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小心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发现姐姐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红彤彤的。
但是她又看到两人紧紧拽着的手,似乎一切又都过去了。
雨过天晴了吗?
龙依依没有傻乎乎问事情的经过,反而是一把拉过傅渊,抱怨道:“姐夫,你快去给我和姐姐煮点东西吃,我们都快饿死了。”
龙依依这一如往常的嚷嚷声,让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傅渊冲着龙依依一个习惯性的摸头杀之后躲进了厨房,龙萱萱则是亲热的搂住妹妹往沙发上小声说着悄悄话。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以前。
正煮着面,傅渊忽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自己咖啡店那个姚雪经理发来的消息。
“老板,萌萌发高烧晕倒了,我正在把她送医院的路上。”
微微皱眉,傅渊回了一条消息,“现在情况怎么样?”
姚雪:“有点严重,这小丫头前几天身体就不怎么舒服,我给她放假让她回家休息,可她却一直强撑,就刚才她撑不住了,直接就在店里晕了过去。”
想到邓雨萌那外柔内刚的好强性子,以及那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眸,傅渊叹了口气,快速发了一条消息,“你们去的是哪家医院?”
发高烧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不严重的直接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严重的却是能够直接要人性命,或者直接烧成傻子。
姚雪:“我正带着她去蓉城第一人民医院,老板你是要过来吗?”
傅渊回道:“你先帮忙照看一下,我半个小时后过来。”
将面煮好端出去,三人说说笑笑的扒拉着面条,傅渊一切如常。
只是吃着吃着,傅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
傅渊神色自然的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传来一道颇为沉稳的男声,“老板,咖啡厅出了一点急事,你现在能过来解决一下吗?”
傅渊微微皱眉,“很急吗?”
电话那头稍稍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个客人故意在店里闹事,我们处理不了。”
傅渊看了眼正好奇看过来的龙萱萱姐妹,点点头,“那行吧,我马上过来。”
说完,傅渊挂了电话,冲着二女说道:“我店里出了一点急事,我马上要过去一下。”
龙萱萱看了眼时间,嘟着嘴有些不高兴,“这都几点了?你的咖啡厅还营业呢?明天去不行吗?”
傅渊也是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我也不知道啊,说是有人在店里闹事,需要我这个老板去处理一下。”
龙依依也是忍不住抱怨道:“姐夫,你那个破咖啡馆直接关了算了,也不挣钱,一天到晚事情还多。”
“我也没办法,我要是把咖啡馆关了,我下面那些员工怎么办?”傅渊无奈笑了笑,“能熬一天是一天吧,就当是为国家增长GDP了。”
说着,傅渊就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我真的要过去一趟,你们别等我了,洗漱完了就早点睡吧。”
龙萱萱有些不舍的过来抱着傅渊,“我晚上不想一个人睡觉,你一定要回来。”
傅渊宠溺的摸了摸龙萱萱的脑袋,“我处理完了就第一时间赶回来,要不了多少时间,你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
龙萱萱乖巧的点点头,“你开车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路上堆满了积雪,车辆很少,傅渊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蓉城第一人民医院。
给姚雪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具体位置后,傅渊上了楼。
看到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的邓雨萌,此时此刻的她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只有一根吊针插在她细小柔弱的手背上,上面的药水正在“滴答~滴答~”的小心滴着。
看到傅渊直接推门进来,姚雪立马从陪护床上站了起来,“老板,你来了。”
傅渊微微皱眉,“情况怎么样?”
今天的他,真是诸事不顺,从早忙到晚,一刻也没停过。
姚雪小心说道:“刚刚送过来的时候萌萌高烧四十度,真的吓死我了。”
“不过现在好了一些,医生已经用强效药把萌萌的高烧暂时退了下来。”
“只是萌萌一直昏昏沉沉的,需要有人一直在这看着。”
傅渊点点头,来到床沿坐下,“姚经理,你上一天班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他准备支开姚雪,自己画个祛病符把邓雨萌治好。
要知道龙萱萱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不可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姚雪有心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表表忠心,可是看到自家老板那有些阴郁的眼神,小声回道:“那老板我就回去了,你在这儿小心一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傅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姚雪离开,傅渊嘴角斜斜一笑,然后一挥手就冲着邓雨萌隔空画了祛病符。
等到祛病符画好,整个空中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一闪,直接摄入邓雨萌的眉心。
过了大概五秒钟,邓雨萌也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邓雨萌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嘴里不由嘀咕一句,“这……这是在哪儿?”
“你这是在医院。”
傅渊在一旁帮腔凑趣,“你生病了,发高烧,你知道吗?”
听到傅渊的声音,邓雨萌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一看邓雨萌有些害怕躲闪的眼神,傅渊没好气的呛了一句,“我要是不来,你都快发烧烧成白痴了!”
看到自己至于有那么害怕吗?
邓雨萌低着脑袋,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
“行了,你也别跟我说道歉的话,你欠我的也不是一点半点,你自己记在心里慢慢还吧。”
傅渊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主动问道:“你感觉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邓雨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自信道:“我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吧?”
傅渊忍不住皱眉,“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说到这儿,傅渊加重了一丝语气,“说实话。”
邓雨萌低着头,不敢看傅渊的眼睛,小声说着,“我感觉我没啥问题,就是脚有些冷,想尿尿。”
傅渊无语,“你只需要跟我说前面的就行了,尿不尿的不用给我说。”
这小丫头为啥就这么实诚呢?
邓雨萌小声的点点头,“哦。”
“我去叫医生,让她给你再检查一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出院回家。”
傅渊说着就要去找医生,可惜被邓雨萌忽然叫住。
邓雨萌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你能不能先别走啊?”
傅渊停住脚步,“干嘛?”
邓雨萌再次低下脑袋,“我想尿尿。”
傅渊看了看邓雨萌正在输液的右手,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输液的支架取了下来,然后伸手抓住邓雨萌的后领,直接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邓雨萌将姚雪替她买的新拖鞋穿上,也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傅渊身后往厕所走去。
这是单间的病房,里面别说是厕所了,还有洗浴全套。
等邓雨萌上完厕所,傅渊将其安置好便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之后一通检查,很是好奇邓雨萌的高烧为什么瞬间就好了。
面对傅渊问能不能马上出院的问题,她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还是要求邓雨萌住院明天再观察一天。
只可惜傅渊执意要走,最终医生还是没有办法,只能让二人离去。
把邓雨萌送回家,傅渊替她烧了一壶热水烫脚。
坐在沙发上,傅渊谆谆教导,“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别什么都让我替你操心,病了痛了不要勉强,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邓雨萌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我知道。”
傅渊看到邓雨萌一副小受气包模样就是一阵来火,“你知道个屁,下次你要是还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xǐυmь.℃òm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傅渊也不准备多留,又简单叮嘱了邓雨萌几句就准备离开。
只是他刚刚站起来,门口却是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咚咚~”
“咚咚~”
傅渊看了邓雨萌一眼,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都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你?”
邓雨萌傻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傅渊憋住一口气,起身就去开门,如果门外是女人那就算了。
可要是男人,那今天就必须得送走一个。
只是当他怀着满腔怒火将门打开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一般,瞬间变得透心凉,寒冷彻骨。
“萱萱,你怎么来了?”傅渊忍不住问道。
龙萱萱看着眼前满脸惊愕的男人没有说话,甚至是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的走进房子,看了一眼正窝在沙发上泡热水脚的邓雨萌。
从提着的包包里拿出一个淡紫色小兔子,龙萱萱轻轻扬了扬,“就是你送的傅渊星黛露吧?”
说完也不等有些畏怯的邓雨萌说话,直接就将手里的紫色小兔子放进她的手心。
然后龙萱萱面无表情回头看向傅渊,轻声问道:“回家吗?”
看了眼低着头不敢吭气的邓雨萌,傅渊点点头,“回。”
……
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只有影影绰绰的路灯下有些无聊且孤独的影子。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一段,龙萱萱语气平静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傅渊摇了摇头,“没有。”
平静的脸,龙萱萱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不解释了?”
“不解释了。”
傅渊摇了摇头,“你看到的,跟你想的都一样。”
著名的植物学家刘华强曾经说过,当你在怀疑一个瓜是不是生瓜蛋子的时候?
这个瓜在你心里其实就已经不保熟了,所以你劈开它,不劈开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哪怕是你再天衣无缝的解释都没用。
经历了今天,傅渊忽然感觉自己也有些累了。
剩下的日子他想选择平淡,多陪陪女儿。
又走了一段,龙萱萱脸色带着一丝释然,感叹着说道:“傅渊,你知道我们第一次是在哪里认识的吗?”
傅渊悠悠一叹,“是在地铁上!”
“对,就是在地铁上。”龙萱萱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但是转瞬又化作失落,“只可惜现在这个点地铁已经不开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傅渊点点头,“不开了。”
龙萱萱将手放进衣服兜,默默的点点头,“那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吃饭是在哪里吗?”
傅渊回道:“李家漂汤。”
龙萱萱自嘲一笑,“现在这个点也不开了吧?”
傅渊摇摇头,“不开了。”
龙萱萱吸了一口气,“那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
“呼……”
傅渊呼了一口气,直接打断,声音感慨惆怅,“不开了,都不开了。”
龙萱萱怔怔的盯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眼中不由带着一丝寞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傅渊,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所有的计划里都没有今天。”
“你不是说过不会再让我伤心的吗?”
“我信了!”
“可我也输了!”
龙萱萱说着话,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知道,如果我再爱下去,或许就真的不礼貌了。”
“所以,我们最后彼此都体面一点吧。”
“我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龙萱萱就轻轻的替傅渊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肩头的碎雪,强忍着眼泪,灿烂一笑。
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后,龙萱萱终于放下心中所有的不舍,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轻易落下,彼此错身而去。
傅渊停在原地没有去追,或许暂时的分离会让彼此都更冷静一点吧。
只是这雪真的好大,把他们的头发都染白了。
忽然,傅渊想到了一句话。
“下雪了,我们牵着手在雪中走,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可这下雪,真的好凉啊!
凉在心尖尖上!
……
深夜街头,昏暗的灯光下,路边停放的汽车早已被皑皑白雪遮住了原本的样子,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龙萱萱孤独的走在大街上,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凛冽刺骨,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吸气哈气的声音。
“啊昂,分手啦~”
“哈……”
“啊昂,不难过~”
“嘶……”
“以后再也不谈恋爱啦~”
“嘶……”
“嗯……好冷啊~”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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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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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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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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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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