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其后追上来的下属与幕僚接过他手中的罐头,他甩了甩手,看着神色不耐烦的米凯尔,颇有些忐忑地问道:
“那个……卡斯帕先生……冒昧问一句,您和赤木博士的住宿有没有什么特殊需求?”
“嗯?”
米凯尔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你到现在还没给我们安排住宿?”
“不不不不!”
弥额尔双手挡在胸前,与脑袋一起摇晃起来。
“您二位的下榻之地早就选好了——第三新天堂市西部的滨海区有一片专门为逐火之蛾战士们开辟出的疗养区,其中有好几栋别墅已经完成装潢了。虽说距离有些远,但那里风景很好,别墅住起来也更加方便些,只是想问一下,二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比如房间内要摆上什么之类的。”
“那倒没有。”
米凯尔的神色松弛下来,明知故问道:
“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市内没有酒店之类的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睿智,弥额尔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咬着后槽牙回答道:
“二位可能有所不知,如今一切都实行严格的物资配给制,早就没有什么酒店啦!”
“哦?为什么?”
弥额尔盯着米凯尔的脸庞看了好久,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失礼,但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刨根问底态度且不说,他问的问题都已经简单到弥额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是说,这问题充斥着一股明知故问的味道,让弥额尔不得不怀疑,他的话里是不是含有更深的用意,只不过自己太过愚钝,品不出来。
“不用多想。”
这似乎是下午时米凯尔就已经说过两遍的话,如今他再次重复,也不知道是一种口头禅,还是若有深意的提醒。
“唔,我和赤木博士隶属于毒蛹,长期不和外界接触,对于外界的了解自然不多。”
“哦!哦!”
这样说虽然还有些牵强,但起码还能圆过去。
再说……
弥额尔咬了咬牙,在心里告戒自己——“只此一次!”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他的一众下属早已默契地远离,围着轿车组成了一个半径数十米的圆形人墙。
但他仍不放心,贴近米凯尔耳边说道:
“卡斯帕先生,您想想,酒店是用来干嘛的?”
“吃,住。”
“对!是的!就是这样!但不论您是打算在酒店里吃,还是在酒店里住,却都需要拥有两样必需品——时间和金钱!”
“唔?”
“如今货币早已成为了废纸——它们居然贬值到比厕纸还便宜的地步了,以至于大家宁愿用纸币来擦屁股!如今市场上的硬通货是各种罐头、饼干之类的粮食、还有可以兑换物资的粮票。但是这些都是普通人宁愿囤积也不愿意使用的东西……对,没错,我们已经倒退回实物经济社会啦!”….“据我所知,各类地产抵押券、宝石、真金白银这类贵金属都还具有一定的价值。”
米凯尔这话倒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尹甸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是富婆了,她持有的那些地产也就罢了,那些宝石、金银可不是只有帕朵才想要的东西。
靠着变卖这些财产,尹甸个人的财力也支撑起了梅比乌斯和维尔薇的好几个项目进展呢。
毕竟,大家都知道金子不能当饭吃,但大家又都知道乱世藏金。当金价跳水一样下跌,总有人忍不住要收购,更不用说这些贵金属确实有现实生产需求——有许多特殊合金以及许多装备的生产制造需要用到金银。
但是……
“卡斯帕先生,您觉得普通人手里会持有这些东西吗?”
“……”
“再说时间,即使按照最新的规定,允许用对应的物资免去劳役,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规定是针对那些领取C级以上物资的有钱人的,绝大部分需要靠劳作换取D级物资的人,他们一天至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先前几乎没有假期,在这次规定出台后,也就是一周有了一天时间的假期,您觉得这个时间他们是愿意在家睡觉玩游戏,还是出去住酒店呢?”
连珠炮一样说完这些,弥额尔才感到自己浑身发热,不出意外地脸色通红。
而站在他对面的米凯尔低头望着鞋尖,不发一言。
直到这时,名为后怕的情绪才从弥额尔的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始慌忙地检索自己的记忆,回忆着自己方才说话时有没有太过大声,会不会被人听去。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敢说这些,只能归咎于自己一时的失心疯了。
“这样吗……”
米凯尔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别多想,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赤木博士等了我们这么久,怕是也要等不及了。”
后面的话弥额尔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别多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短短几个小时内“卡斯帕”第四次重复这句话了。
曾经有一位作家说过,“如果一个故事中出现了手枪,那么它就非开火不可。”
虽然这是中的技法,在现实中,即使出现了枪,也不一定非要开火,不然这个世界早就乱了套了,到处都在拔枪对射,那场面一定比烟花秀还刺激。
但这只不过是一种生搬硬套罢了,它真正的意思应该是——事物之间具有很强的联系性,没有一件事、没有一个东西、没有一句话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出现在你面前的东西,不论其是否合理,都一定具有某种意义,只看你自己能否发现。
那,这句被面前的男人不断重复的“别多想”,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这个疑问一经在脑海中出现,就深深扎下了根,再也无法将其无视,更别说将其连根拔起的驱散了。
怀着这样浑浑噩噩的心绪,他也不知自己后面做了什么,只知道思绪再次恢复正常时,海浪翻涌的声音正不断冲刷着鼓膜,四周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到海。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一栋气派但没有一丝光芒传出的别墅门口。
肩膀上被人拍了拍,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与两位特派员一起挤在轿车的后座上。
转过头,“卡斯帕”满脸的疤痕隐没于暗澹的光影之间,只有那对分外有神的眸子孜孜不倦地反射着光亮。
“时间不早了,接下来就不劳烦你了,我们自行休息就好,你也别多想。”
“别多想、别多想、别多想、别多想……”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词,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循环往复,以至于他真的呆愣愣地坐在了车内,眼睁睁看着两个特派员谢绝了其余人的帮忙,走进了别墅中,关好大门。
“……”
“市政官大人?您没事吧?”
同样坐在车内的,还有永远默默无闻的司机,他身体板正,视线却借由后视镜放肆地打量着弥额尔。
“市政官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需要嘱咐市政厅那边准备些药物么?”
“不用!”
弥额尔浑身一激灵,他身形本就高挑,这一下直接脑袋撞到了车顶。
他本以为会很疼,没想到也不过尔尔,甚至没有一丝可称为疼痛的感觉。
毕竟车子的天花板和房子的不同,内里包了一层厚厚的垫子。
“走吧,先回市政厅。”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而后将身体蜷缩到后座的角落里,用双手捂住了脸,似是要借此躲避一切的光芒。
“市政官大人?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只是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唔,你也知道,早年落下的毛病了,药也治不好。”
“那还是老样子,找两个姑娘给您按摩一下吧?”
“……”
明明已经是习惯地不能再习惯的流程了,弥额尔却无端生出了一丝厌恶。
不,并非无端生出,也不是第一次生出这种厌恶感。
他很清楚,他很明白,这种厌恶感其实一直存在于他心头,那是一个正常人的价值观与他本身的行为发出冲突后所必然形成的裂痕。
只不过,先前那些欲望满足带来的爽快感实在太过强大,它们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掩盖了那一丝裂痕,以至于他直到今日才发觉。
但自己为何又在今日得以察觉呢?为何偏偏是今日呢?
缓慢的倒车过后,司机轻轻转动方向盘,车轮在地上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掉头驶离了别墅。
别墅中点起明亮的灯火,将车即将行过的道路照亮了些许,弥额尔情不自禁地透过车窗向外望去,粗糙的石板路面像是刷上了一层亮漆,光晕像是跃动的烛火,时刻变化着自己的形态。….可地面上为何……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萦绕在窗前的“白网”。
准确来说,是在漆黑的夜里,在身后别墅的明光映照下,不断缠绕交织在一起的雨丝。
“什么时候下的雨?”
“嗯?市政官大人您不知道吗?从市政厅出来的时候就在下雨了。”
“哦。”
弥额尔没有多想,继续望着那被风吹散,又被风聚合在一起的雨丝。
说来也好笑,这些雨丝在半空中是那么地身不由己,只需要微不足道的风,就能将它们裹挟向遥远的地方。
就好像随波逐流的人生一样。
但不论怎样,雨滴最后的结局无外乎是落地,在地上撞得粉碎,而后尸体从石板的缝隙汇入泥土中,再进行下一个轮回,这是雨无法改变的宿命。
这个下落的过程是身不由己的,但无论是随波逐流,还是努力抗争,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变的。
等一下!
他感到自己脑海中迸发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头皮上就传来了针扎般的痛觉,他的身体愈发蜷缩,双手捂着脑袋,十指深深陷入蓬松的金发,就好像深陷入漆黑的泥淖,在其中不断检索,想要把什么极其关键的东西打捞出来。
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再次关切道:
“市政官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
弥额尔终于找到了问题之所在。
“我们离开市政厅的时候就下雨了?”
“对啊!”
“我们上车的时候就在下雨了?”
“呃……应该……是的吧?”
“真的下雨了?”
弥额尔不断提问,把司机都搞得怀疑起自己记忆是不是出错了。不过,他在检索了一番自己的记忆后,再一次点头道:
“大人,我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们在走出市政厅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
“唔……你有看到我和卡斯帕先生在车外说话吗?”
“没有啊,外面下着雨,大人您怎么可能和他在外面说话呢?你们一开始就上车了啊。不过当时我们也很意外,您没有乘准备好的另一辆车,也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和两个特派员一起挤后座……”
“我们在车里也没有说话吗?”
“没有。”
弥额尔没有再问话,也没有做出一点回应,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往黑暗中再缩了缩。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在他的记忆中,大家上车时并没有下雨,他还和“卡斯帕”站在车外交流了许久——这确实是植根在他脑海中的记忆,绝不会出错。
但在司机的记忆中,明明是一开始就在下雨,他和“卡斯帕”也没有任何交流,径直坐进了车厢内。
为何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同的人却留下了截然相反的记忆呢?
答桉是显而易见的——
早就听说逐火之蛾有大量的精神感知类融合战士,之前罗尹格尔也说过,这种精神感知型的能力,在对付没有意识的崩坏兽时收效甚微,但对付人类本身却极为恐怖,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改变一个人的思维。….那么,既然精神感知类融合战士对付人类本身这么好用,那本就是为对付人类本身而设立的毒蛹,又怎么可能没有精神感知类融合战士呢?
“呵……”
他早该想到这点的。
只是……被干扰的究竟是他自己的意识呢,还是其他人的意识呢?
是他在直接通过意识与自己对话,还是说两人的对话是现实的,他用精神力量屏蔽了他人?
似乎也没有纠结于此的必要了。
因为那番交流无论是发生在现实中,还是发生在意识中,都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Χiυmъ.cοΜ
“别多想、别多想、别多想、别多想……”
这该死的咒语不知何时死灰复燃,继续在他耳畔喋喋不休地响起。但他却生不出什么抗拒的心思,因为愈是有人在他耳边念叨这个,他就愈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思路顺着记忆的线向前回朔。
没错,金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睛,他确实出身里希滕斯泰因家族。
可由于是私生子,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贫民窟生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他从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遗弃了,父母留给他的只有一块毯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如今关于那些苦难日子的记忆都已模湖不清了,他只记得是被一个老头领养,大约在八岁的时候,他被有钱人看中,带离了贫民窟。
关于这一点,他脑海中还有些许的片段,一个年轻人和领养他的老头讲话,面包车就停在他们的窝棚口,侧门大开,毫无保留地展示内里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听见自己的“养父”和那个男人发生了争吵,但当对方掏出一沓纸后,瞬间就喜笑颜开。
而后他就被带上了车。
但那辆车驶向的不是更加轻松的生活,而是地狱。
八岁的小孩子被人买走,还能是用来干什么呢?更何况他确实生得可爱。
他因为金色的长发与绿色的眼睛,所以被刻意包装成里希滕斯泰因家族的男子营业,也被半强迫着学习了许多贵族礼仪,好表演得逼真。
而更加讽刺的是,辗转几年后,他因为这个“假身份”,得到了侍奉里希滕斯泰因家的一位老爷的机会。
他也借此机会被带回了里希滕斯泰因家族,成为了那位老爷的专属小厮。
本以为,相比于先前痛苦的生活,这一次起码会轻松一些。
起码衣食无忧,起码只需要服务于一人。
况且,虽然地位低微,工作也很龌龊,但或许是他长得好,同为下人的,无论是叔叔阿姨,还是哥哥姐姐,对他也都不错。
但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开始恐惧地发现,自己与自家老爷越长越像,最后直到几乎所有的下人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最开始,他的父亲还不愿意相信,直到本着“反正也不会掉块肉”的心思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答桉是显而易见的,但这依然不是痛苦的终点——等他回到家,发现所有认识他的下人都已经遣散了。彼时他已接近成年,对家族的行事风格也不是一无所知,又岂会不懂所谓“遣散”背后的真相?
“……”
即使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再回想这些事,他依旧无法保持气息的平稳。
所以,当一年前,他在心怀愧疚的父亲运作下,当然也是他自己能力过硬的条件下成功晋升市政官,怀着复杂的心思,按照惯例回家报喜,却发现往日豪华的家族会堂变成了一片血泊,家族的主要管事的长辈们被屠戮一空,踩着浸润着鲜血的蓝色勿忘我……
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如释重负。
可是,这样的过去究竟带给了他什么呢?
这是他曾经每个夜晚都会思考,如今却已忘却了近十年的问题。
他不敢说自己经历过真正的底层,毕竟在贫民窟里也只待到八岁,后来虽然日子过得龌龊,但好歹衣食无忧。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那些同事一样做个纯粹的恶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贪污一批物资,还要凭着良心捐出去一半,不断承受着内心的折磨,还要被人骂作既当又立。
对了,这些过去,“卡斯帕”都看到了吧?
弥额尔也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到两人要对视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躲闪了。
因为对方携带着精神能力的目光,可以完完全全地将他看穿,他所有的过往、所有的纠结、所有的伪装,在对方面前都清清楚楚。
而正是因为看到他心中被掩盖起来的那些东西,“卡斯帕”才会不断诱使着他说出那些足以被他的同事视为背叛的话了吧。
尽管那不过是人尽皆知的真相罢了。
算了……
那些话……
说都说了……
弥额尔坐直了身体,伸手握住了车顶的扶手,“掉头。”
“呃?大人,您说什么?”
“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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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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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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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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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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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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