鼻孔中哼出一阵气,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他们四个穿着破烂又宽大的橙色短袖,环着胸口、衣领与袖口的部位是早已被油污沾染得模湖不清的反光条。这大概是一种工作服,米凯尔都能脑补得出这橙色与这反光条的用处——若是穿着这衣服的人逃工,白日里橙色极为显眼,晚上反光条又极为显眼,很快就能掌握其行踪,将其抓获。
….除了上半身的工作服外,他们下半身也极为统一,人人各穿一条满是破洞的裤衩子,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平角裤,脚上则踩着胶制的凉拖,活像刚从床上蹦出来的一样。
乱糟糟的头发一撮一撮地炸开,发丝因为过于油腻而变得弯曲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天然卷。
耳廓里填满了细碎沙砾一样的耳屎,四个人的脸上,除了额头上的几条褶子、眼睛两圈、鼻孔两圈还有嘴巴一圈外,也都泛着黝黑又油腻的光芒。
至于深凹下去的眼窝与脸颊,还有干瘪纤细的四肢,也无不彰显着几个人的虚弱。联想到他们先前喊那个女人是排骨,他们自己恐怕也没好到哪里去。当然,那个女人是纯粹饿出来的,眼前这几个家伙,只要注意到他们四肢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他们虚弱的原因也就不言自明了。
只是翻箱倒柜这样不算特别剧烈的运动,就能让这几个人累的浑身出汗,脖颈到胸口都像是覆上了一层油膜,更不用说身体与衣衫交界处,在粗糙的布料摩擦下,彼处已爬满了小虫一般的污垢,令人作呕。
米凯尔默不作声地走进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烂潮湿的气味,再加上那四个男人不断呼吸时,从口鼻中喷出的圆葱一般的气息,刹那间熏得米凯尔有头重脚轻的不切实感。
他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古井无波,也稍稍低下了头颅,掩盖住充斥着杀气的眼神。
就让他们多活两分钟吧,虽然他可以直接用识之权能得到一切的答桉,但他还是更想得到这些人自己的应答。
“唔,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今晚没有特殊情况,全体都要加班知不知道?”
如今应该是夜班时间,而且按照弥额尔的说法,今晚要提前将第二日百日里的生产量完成,大部分人都应该加班才对。如方才跳楼的那个女人,她要照顾孩子请假还可以理解,这个几个家伙又是什么情况?
米凯尔从他们身边走过,当听见他没有第一时间质问那对母子的事时,四个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当听见他质问的是工作的问题时,他们更是彻底地放下心来,领头地那个咧着嘴,露出一口半黑半黄又层叠扭曲的牙齿说道:
“咱们几个都是五星好市民,虽然我们不去做工,但我们都交了对应的免役钱的!大人您不信可以去系统查一下我们的记录,从来没有缺交过,或者您跟我们去我们那儿,那里还有我们交免役钱的书面证明。因为这次加班,我们还多交了一分钱呢!”
“哦?真的从来没少过?”
“对啊,呃,交的当然不是真金白银,但是各类粮票、还要物资什么的,我们都是按照上面给出的换算比率实打实交纳的!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原来如此……”
米凯尔走到宿舍的床前,床是标准的上下铺,一家三口,孩子年纪还小,两张上铺都空了出来。
一边空床上摆放着各类行李,另一边则是因为没有阳光晾晒,阴干后褪不去潮湿的衣物。
别说衣物了,米凯尔在那焦黄色的白床单上抓了一把,既湿润,又油腻,翻开薄薄的夏被,床上还有也有一滩滩液体的残留,就和过道里肮脏的地面一模一样。
另一边是衣柜和桌子,桌子足足有四张,最靠外门的那张摆了一台电脑。
往里第二张桌前放了一张孩子睡的小床,床单洁净,米凯尔拿起来闻了闻,还有孩子身上独有的香味,在整个房间散发出的多种刺激性气味前显得格格不入。
再往里的桌上摆满了各种速食品的残渣,罐头、泡面筒,最多的是压缩饼干的袋子之类,大部分都用垃圾袋打包好了,在顶端系上一个小巧蝴蝶结,少部分则直接摊在桌面上,罐头和泡面里的汤汁都还在,里面浮着厚厚的烟灰。
最里面靠近厕所的桌子和前一张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这张桌子上的罐头和桶面、还有矿泉水瓶里塞着的是满满的烟屁股。
推开阳台的门,一股霉味混杂着恶臭、腥臊一起袭来,即使米凯尔早有心理准备,并且已经接受过多次洗礼,脸颊的肌肉还是抽搐了两下,然后暂时停住了呼吸。
洗手台上已经涨了菌子,厕所上全是尿液留下的黄垢,垃圾桶里塞了两片带血的卫生巾,简简单单。
米凯尔转过身,四人有挠头的、挠背的、抠脚的,还有正在抓屁股的,见到米凯尔走了回来,又赶忙回到了恭敬的神态。
只是那个抠脚的还是没忍住闻了闻自己的手。
“走啊,不是说要带我去你们那里么?”
“好好好,请往这边来!”
…………
“啊啊啊啊啊!”
猝然受击,在一片黑暗中,李维分辨出攻击来自腰部左侧后方,剧烈的疼痛瞬间贯穿全身,所有的脏器都勐地向内收缩,呼吸也在此刻几近停滞。
他勐地扭动身体,但手脚都被捆在了一起,整个人连在地上打滚都做不到。
“怎么样?感觉如何?这是肾脏的位置……你有肾结石吗?有的话你应该感到庆幸,现在它多半是碎了。”
“咳咳咳!”
李维疼得扭歪了脸,只顾着咳嗽,根本说不出话。
“好了,若想不再挨一下,就老老实实交代的好,下一次我可不保证你的肾脏还能完好无损。”
“咳咳咳!那你倒是问啊!”
“嗯!嗯哼!很上道嘛,其实我只是想听你说出这句台词罢了。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那你说吧,弥额尔那个家伙,他到底想要带着第一律者和梅去哪里?”
李维的呼吸停滞了足有两三秒,而后低声喝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跟第一律者和梅博士有什么关系!”
“呀……真是完美的回答,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什……嘶!
!”
这一次受击的是右肾,李维勐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体都绷的笔直。
“我也是联合政府的一员,你这样……滥用私刑……对我……”
“什么?你是联合政府的一员?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幕僚,又不是联合政府的正式雇员。你只和弥额尔有私人雇佣关系,请你搞清楚。”
“那我也是……地球公民,我有最起码的人权!”
“嗤!”
这一次,罗尹格尔只是笑笑,甚至都懒得反驳。
“叮冬!”
手机铃声在封闭的办公室中不断回荡,屏幕的亮光成为了这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哦?原来如此么……呵呵,对不住了,李维,你已经没用了。”
“不可能!唯一可能的泄密者不是已经被……”
李维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悉嗦悉嗦”的响动。
是……塑料袋?
“嘛,不好意思了,生命的最后,请你去海底走一趟吧。”
李维来不及发出任何抗议,脑袋就被塑料袋套住了,脖子上也被粗大的橡皮筋束缚,他刚想要张口呼吸空气,嘴和鼻孔就塞满了塑料,他的肺叶贪婪地索求着空气,但哪儿也找不到这种东西。脑浆迅速膨胀起来,像是要爆炸一样,单薄的身躯好像脱离了水的鱼,尽管被束缚着,依旧扑腾个不停。
罗尹格尔向后退了两步,像是害怕鱼把海水溅到他昂贵的燕尾服上,他不顾李维的挣扎,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直到三分钟计时结束,李维的挣扎逐渐停止。
又过了三分钟,他搭了搭李维的脉搏,确认他彻底死亡,而后走出了房间。
幕僚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很久,他第一时间问道:
“那个司机招供了吗?”
“没有。”
罗尹格尔摇了摇头,“算了,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你去把那个司机也送去海底吧。”
幕僚应答后,走入了一边的房间,而罗尹格尔则是捋了捋胡子,走到一群市政官搞派对的房间门口,一脚将门踹开。
“先生们!再玩下去,你们都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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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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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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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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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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