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看到了吧?大自在天的分身额头是空的,不……准确来说,大自在天的本体就是那只粉色眼球,我们试过许多种方法,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想要杀死大自在天其实很简单,它的本体必须依附于白色的身体组织存在,只要将二者完全隔绝,本体便会立即死亡。”
确实够简单,但问题在于——如何找到它的本体?
他的身影穿梭在阿提卡市的大街小巷之中,粗略地观察之下,到处都是分裂出的崩坏兽,它们从下水道涌上街头,很快汇聚成白色的海洋,奔流在零点时分的街道上。
这声音很快吵醒了越来越多的人来,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便被坍塌的房屋掩埋。
米凯尔甚至无法做些什么来拯救某一个单独的人类,因为从理性的角度来思量,显然找到大自在天的本体更加重要。
可他的目光扫过一群有一群崩坏兽,始终没有找到世界泡爱莉所说的粉色眼球。
“不行,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还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崩坏兽,数量还在增加,如果融合的话……”
…………
“科斯魔!科斯魔!”
安娜蒂亚徒手挖掘着废墟,浸满鲜血的碎砖块被一块块刨出,她对身后的崩坏兽群熟视无睹,而后者亦对她熟视无睹。
“冬!”
她挖到了一扇熟悉的铁门。
“科斯魔!”
“冬冬冬!”
门下传来了浅浅的叩击声。
“科斯魔?”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是我。”)琇書蛧
“呼——”
安娜蒂亚长舒了一口气,她从废墟中挖出一截钢筋,卡入铁门下方,勐地一翘,铁门松动了些许,但再无进展。
她再次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钢筋上,这一次,铁门缓缓抬起一个近十厘米的缝隙,可她知道,那并非是自己的力量使然,而是下方被困的少年在呼应着自己!
她连忙从身边摸出一块碎砖卡住缝隙,就这样周而复始,终于将半埋入废墟的铁门翘出一个大缝。
可就在她伸手试图将科斯魔拽出来时,她身下突然一空——废墟二次坍塌,这次连她也进去了。
“科斯魔?”
“安娜!”
一片漆黑中,两个人向着对方声音传来的方向爬行,直至摸到了同一堵墙。
“安娜……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科斯魔的声音透过墙壁传入安娜耳中,她猜测这位少年此刻正与她一样背靠墙壁而坐。
“这个啊……没想道会在这种情况下向你坦白这一切呢……”
….安娜蒂亚有些唏嘘,科斯魔……她确实利用了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喜欢他故作成熟的沉默,喜欢他多此一举的正义,喜欢他不切实际的坚持,也喜欢他偶尔露出的忧郁……
这些的这些,总让她不可抑制地想到一些自己失去的东西。
嗯——是作为一个双料高级特工必须缺失的东西。
是她或许在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善良、正义、原则、底线……
她比科斯魔年长许多岁,她亲手杀过许多人,而她传递出的情报间接杀死的,更是十倍百倍于此……
但这些人大都又一个共同点——他们是她的同事,虽然他们彼此之间互为敌人。
到最后,她自己也分不清,那么多身份之中,到底哪一个是真的自己?
于是她只能麻木地将每一份工作都尽全力做好。
所以她真是个卑鄙、恶劣以至于无可救药的人呐……
“坦白?安娜……”
“科斯魔,正如你暗中调查到的一样,这连年来人类遭受到的各种各样的灾害,都并非是‘自然现象’。但你也不要多想,那并非是人为……科斯魔,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黑暗,但是……但是你的那份善良,那份正义并非是可有可无的,它们终究会有派上用处的那一天……”
“安娜!你……”
“等等!安娜!你在做什么!”
耳边传来科斯魔惊恐的尖叫,但对于安娜来说,那是某种意义上的天籁——看,也有人在为我这样的人伤心呢。
这便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自己都尚未意识到,她十分渴望被认为是一个善良而温柔的人。
她希望有人能为她哭、希望有人能一直记住她的某一个身份。
那真是再自私不过的想法。
但就是这种想法莫名驱使着她,让她坚定地推动了墙壁,只为了听见科斯魔再次喊出的那个词——姐姐。
“我是安娜,是科斯魔的姐姐,我要让他活下去。”
“不……安娜姐姐!住手!”
科斯魔用后背抵住墙壁,但他的动作却适得其反地使墙壁进一步倾斜。
“安娜姐姐!”
“轰!”
头顶有清亮的晨光撒下。
科斯魔的眼角瞬间湿润了。
他得救了,代价是……
“好啦,男孩子哭哭滴滴地像什么样子嘛!”
科斯魔的脸颊被人捏了捏,泪水瞬间滑了下来。
“呃……你是……”
….“咳咳!”
绝望与恐惧忽然消失,安娜全身的肌肉开始报复性地痉挛,爱莉希雅将她拉起来时,她正在剧烈的咳嗽。
“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嘛!”
“爱莉希雅小姐,多谢……”
街道上已不再有崩坏兽的踪迹,因为白色的浪潮已到了汇聚的时候。
“安娜,麻烦你一件事。”
“是希儿吗?”
“嗯哼!麻烦你多带一个孩子咯!”
话音落下,爱莉希雅化作粉色的花瓣飘散。
…………
“米凯尔,你和那个女人又在阿提卡市干了什么!”
通讯被强制开启,梅比乌斯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出来。
“?”
“阿提卡市附近的崩坏能浓度已经超过1000hw了,并且还在飙升,逐火之蛾已经发出律者出现的顶级警报了!”
“律者?不,不是律者!”
“不是律者!那是你又做了什么?不,不对,逐火之蛾在计算崩坏能反应的时候应该会考虑到你的存在……”
梅比乌斯絮絮叨叨的话语还未说完,米凯尔便感受到身侧的空间传来一阵波动。
紧接着,一抹绿色跨过空间裂隙径直出现在了他身侧。
“这……这!”
显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脚下白色的浪潮。
“你过来干什么?”
米凯尔的语气不大好,在这种时候匆匆动用第二神之键并非明智之举。
即使在尹甸的后续资金投入到位后,第二神之键又进行了数次升级,单次传送能力得到了强化,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核心毕竟是死物,无法像律者一样不断使用,每用一次额定功率传送,就需要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重新充能。
梅比乌斯这一次鲁莽的操作等于是断绝了两小时内获得增援的可能,虽然以米凯尔和爱莉的战斗力来说,增援似乎并不是很有必要。
她瞥了眼米凯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视线移回了崩坏兽潮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是一只崩坏兽。”
“你不要说废……等等!一只崩坏兽?一只?”
米凯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梅比乌斯与他一道将视线投向远方,于废墟的尽头,海边的沙滩上,数支白色的浪潮彼此交汇于一个点。
在经历不断的重叠融合之后,一只背高超百米的崩坏兽于朝阳沐浴下诞生——依旧是以牛为样本,但除去四蹄之外,它的背后还无端多出四条手臂。
“嗨!我来啦!欸!梅比乌斯……你怎么也在这儿!”
崩坏世界的逐火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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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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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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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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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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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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